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何須巾幗不讓鬚眉
「你還敢說?!」
楚湯伸手就擰住了楚靖巧的耳垂,往左邊狠狠一扭!
「哎喲!」
耳垂傳來的劇痛感讓楚靖巧忍不住連聲哀嚎。
「爹!鬆手!耳朵要斷了!」
所以之前原主過的原來都是這樣的日子嗎?
看楚湯這嫻熟的手法,捏耳垂壓根就不是第一次了!
這酸爽可太正宗了!
「你……」楚湯的怒氣可並未因此消散,剛要開口怒斥,但楚家的大門卻再次被人從外推開。
楚靖巧眼神霎時一亮!
「公公!」
她朝著門內走進的兩個太監就猛的揮了揮手。
這哪裡是太監,簡直就是救星啊!
「喲,這是在做什麼?」為首的太監臂彎中夾著拂塵,那細小的眼睛睨了楚湯一眼。
楚湯怒瞪楚靖巧一眼,這才鬆開了手,對著太監便道,
「公公,您過來,可是皇上有何要事吩咐?」
太監這才正色道,
「皇上有令,如今酒商已齊聚京中,請楚公子隨奴才走一趟吧!」
「這……」楚湯臉色一變。
當今聖上可並非是那容易糊弄的主兒!
此番若是讓楚靖巧前去,指不定前方究竟還有何難!
但,楚靖巧卻彷彿並未看穿楚湯的擔憂,一雙瑰麗的鳳眸微抬,對著太監便回了一句,
「公公且去給皇上回話,先讓那客棧的夥計空出一樓的位置,在一樓內設置中台,我自有主意!」
「是。」太監來前,親自得到周辰川的命令,此行,可暫聽楚靖巧的。
所以,他們的態度並未有上次的強硬,反而順著楚靖巧的話便走出了楚家。
楚湯直到被楚靖巧扶起來還有些愣神。
他指了指走出門的太監,又指了指楚靖巧,「你,你這是……」
楚靖巧一看楚湯愣神的模樣,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避免耳垂再次被捏在楚湯手裡,這才猛的一拍平癟的過分的胸脯道,
「爹,你且放心就是,女兒且讓你瞧瞧,何為巾幗不讓鬚眉!」
「你個混賬!」楚湯眼睛一瞪,伸手就要再次捏住楚靖巧的耳垂!
楚靖巧早已有所警覺。
這不,楚湯手一伸,她身子頓時往後一跳,一邊往後跑,一邊留下越來越遠的微弱話音,
「爹,皇上還有吩咐,女兒先走了!!」
楚湯又驚又怒,指著大門的方向連忙提醒。
「你走錯方向了!出門的方向分明是在那邊啊!」
楚靖巧早已聽不清楚湯的話。
她回到院中,走到院中的樹底下,拿著個昨夜讓丫鬟買來的小鐵鍬就在樹底下拚命的挖。
「公子……」一旁的丫鬟戰戰兢兢,不敢上前,只以為楚靖巧這是著了哪門子的魔。
楚靖巧伸手揚了揚鐵鍬,「不必理我,你們先去做你們的事就是。」
「是……」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只得轉身離去。
半晌,楚靖巧才滿頭大汗的從樹底下掏出了一壇昨日回來之時才下封的酒。
她掀開木質的酒蓋,輕輕一嗅。
一股並不算濃郁的酒香霎時席捲了鼻尖。
酒香味彷彿縈繞在鼻腔之中,久久不散。
「嘖,果然,還是只有金手指最好用。」
烈日之下,楚靖巧的大半個身子都被樹蔭半遮,一雙微挑的美目在此時幽然流轉。
昨夜,她緊急讓院里的丫鬟將白酒所需的原料拿回了府中。
將原料都釀造放入缸里之時,時間卻成了一個大問題。
白酒釀造所需時間,最少也得三個月,一個晚上的時間,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辦法釀造出來一壇夠味的美酒。
就在她不得其解之時,腦中忽然一陣混沌,身子驟然一輕!
意識再清醒時,她便身處於一處入目即是如農家小院一般的地方。
小院里沒有大門,似乎是完全隔絕的空間。
而且,在空間里,她手中還攜著那一壇白酒,小院中,除了可歇息的廂房外,還有一處可供栽種的農田。
她在裡面搗鼓了好一會兒,心中所念何時才能離開,沒想到,念頭剛出,一陣失重感猛的襲來,她便從那小院里出來了。
原以為,在那小院中搗鼓了這麼許久,應當是天光破曉之時,可沒想到,一出來,這時間竟是半點未過!
