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能者多勞
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始末后，李昱的內心沉重的彷彿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凝視著白易的那雙眼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裡已經感受不到靈力的波動了……」白易站在教室的門口，準備離開。
「誒唷，我怎麼肚子有點疼……」李昱突然腹痛難忍，一股菊花冒頭兩頭癢的感覺充斥著自己的菊部神經。
李昱覺得可能是自己在雜鋪店吃壞了肚子，捂著咕嚕嚕一陣亂叫的肚子就要往外跑。
彷彿只要自己慢下一步就要「發糞屠牆」了……
李昱一個翻身就從跳進來的地方翻了出去，一路小跑不敢耽擱，緊忙鑽進了廁所。
老話講的好，好漢架不住三泡稀，從廁所出來的李昱雙手扶牆，儼然一副逛花樓被榨乾的模樣。
想要回去找白易，可是還沒走幾步，洶湧的便意直襲而來，李昱只能哀怨的嘆了口氣，又回到了廁所里。
由於這所學校已經荒廢了有些年，所以這裡的設施還是老式的，廁所還建在室外，是那種磚頭砌起來的旱廁。
裡面則是用水泥澆築的坑位，大概間隔一胯遠，廁所雖然不大，但是荒廢多年李昱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四面透風。
自己還沒來得及用紙擦，就要風乾了……
李昱雙腿都有些麻木了，只能用雙臂撐住自己的膝蓋，一低頭，卻看見自己的雙腿之間好像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
而且，李昱很確定這不是紙巾，或者塑料袋，準確形容的話，倒是和衣服有些相似。
這一發現讓李昱頓時汗毛倒豎，這裡早已經廢棄，怎麼可能出現衣服呢？
李昱懷疑是自己看花了眼，便提起褲子站在坑位邊上，用手機的手電筒向著裡面照了一下。.c
可自己透過黑黢黢的洞口只能看見一片土黃色……
根本沒有那個白色的痕迹。
李昱也為此松下一口氣，確實是自己太多餘緊張，所以才看花了眼。
放鬆下來的李昱便準備離開，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卻聽見身後的位置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喘著粗氣，又像是有人劇烈運動過後發出的聲音。
「是風聲，一定是風聲！」李昱這樣暗示著自己，不過卻沒敢回頭，快步走向廁所外面。
空無一人的操場上野草肆意生長，李昱蹚在半人高的雜草叢中，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經過一扇大門時，李昱故意放慢了腳步，企圖用玻璃反射出自己身後。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李昱透過玻璃門看到自己的身後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飄蕩在雜草叢中的白色身影。
只不過那抹白並不是自己在廁所時看到的那種純白，而是泛著淡淡的黃色……
李昱不敢表露出自己內心的恐懼，生怕自己一旦露出了馬腳就會引起那個人的注意。
只能保持著行走速度，讓那個身影不遠不近的跟在自己的身後。
看來想要擺脫它只能等自己和白易匯合再想辦法了，倒不是李昱擔心自己打不過它，而是自己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一想到它曾出現在自己雙腿之下的坑位中，李昱就會聯想到一些污穢的畫面。
李昱來到白易所在的教室外面，揮舞著雙臂想要引起白易的注意，當白易看到距離兩人不遠的那道身影時，不禁皺起眉頭。
「這個學校怎麼這麼多髒東西？」
李昱並沒有說出這個鬼魂是從哪來的，只是催促著他讓他趕快出來。
「這麼不堪一擊的靈體還用得著我出手？」白易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昱，要知道之前遇到這樣的靈體，李昱可是搶著上前的。
現在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讓自己出手了？
「呃……我，我這不是拉肚子拉的渾身沒有力氣嗎，與其和它周旋，還不如你儘快解決，我們也好離開這裡，回去還能睡個囫圇覺。」
李昱這個理由簡直是無懈可擊，自己都快在廁所呆的脫水了，怎麼能讓身體不適的自己去對付靈體呢。
白易只能呵呵一笑，雖然不知道李昱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不過很顯然，這傢伙是在敷衍自己。
