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偷襲
這一邊,賽莉雅和尼德霍格一邊散播龍威,破除聖言術的控制,一邊與追在後面的米歇爾不斷周旋。
而另一邊,從夏啟手中逃走的阿瑞斯,則是拍動著身後的漆黑色六翼,迅速向著空中加布爾雷恩·阿加莎所在的方向飛去。
然而還沒靠近,就被守在周圍的聖殿騎士團團圍住!
此刻,他們一個個的手持聖劍,面色不善的看著阿瑞斯這個異類。
為首的一名騎士長更是厲聲喝道:「背棄了吾主榮光的叛徒,竟然還敢出現在吾等面前,你這是自尋死路!」
聽到這話的阿瑞斯,面部肌肉明顯一抽,同時,受到黑暗力量的影響,那幫四翼聖翼種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的情緒不受控制的變得暴躁起來,有一股忍不住想要宰了他們的衝動。
想當年,就算是米歇爾那個娘們,見到他都得微微躬身行禮,至於這幫傢伙,都得單膝跪下!
什麼時候,他受過這氣?
而就在阿瑞斯握劍的那隻手微微收緊,眼中殺意逐漸浮現出來的時候,遠處,加布爾雷恩·阿加莎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
「讓他過來。」
「吾主......」
「讓阿瑞斯過來。」
不容置疑的聲音,象徵著絕對的權威,一眾聖殿騎士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對此,阿瑞斯心中冷哼一聲,直接振翅飛到了加布爾雷恩·阿加莎的面前,隨後恭敬行禮。
「阿瑞斯,參見吾主。」
說實話,此時的加布爾雷恩·阿加莎帶給他的直接感受,是和其他翼人一樣的,甚至那股不適感,還要比其他翼人更加強烈。
但在這同時,加布爾雷恩·阿加莎又和其他翼人不同,這不同之處,在於身份和地位。
當年的阿瑞斯,身為六翼聖翼種,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米迦勒他們,和他也只是平級。
其他翼人在他眼裡,算得了什麼?
但是加布爾雷恩·阿加莎不同,在一個由神權和信仰構建而成的文明之中,加布爾雷恩·阿加莎是他們至高無上的主。
這一點,對於阿瑞斯來說,也不例外。
所以,面對這樣的加布爾雷恩·阿加莎,哪怕是在已經產生變異的情況下,阿瑞斯的理智,也依舊是讓他壓抑著狂躁的黑暗力量,對加布爾雷恩·阿加莎保持著不低的敬畏之心。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才有了後來的一系列事情。
沒錯,就像夏啟之前猜測的那樣,這的確就是一個加布爾雷恩·阿加莎布置好的計劃!
不過,說是早有預謀倒也不全對。
當初,產生了變異的他為了活命,的確是叛逃了。
只不過,後來的事情,和其他人知道的並不一致。
加布爾雷恩·阿加莎手裡就這麼七個戰略級單位,當時,其中兩個還都已經死透了,她當然不想再折損一個阿瑞斯。
那時候,西境那一戰剛剛打完,加布爾雷恩·阿加莎抽了個時間親自動身,找到了逃亡中的阿瑞斯。
即使是產生了變異,阿瑞斯也依舊對加布爾雷恩·阿加莎保持著相當程度的敬畏之心。
看出了這一點的加布爾雷恩·阿加莎,也是當即表示,只要阿瑞斯能夠完成一個任務,就能將功贖罪。
之後她可以施展神術,將阿瑞斯重新變回六翼聖翼種。
這話當然是她隨口胡謅的,她甚至都不知道阿瑞斯身上發生了什麼,又哪來的辦法讓他變回來
?她現在,只不過需要一個戰力,去執行她的計劃罷了。
但當時的阿瑞斯卻是信了,而加布爾雷恩·阿加莎給他的任務,也很簡單,那就是混到夏啟的大軍之中,協助她將其滅掉。
不過,這個任務只有她們兩個知道,也就是說,那些追殺他的翼人全部都不知情,動起手來能不狠嗎?
