第三章 測試

牽馬入城，大量木質房屋沿著地勢鋪展，商販吆喝聲不斷，人們的衣物也五花八門，生活在城中的他們面色明顯比村民們好上許多，不似之前那般面黃肌瘦。

無雙城東面靠山，西面種田，南面有湖，北面種植藥材，一派欣欣向榮。

辰衍找到馬鋪老闆，一番討價還價把老馬賣掉，這段時間他計劃常住城裡，已經不需要代步。

他找到一個臨近城邊處的宅子，與宅主達成協議，暫且住下。

地方不大，四十平方左右，一些必備傢具皆有，一日三餐不提供，附帶小院子，可以養養花種種草。

熟悉熟悉環境，辰衍打著收集資料的目的，一個人在城裡閑逛起來。

可惜逛了一下午，情報少的可憐，很少有人願意跟陌生人說話，大多數只是對視一眼，有禮貌的象徵性回了一句。

辰衍稍加思索，決定去酒肆打探消息。

進店，他呼喚典侍，用幾枚銅幣套出想要的信息。

吃飽喝足，辰衍回到宅中，梳理腦海中情報。

首先，無雙城內有八家武館，其中五家練拳，走的是肉身流派，更注重「體」。

三家練劍，講究天人合一，更注重「意」。

除此之外，城中心還有一座寺廟，裡面供養著和尚與除妖師。

辰衍首先排除那五家練體流派，因為前者花費時間太長，動不動十年八年，而且保養肉身的錢財消耗巨大，他耗不起。

好吧，其實這些都是借口，他就是喜歡刀劍，誰還沒有一個仗劍走天涯的夢想呢。

劍分三家，分別為斷浪道場、明月道場、與平間道場。

斷浪道場主重器流，習斷浪奧義，一招一式樸實無華，實則波濤洶湧。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明月道場名氣最大，相傳乃古國高原護道秘法所教，后又經過眾多高手修補，變成了現在的明月無我流。

平間道場主修劍與天地之間的感應，別雲劍流。

其實這些場所寺廟才是最接近超凡力量的地方，可惜，其入門要求嚴格，像辰衍這種外來戶是不可能加入其中的。

過了一天。

早晨，辰衍磨牙洗臉，換身藍色長衫，後背草繩扎住披肩長發，打扮乾淨整潔，一幅清新脫俗之相。

第一印象很重要，至少不會讓人反感。

他腰間懸挂武士刀，朝城北走去，大約二十來分鐘，到達第一個目的地———明月道館。

數天前，那家酒肆典侍極力推薦，認為其他道館不過三教九流，唯有此處是學真本事的地方。

明月道館，位於城北與城中心接壤位置，面積龐大，佔據整個城北十分之一的場地，地位超凡脫俗。城內法律不約束於道館，武人的價值在戰亂時代顯得尤為重要。

尚武精神遍布無雙城，代表武道之一的明月道館地位強勢，隱有八大武館之首的影子。

如此一來在少年們的眼中自然而然成為首選目標，所有人都希望能與這家道館結下師徒之緣。

明月道館不收普通人，只要天才。

所以，這家道場入門要求嚴格，退學率非常高，並非學徒們想退學，而是被明月道館踢出場地的，為什麼會被踢出，答案很簡單，因為名氣大，不缺人數，所以競爭激烈，弱勢群體自然會被淘汰掉，這裡不養弱者。

儘管那些被踢出的學員破口大罵，意圖潑髒水污衊，但事實上，能在場地里畢業的武人們，無不有著以一敵多的本領，個個皆是武學精英，實戰高手。

他們畢業后或遊盪四方，或斬妖除魔，亦或成為富人們的保鏢，前途光明。

場外，硃紅色大門氣勢不凡，足有五米之高，厚重感壓迫人心，牆壁乾淨整潔，陽光折射在白色牆壁上，閃閃耀眼，彷彿是流動的水珠。這古老道館在朦朧的籠罩下，像一幅雲中剪影，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明媚陽光下，透過大門望去，刀槍劍戟之聲不絕於耳，一排排對戰場地林立，光在遠處就能聽見那學徒們揮灑汗水的練武聲。

明月道館，至高學府。

而他辰衍，將會在這裡開始一輪新的旅程。

他跟隨零零散散的人們走入場中，報名處在走廊邊上，少年們竊竊私語，期待能選拔過關。

過了一會，更多人數聚集。

辰衍數了數，一共六撥人，每撥大約二十之數。

「肅靜！」

一聲呵斥，辰衍等人將視線看向眼前的教官，對方一席浪人打扮，露出胸口濃密的毛髮，身體魁梧，油膩短髮扎至後腦勺，眼神如刀割般鋒銳，腰間掛著的長劍在陽光折射下閃閃發光，攝人心魄。

「我叫雷宏，是第一關考核導師，主測你們的資質，現在跟我來。」

他不管新人們作何反應，率先一步踏出，朝內門走去，而身後的萌新們則面面相視，紛紛跟上步伐。

左轉右轉，隱隱約約看見不少學徒之間的對決，或穿白服，或藍服，劍與劍對撞火花四濺，鋒銳交錯間電光火石。

不一會兒，雷宏停下，門被推開，場內光線明亮，空間寬敞，地板光滑，兩邊擺放鐵劍木人，正中間橫放一個大桌子，右上角展開一副捲軸，紙面上畫有一輪明月。

待所有人排隊站好，雷宏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掃過全場，滿意點點頭。

他開口道：「我們明月教派與其他道館不同，信仰明月之神。

人群中小部分人嘩然，很快平靜下來。

辰衍不明所以，日本有八百萬神明，不稀奇。

再說妖怪都出現了，有神明也很正常。

雷宏頓了頓，又道：「接下來，我會檢測出你們身體與明月劍術的契合度，好的留下，差的離開，就這麼簡單。」

言簡意賅的話令在場人們臉色陰晴不定，有的興奮，有的愁容。

雷宏將之看在眼裡，平靜道：「所謂契合度，就是與神明之間的感應強度，契合度越高，就越能發揮明月奧義的力量。

「通過的人別得意忘形，這只是道館第一個考核，後面兩項不通過照樣算做失敗。」

「所以，今天被淘汰的人不必沮喪，可以嘗試去其他道館學習，說不定有更適合的劍法。」

雷宏說完后拿起茶杯低頭喝茶，給時間給予他們消化。

這一番話，令在場諸人啞口無言，明月道館態度分明，至少沒有出現強勢的一面，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一時間，更多的人心生希望，迫切想得到道館認可。

「第一個，上來。」

「啊？哦！」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上前。

「契合度較差，下一個。」半響，雷宏說話了，手從那名少年眉心移開，與此同時，滿臉緊張的少年臉色一白，踉踉蹌蹌離開了這裡。

第二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