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覺悟

夢……

小學時，課堂上。

老師和孩子們談起夢想。

男孩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著自己想要成為宇航員的夢想。

「唐曉萌同學，輪到你了。」

老師的聲音在唐曉萌耳邊響起，她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一樣慌張地站起來，卻看見另一個小小的自己，躊躇滿志地走向講台。

在這場夢中，18歲的唐曉萌只是旁觀者，夢想屬於10歲的小曉萌。

小曉萌在講台上站定，說：「長大以後，我要成為寶可夢訓練家。」

「和精靈……也就是現在的魔獸一起，去不同的地方探險！」

唐曉萌看見，老師臉上的微笑突然凝滯，她聽見同學們低聲議論著。

「和魔獸一起探險？」

「膽子真大呀！」

有同學在台下起鬨道：「嘿嘿，魔獸會吃掉你的。」

小曉萌並沒有在意別人的議論，她的臉上透露出一絲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

她緩緩走下台，在自己的座位前停頓了一下，唐曉萌連忙為她讓出座位。

小曉萌坐下后，唐曉萌眼中的畫面變換。

那是她更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綠草如茵的山坡上，面孔有些模糊的中年男子將她高舉過頭頂，撒歡似地奔跑。

微風繞過她的發梢和耳畔，勾起一串「哈哈哈哈」的笑聲。

唐曉萌記不清男人長什麼樣了，但她知道這是她死去的父親。

「你喜歡精靈嗎，這很好啊！」

「好，決定了！等你長大以後，我就帶上你一起去探險。」

男人將她放回到草地上，然後自己先一步躺下，眼睛直視著陽光。

「唐曉萌……」男人側過身，笑著對她說：「不用太在乎別人的眼光，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在男人最後的旅行前，他交給了唐曉萌一個木盒，囑咐她藏好了，不要被母親發現。

唐曉萌一直將木盒藏在衣櫃下面，她有時會偷偷看一眼木盒，在心中猜測著裡面究竟裝著什麼東西。

或許，這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以後就會放出災難；或許，裡面裝著一塊神秘的玉墜，玉墜中藏著這個世界的隱秘。

她只是在猜，卻沒有打開木盒，看一眼裡面的東西。

因為父親和她說過，木盒要等她長大以後再打開。

直到她18歲生日那天的深夜，她才偷偷打開木盒。

木盒裡只有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條。

銀行卡里有16.8萬元存款。

紙條上寫了銀行卡的密碼，還有短短的兩句話。

——照顧好你母親。

和

——你已經長大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

「索羅？」索羅亞聽見了唐曉萌夢裡的嗚咽聲，用舌頭舔去她臉邊的淚水。

唐曉萌從夢中醒來，一把將索羅亞抱住，然後將臉埋進索羅亞的毛髮里。

索羅亞感覺到背上濕乎乎的，唐曉萌在用它擦眼淚。

片刻之後，唐曉萌抬起頭，然後拉開帳篷的門帘。

太陽就快要升起了。

「索羅亞，我們去找獨角犀牛。」唐曉萌堅定地說，然後爬出帳篷，放飛無人機。

她一邊操控著無人機尋找獨角犀牛，一邊在山地上奔跑，一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狠狠地摔了一跤。

「啊，痛——」

唐曉萌忍不住叫了出來。

膝蓋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不過，她又站了起來，索羅亞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唐曉萌眼中的光芒不再搖曳。

她一邊尋找著獨角犀牛的身影，一邊自言自語著說道：

「嗯，我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

「我要讓魔獸獵人從世界上消失。」

「要發明精靈球，取代魔獸裝具。」

「還要改變人們對精靈的印象……」

「創造人類與精靈和諧相處的理想鄉！」

終於，她看見了正在休息的獨角犀牛，除了昨天下午她見過的兩隻獨角犀牛，獨角犀牛的族群中還有一隻鑽角犀獸。

索羅亞被唐曉萌甩了很遠，當它來到獨角犀牛的族群時，獨角犀牛們已經朝著山頂移動了。

鑽角犀獸的臉上，似乎閃過幾分憤慨的神情，它走在獨角犀牛的最前方，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聲。

唐曉萌回到帳篷邊，索羅亞克已經回來了，在它的肩上還有一隻小松鼠帕奇利茲。

「帕奇？！」帕奇利茲看到唐曉萌出現，被嚇了一跳，縮到了索羅亞克的身後。

索羅亞克轉過頭，「索羅、索羅」地低聲說著什麼，帕奇利茲這才從它的身後冒出頭來，試探性地跳到唐曉萌身邊，用尾巴碰了碰她的腳。

唐曉萌下意識地抬起腳，帕奇利茲又逃回了索羅亞克的身後。

唐曉萌被帕奇利茲的舉動逗笑了。

「哈哈哈，小慫鼠。」

「索羅……」索羅亞克有些無語地抓住帕奇利茲，然後把它放在了唐曉萌的頭頂。

唐曉萌和帕奇利茲玩耍了一會兒，帕奇利茲已經不再害怕她了。

陽光在遠方的地平線拉成一線。

天快要亮了。

「去天池吧，索羅亞也一起。」

索羅亞：「索羅？」

唐曉萌笑著說：「我就不去了，要是被人拍到，我就有麻煩了。」

索羅亞克低下頭，它能理解唐曉萌的難處，於是它帶著索羅亞、帕奇利茲朝著天池走去。

唐曉萌看著它們的背影，默默將帳篷收進登山包，然後登上了天池邊最高的山頭。

她將背包放在地上，自己也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她能夠觀察到天池邊的戰鬥，魔獸獵人們卻發現不了她。

……

天光破曉。

林牧第一個醒來，坐在帳篷邊吃下一塊壓縮餅乾。

包括劉立方在內的三名魔獸獵人，也剛剛醒來。

「那隻暴鯉龍被毒素摧殘了一夜，應該沒什麼戰鬥力了。」

林牧自言自語道。

一想到這裡，他就變得興奮起來。他知道異色的精靈，能夠賣出很高的價格，這隻暴鯉龍如果交給魔獸拍賣會，至少能拍出上億元的價格。

有的是富豪願意購買稀有魔獸，他們不一定是御獸師，也有可能是單純為了滿足自己的收藏欲。

林牧知道，有些富豪專門購買稀有魔獸，然後將它們的屍體製作成標本。

至於昨天損失的派拉斯特，林牧根本不在乎它的死活。只要抓到紅色暴鯉龍，派拉斯特這樣的魔獸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吃完壓縮餅乾，魔獸獵人們全副武裝地走向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