「那你自己離遠點，我去看看怎麼回事。」白易示意李昱往後退幾步，自己則一個人走向白色身影。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白易也看清楚了被雜草遮擋著的人，不，準確來說，是鬼魂的模樣。
白易捏著鼻子靠近，那股惡臭的味道使白易產生了自己置身於百年老廁的錯覺，就像是漫步在18世紀的歐洲街道上。
就連白易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不由得在心中腹誹道，這麼刺鼻的味真的可以在一個人鬼魂身上散發出來嗎……
直到兩人僅剩下幾步遠的距離，白易被逼迫著停下腳步，真的不能再靠近它了，好像再往前挪動一厘米，自己都會吐出來。
這時候，白易也看清楚了這個鬼魂身上迸濺的到處都是黃色的斑點，衝天的臭味好像就是從這些斑點上散發出來的。
黃色……伴隨著惡臭，不難想象這些黃色的斑點是什麼東西，白易看著面前的人，長發蓋臉，只露出一隻眼睛死死的盯著白易。
像是將他視為獵物一樣，齜牙咧嘴的對著白易低吼著。
「喂，你是不是不會說話啊？」白易捏著鼻子，發出的聲音也變得瓮聲瓮氣。
站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人雙手像是在結印似的，飛快的比劃著什麼，不過正是因為他的舉動，讓白易篤定面前的這個鬼魂是一個身體有缺陷的人。
白易一邊說一邊比劃，詢問他能不能聽到聲音，可不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鬼魂連連點頭，看來他可以聽懂白易說話，只是自己無法開口回答。
「你，為什麼要跟著，那個人？」白易的手指向站在教學樓門口的李昱。
鬼魂指了指李昱，又指了指廁所，做出一個脫褲子的動作，隨後又指了指頭上。
白易這才發現，他的頭上正攤著一坨澄黃色的排泄物……
白易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轉身朝著李昱大聲喊道：「靠！你居然讓我給你擦屁股！」
李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能者多勞嘛……」
其實自己也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因為失誤空投而找上自己。
白易很想說讓他冤有頭債有主，自己已經準備好看熱鬧了，可轉念一想，這個鬼魂會出現在這所廢棄的學校里，倒是有些不尋常。
它是在這裡遇害的，還是被人拋屍在這裡的，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又是為什麼學校被荒廢了這麼多年，它卻久久不曾離開……
這一切疑團彷彿都在掩蓋一件無人知曉的醜惡事件，白易打量著面前的鬼魂，看樣子大概三十啷噹歲。
從五官上分辨出這個人應該是個男人，可是他的骨架卻十分小巧，乍一看與女生沒什麼區別。
白易又是一邊比劃一邊大聲說道：「你為什麼會在廁所里啊！？」
李昱隔著老遠，站在教學樓的門下大聲的喊道：「你別喊了，他只是不會說話，又不是耳朵有問題，你聲音再大一點隔著一條街都能聽見你的聲音了！」
白易並沒有搭理李昱，自己還在為幫他擦屁股而感到氣憤，這傢伙好事想不到自己，這種事情倒是將自己擺在了第一位，不過還是將音調變小了不少，畢竟大半夜的有些擾民。
鬼魂扒開自己的上衣領子，將脖子暴露在白易的眼前，一個清晰可見的指痕出現在纖細的脖頸上。
「你是被人掐死的？」白易伸出雙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劃著掐的動作，生怕他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
鬼魂點點頭，指著身後的廁所，好像再說自己是在廁所遇害的。
「你知道兇手長什麼樣子嗎？」
鬼魂點點頭，從身邊折下一根草枝，在操場上憑著自己的記憶畫出一個人像。
白易看著十分抽象的人臉，只能勉強分辨出，這是一個男人，其他的就什麼細節都看不出來了。
無非就是一張臉上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白易扁著嘴，覺得這個抽象程度就算是專業的技偵人員也無法看出什麼端倪吧。
不過接下來鬼魂畫的內容倒是引起了白易的注意，雖然抽象，但白易還是看出這個人的手上拿著兇器。
而且還是一把刀的形狀……
「李昱，你快過來！」白易呼喊著李昱，不知為何，白易居然會聯想到殺害陳曉明的那個瘋子。
等李昱捏著鼻子跑過來看到地面上的畫像時，也止住了腳步，眼神中藏不住那一閃而過的震驚。
「看來你和我想的一樣……」白易的語氣變得陰晴不定，意味深長的問道：「你認不認識陳曉明？」
鬼魂卻反應十分強烈，口中含糊不清的嗚嗚亂叫著，似乎極為迫切的想要開口說話，可惜最終只能無能為力的癱坐在地上，低聲嗚咽著。
「你真的認識陳曉明？！」李昱和白易異口同聲的開口。
鬼魂再次拿起地上的草枝，在旁邊歪歪扭扭的寫出一個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