思索及此,楚靖巧流轉的美目略過一絲極其淺淡的僥倖。
她伸手輕拍酒壺,嘀嘀咕咕道,「要不是有空間,小姑奶奶今天還真要栽了!」
在後半夜中,她才摸清,在那似乎完全與世隔絕的小院中,時間的流逝與外面居然渾然不同!
小院中的時間過了三月,外面也不過才過了三個時辰,她在裡面栽的麥子都熟了,楚家院子也不過才天光破曉!
當然,為了營造這白酒釀造時常已久,在天光破曉之時,她就已經拔這酒壺先埋在了院中的大樹之下。
讓它蹭點土,這真實性簡直如坐火箭一樣突飛猛進!
沉思之時,楚靖巧視線一抬,烈日已經高掛於大樹之上。
「時間快到了,可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
她連忙站起,念叨著就提著酒壺,從後院的圍牆一爬——
剛走到院中正準備催促楚靖巧的楚湯看的又是一怒,「你這丫頭!」
他話音未落,楚靖巧就已經成功越過牆頭,揚長而去。
……
當踏進天賜酒樓的那麼一剎那,楚靖巧便發現似乎已經有人盯上了自己。
那銳利的眼眸藏身於暗處之中,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彷彿,她只要有那麼一刻的異動,她的脖子便會與身子徹底分離。
這小皇帝,還真是夠謹慎的!
似有所感的抬起眼眸往二樓雅間的方向瞧了瞧,楚靖巧彷彿被花染紅的唇瓣輕輕一動。
「掌柜的,我要的你們可準備好了?」
戰於中台之上的掌柜冷汗連連。
一聽楚靖巧的話,他連忙從中台之上走了下來,在楚靖巧面前彎身道,
「楚公子,您,您這是要做什麼?」
楚靖巧上挑的鳳眸睨了掌柜一眼。
這掌柜的平日倒是與楚家有些生意往來,所以此番詢問道也並非懷有二意。
她收回視線,眼角的餘光在客棧內瞥了一眼。
只見客棧中,一樓的桌椅全部都被清空,轉而圍繞在了四周。
而中台之上只擺放了一張及楚靖巧腰身高的桌子,那桌子之上還放著一個木案以及幾個空碗。
而在四周所設置的桌椅之上,各大酒商齊聚一團,嘈雜聲在空曠的一樓迴響。
楚靖巧沒有回答掌柜的問題。
她提著手中的酒壺就走到了中台之上。
迎著眾多酒商的嘈雜聲,楚靖巧提著酒壺的手一揚——
「砰——」極其沉悶的聲音赫然響起。
酒壺落於中台的木桌之上,酒商的嘈雜聲霎時而止,視線紛紛落於楚靖巧身上。
他們乃是各地酒商,無論是與本國還是與他國都有些往來。
所以,對於突然出現的楚靖巧,他們眼中沒有驚訝,反而只有些淡淡的嘲弄。
難不成,黃上張貼告令為的就是要將他們齊聚此地,看這麼一個小奶娃表演?
「喲,哪家的小奶娃怎麼提著個酒壺上來了?」
落針可聞的氣氛之中,一位下巴上長著絡腮鬍,生的粗獷的酒商忽然豪邁的笑出了聲。
「小娃娃,你莫不是要請我們這些叔叔喝杯酒?」
那酒商的話,將一片沉寂的氣氛打破。
其餘酒商忽然開口大笑出聲。
他們的笑聲極其刺耳,在二樓雅間的周辰川暗沉如墨的狹長眼瞳中卻毫無波瀾。
他倒是想瞧瞧,這機靈的楚家公子,想要如何化解此番輕視。
與此同時。
站於中台之上的楚靖巧聽著一陣又一陣刺耳的嘲笑聲,不怒反笑。
她細白的指尖搭在酒蓋之上,另一隻手不慌不忙地舉起桌上的木案,猛的一拍!低喝出聲!
「各位!」
嘲笑聲戛然而止。
「我知曉,各位都是全國內知名的酒商。」
「不過,此番各位究竟因何聚集於此,想必不用我多說,各位不相信我自然不要緊,難不成連頭上的那位也不信?」
楚靖巧說著就將細白的指尖從酒蓋之上收回,往自己的頭頂舉了舉。
這意思,可就是在拿小皇帝壓著眼前的眾多酒商。
「有趣。」
雅間之中,少年絕美的面容上染上了層層不達眼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