所以那一次,阿瑞斯是真的差點死了。
之後成功被夏啟救下,他也是大大鬆了口氣。
至於再往後,就已經是阿瑞斯的單獨行動了,他只知道一個大致的計劃,原先還是六翼聖翼種的時候,他還能通過祈禱的方式和加布爾雷恩·阿加莎取得聯繫,而現在,他卻是不具備這種能力了,全靠隨機應變,直到現在。
「阿瑞斯,交代給汝的任務,完成了?」
問出這話的加布爾雷恩·阿加莎,眼中不禁帶上了幾分期待。
聽到問話,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正在不停的刺痛他,讓他體內的黑暗力量變得更加狂躁。
面對這個情況,強忍著這股不適感,壓抑著情緒的阿瑞斯,緩緩開口。
然後在出聲瞬間,他整個人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在大量聖殿騎士驚駭的眼神中,一劍刺穿了加布爾雷恩·阿加莎的胸膛!!
「阿瑞斯......」
加布爾雷恩·阿加莎不敢置信的視線,最終對上了一雙猩紅如血,宛若地獄惡魔一般的眸子。
周圍的聖殿騎士發出驚恐地大叫,揮舞著手中聖劍衝殺上來。
阿瑞斯手上動作不停,抽出的利劍帶出了一串猩紅的血花,加布爾雷恩·阿加莎那滾燙的鮮血,直接濺在了他那張已經完全扭曲的猙獰面孔之上。
如果說,在手中利劍刺出之前,他心中還留有忐忑、猶豫和不安的話,那麼在刺出之後,阿瑞斯發現自己心中竟然只剩下了無盡的快意!
那股直衝上來的強烈快意,在令他面容變得更加扭曲的同時,也是讓他大腦都變得一片空白。
隨後,面對那幫衝殺上來的聖殿騎士,阿瑞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哈哈哈哈......死吧!死吧!!!全都去死吧!!!!!」
狂笑聲中,黑暗力量徹底爆發的阿瑞斯,一人一劍,僅僅一個照面,就連殺數名聖殿騎士,帶著滿身鮮血,一路殺出了重圍。
聖殿騎士團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他,大量的聖殿騎士在這一刻展開了瘋狂的追殺。
不過,這樣的情況,只維持到了他們沖入主戰場的那一刻。
當時並不知道這裡面還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的大夏空中部隊,只當阿瑞斯還是和他們站在一邊的,如今看到他被那麼多四翼聖翼種追殺,第一反應,當然就是支援了上去。
面對這個情況,阿瑞斯心情也是變好了不少,然後看準機會,迅速脫身。
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前腳才去刺殺了夏啟,結果後腳就殺了加布爾雷恩·阿加莎?
他是瘋了嗎?
實際上,他的確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但這麼做的原因,卻並不複雜。
在之前,他被剜心咒強行制住的時候,夏啟跟他說了這麼一番話。
「反正加布爾雷恩·阿加莎,十有八九是跟你說了什麼類似於將功贖罪,然後她有辦法把你變回六翼聖翼種之類的鬼話對吧?」
「仔細想想,這種屁話你都相信?她連你身上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能有什麼辦法把你變回去?」
「認清現實吧,然後問一問你的本能,你和那群翼人早就不是一類人了,你們彼此,發自本能的厭惡和排斥著對方,你的本能在叫你殺光他們!同時,他們也想殺了你!」
「你以為加布爾雷恩·阿加莎真是想讓你將功贖罪?她只不過是需要一顆能夠潛伏過來的棋子罷了,想想你這段時間殺了多少翼人,等你完成任務,打完這一場仗之後,她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同時也是為了安撫麾下的一眾翼人,她也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因為你對她來說,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而我就比較乾脆了,看到那顆心臟沒有,你的小命在我手裡,我現在再給你個選擇的機會,知道該怎麼做吧?」
夏啟的這一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將他那道還未癒合的傷口徹底撕開,血淋淋的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阿瑞斯臉色在一陣陰晴不定之後,最終振翼飛走,然後就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對於現在的阿瑞斯來說,自己的小命,已經優先於加布爾雷恩·阿加莎了。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在發生變異之後,之所以還會對加布爾雷恩·阿加莎保持敬畏,其主要原因,是因為對方往日積威太甚,讓他一時間根本不敢反抗。
但這種往日積累起來的敬畏,是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減的。
加布爾雷恩·阿加莎自己大概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適當的拋出了一定的籌碼,表示事成之後能幫阿瑞斯變回六翼聖翼種,以此作為誘惑,讓阿瑞斯為她賣命。
但這沒有任何依據,虛無縹緲的籌碼,可沒有夏啟直接拿他小命進行威脅來的有用。
畢竟,那鑽心般的刺痛,可是實打實的。
兩相權衡之下,阿瑞斯最終還是拋棄了那位曾經至高無上的主,選擇了自己的小命。
而當他手中的利劍,刺入加布爾雷恩·阿加莎的胸膛,對方滾燙的鮮血濺在他臉上的那一剎那,心中那無與倫比的快意,讓他徹底的解放了!
