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見見世面
燭光一跳一跳,照得這黑衣人的眼睛更顯得狡黠。他緊搖了兩下頭道:這……我們不知道。
雲青道:你好好想想,這個是我最想知道的。如果你不知道,我只能問他了。他故意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這人臉色一閃而過的鄭重之色,又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旁邊的同伴。
他道:這個確實不知呀,姑娘。
雲青伸手拔出了另一人身上的飛針。
那人一清醒過來就道:姑娘可是飛針門的人?
雲青眉梢微挑道:不是,但飛針門的針也未必有我的快!
那人連忙道:是,是,姑娘的針有過之而不及,說著又自己動手將胸前的一枚針拔了出來。
雲青恍然想起這人是屋頂的那個人,剛才自己飛出的就是在那客棧二樓帶回來的那枚。
那人已將這枚針送到了雲青的面前,雲青接了過來道:這枚針是飛針門的?
那人道:這針細小,上面淬了毒,名為暗觴。
雲青疑道:你連這毒的名字都知道?
那人道:是,這毒一旦滲進皮膚,就算只有這一枚針的量,也足夠致命!
雲青早看出這針淬了毒,但沒想到這麼毒,側頭道:那你?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那人道:那是我謹慎,前幾日得了一些解藥,剛暈倒之前服了兩粒,才沒有送命。
可巧這時從柜子下面鑽出來一隻老鼠,在昏黃的燭光之下亮晶晶的小眼睛一發現了這些人轉身就要鑽回去,雲青甩手將飛針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扎在了老鼠的尾巴上把它小小的身軀釘在了地上,只見它扭著圓滾滾的身子,掙扎了兩下,然後在地上轉了一圈,小眼睛竊竊的望著這邊。
雲青道:看吧,哪有什麼毒,它還不活得好好的么?
那人道:這毒觴的藥效通常是……三步倒。
只聽身後發出吱吱吱的幾聲奮力的叫聲,雲青一回頭,那隻老鼠竟然跳了一下掙脫了釘在地上的針,再落到地上時已經一動不動了。
雲青一驚,今日差點傷了人命,她暗自捏了一把汗,回頭道:你滾吧!
那人一驚,試探著站起身來向後退了一步,看雲青沒有阻攔,開門就跑了出去,騰身出了院子,雲青聽得仔細,他們的輕功和那個李玉差距是太大了。
雲青道:京城蘇府是個什麼地方?
這人道:嗯,是蘇若正蘇大人的府邸。
雲青撓了撓頭,這京城裡面的達官貴人他怎會認識。
現在只剩下一位了。他望著雲青道:姑娘也放了我吧!
雲青正色道:你只告訴我,張世臣現在是不是在京城蘇府就好,這也不能說的話,我現在就……
那人盯著雲青看,等她停下來,還似乎想從她的口型中聽到後面的話。
雲青閉上了嘴。
那人道:姑娘,在下實在不知。
雲青揮了揮手。
那人會意轉身出了門,跳出院子,飛也似的跑了。
雲青也出了門,來到父母的窗下,側耳聽見裡面有均勻的呼吸聲,知道父母睡得安穩,她便放下心來,忽然感覺一陣困意,她伸了一個懶腰,回到房裡去睡了。
次日,醒來,天已大亮。忽想到崔麗華三個字,有點不安,在屋子裡來回走動了幾圈。
吃過早飯,想道:那崔家是大戶人家,看門護院的壯丁不比張府少,這幾個小人物也難擄走崔麗華,我何必去想他人的閑事。
雲青早起練武,為父母準備早餐,然後是整理碗筷,收拾屋子院子。
父親干一些雜活,什麼泥抹小修,木匠活計,都多少會一些,雖然不精,但還過得去眼。
母親操持家務,雲青則除了家務事之外,便剩下的時間就是遊手好閒了。
這一天早起,竟來了一位貴客,是鎮長李春林的夫人,在兩個丫頭的陪同下由雲夫人引著進了屋子。
雲青好奇的在外面聽了半天,丫頭都不說話,兩個女人一進門就輕聲慢語的說著話。
母親道:你瞧瞧,多少年不見了這是,算算大前年你們家給老夫人過壽想籌備桌子凳子,我們當家的去做的活計,最後吃席的時候,老夫人特意還派人來請了當家的去,吩咐說必須把你家夫人也帶來,我才有幸去府上一次,那時見你和現在一樣年輕漂亮,轉眼三個年頭了。
李夫人笑道:夫人說得何嘗不是,一個鎮子住著,咱們年紀又差不多,得常來常往才好呢,我這一天不得空,又要伺候官人,又要伺候老夫人,還有兩個兒子,如今也到了年紀,也正物色著親事呢,忙的不可開交,府中大小事物都得我親力親為,我們老爺只管升堂辦案的事,其他的一概不管。
母親笑道:是啊,知道你忙,也不敢叨擾,趕上不忙的時候,我也能出得去,到時候少不了去你們府上坐一坐的。
雲青聽也沒什麼意思,剛要轉身走開,家裡的大花貓擰著身子進了屋子,「哎呀!嚇了我一跳」一個丫頭道,「是一隻貓」另一個丫頭道。
李夫人道:去吧,出去玩兒會。兩個丫頭搶著抱起這隻大花貓就到了院子,雲青站在屋腳望著。
兩個丫頭坐在院里的陽光里,一個道:聽說這貓的毛很軟很軟,能治病呢,據說失眠的人夜晚摸著它的背就能睡得很好。
一個道:有那麼好?那咱們也養一隻吧!
先前那個道:你呀,整日里睡得多醒時少,再養一隻貓,還能不能醒來我都不知道了。說著咯咯笑個不停,這個丫頭一聽並沒有反駁,也笑了起來。
雲青撇了撇嘴心道:搞得跟沒見過貓似的,大戶人家的丫頭都這麼沒見過世面么。
兩個丫頭自顧在院子里玩兒。
雲夫人起身道:夫人坐著,我讓閨女兒給您沏茶。
李夫人笑著道:夫人快別忙了,我今日來,有一些事要和你說。
雲夫人只得坐回來道:您說,我聽著。
李夫人道:夫人,我聽說你家的小姐今年也有二十多歲了,為何還不找戶好人家?
雲夫人被這麼一問,感覺有些意外道:這……頓了頓又有些慍色道:夫人不知,十幾年前我們當家的救下了一個人,在我家住了幾日,這人懂武功,當家的就特意在院子里蓋了一間廂房留他住下,這一住就是幾年,我這閨女兒就在那時拜他為師,跟著學了一些拳腳。後來這人離開了,沒過幾日就派徒弟來請我閨女去他們那裡繼續修習武功,那一年我閨女兒正好十六生的好看,性子也好,家裡正要托媒人說親事的時候,當家的當機立斷就同意了,這一去雖十天半月回來一次,但足足修習了十年,耽誤了大好年華。
李夫人道:原來是這樣,那你這閨女兒還是個練家子了?
雲夫人道:是啊,不過我覺得沒有什麼用處,女孩子家家整日里拳打腳踢的,少了不少溫婉和穩重,可是我這也說了不算啊!說著爽朗的笑了。
李夫人道:那她的師傅是哪門哪派,江湖上可有名號?
雲夫人道:是明恆山上的一個門派,叫做輕羽派。
李夫人也聽說過一些江湖上的大小門派,但這輕羽派,她倒沒有聽過,想必不是什麼上等的門派,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