夏啟說對了,他的本能,就想要的是殺光這幫翼人!!
渾身上下沾滿了翼人的鮮血,臉上滿是瘋狂之色的阿瑞斯,重新來到了夏啟的面前。
看著渾身是血的阿瑞斯,並沒有收到系統提示的夏啟,淡淡的開口道:「加布爾雷恩·阿加莎還活著。」
「我對著她的胸膛來了一劍,就算現在還沒死,她也離死不遠了。」
說到這裡,阿瑞斯臉上竟是流露出了几絲回味,彷彿是在細細回想當時他劍刃沒入加布爾雷恩·阿加莎胸膛時,那從劍刃上傳回來的獨特觸感,太美妙了。
而也就在這時,維持著鷹靈形態的巴倫克,迅速飛了回來,然後兩步走到夏啟身旁,在一陣耳語之後,夏啟微微點了點頭。
巴倫克帶回來的情報,證明了阿瑞斯沒有說謊,他的確是毫不留情的給了加布爾雷恩·阿加莎一劍。
如今,翼人大軍的後方,已經快要亂成一團了。
確認了這一點的夏啟,嘴角微微勾起。
「很好,阿瑞斯,我感受到了你的誠意,歡迎加入。」
說話間,夏啟雙手張開,大步向著阿瑞斯走去,擺出了一副歡迎對方入伙的模樣。
對此,阿瑞斯也沒什麼想法,畢竟對他來說,暫時跟著眼前的人類已經是他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至於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卻不料就在這時,站在後方的黑暗精靈法師,竟是一把捏爆了手中的那顆心臟。
那一刻,強烈到無以復加的劇痛,讓阿瑞斯那一整張臉,瞬間沒了血色。
隨後,只聽到一聲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響,走到他面前的夏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了配在腰間的戰刀,一刀貫穿了他的心臟!
「你、你......」
「唔......我仔細想了想,像你這種來回橫跳的二五仔,實在是很難讓人放心。所以,永別了。」
剜心咒並不存在實質性的傷害,但當作為媒介的那顆心臟被捏爆的瞬間,帶給目標的痛苦將會在那一刻直接達到頂峰。
這讓看準了機會的夏啟,幾乎是輕易地著阿瑞斯,捅出了那致命的一刀!
手腕來回扭動,讓沒入對方胸膛之中的刀刃,徹底絞碎了阿瑞斯的心臟。
隨後,伸手一推,伴隨著刀刃的抽出,斷絕了生機的屍體,就這麼向後倒去,最終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夏啟甩去刀上的血跡,一邊收刀入鞘,一邊轉身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不過剛走出兩步,他的步子一頓,回頭又看了一眼阿瑞斯的屍體,然後再次出聲。
「查克,再去給他補兩下,省的他沒有死透,或者又活過來。」
「是!」
一聲應下的查克,兩步跑到阿瑞斯的屍體面前,開始補刀。
也不怪他那麼小心,這翼人文明有復活的手段,那天曉得阿瑞斯在變異之後,會不會也有類似的手段?
亦或者是生命力特別頑強,心臟挨了一刀,也沒死透之類的。
對於這種產生過變異的魔幻種族,夏啟還真就說不太准,還是謹慎點好。
在吩咐完查克去進行補刀之後,夏啟視線一轉,再次開口。
「巴倫克。」
「屬下在!」
「你飛到戰場上,用歐羅巴語大喊,就說加布爾雷恩·阿加莎已經死了,投降不殺。」
「是!」
接下任務的巴倫克,迅速施展變形術,化為鷹靈形態飛入戰場,開始遵照夏啟的意思,用歐羅巴語高聲大喊「加布爾雷恩·阿加莎已死,投降不殺!」之類的話語。
在這期間,那些同樣會歐羅巴語的大夏士兵,在聽到這話之後,也是根本不需要多說,連忙跟著高喊起來。
說實話,夏啟一點都不覺得對面那幫邪教徒會投降,同時他也知道,加布爾雷恩·阿加莎還沒涼透。
但這些根本就無所謂,他只是想借著這波機會,打擊一下對面的士氣罷了。
此時,由於之前加布爾雷恩·阿加莎那三發聖言術的洗腦,戰場之上,總體戰局是由翼人一方佔據明確優勢的,大夏的軍隊目前完全是被對面壓著打。
因此,想要動搖對方,可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