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多摩
「砰！」
似重物摔倒的聲音。
拔出短刀，被刺破體內動脈血管的傷口開始噴濺出鮮紅的血液，失去了短刀最後一點力道的支撐，已然快速失去生命體征的身體臉上重重倒在地上。
臉上帶著瀕死的絕望與不甘，分外猙獰。
「呼！呼！...」
多摩急促的喘著粗氣，緊握著手中的染血短刀，眼神滿是凶戾的惡狠狠掃視著四周。
隨著他凶戾的眼神掃視過來，終於承受不住恐懼的兩個人丟掉了手中的刀具，同伴的慘死讓他們失去了最後的勇氣，發瘋似的轉身逃跑。
巷道里只留下站著的多摩，和七、八具倒下不久的屍體。
細密的秋雨從灰霾的天空落下，雨水打濕了地面，從屍體上淌出的血泊在雨水下不斷的被稀釋染紅了地面，然後流進了兩側的排水溝。
多摩沒有去追逃跑的兩人，深吸了一口氣后，提供給有些缺氧的身體，急促的心跳漸漸緩和了下來，空氣中鐵鏽般刺鼻的血腥味讓他厭惡不已。
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討厭見到屍體，見到流血。
但這個世界總是殘酷的，不斷的逼迫他目睹厭惡的事物。
直到遇見那個人之後。
他結束了似乎無止境的流浪生涯，那個人的背影像是一堵牆，將所有的風雨抵擋在背後。
再次感受到溫暖的房屋，乾淨的食物...
當然，那個人也並不完美。
從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就很明顯的流露出要利用自己等人的意思，但是這並不妨礙多摩在之後的接觸中，一點點將他視作了完美之人。
以及...
在世明王！
的確！
也唯有降世明王，才能符合自己師匠的身份。
明明是很討厭麻煩的性子，也總是會不時裝作兇惡的樣子，也會有點好色，卻依然難以掩飾他心底的那份溫柔，善良，以及慈悲。
那是從最開始就能夠察覺到的那份溫柔。
給予自己的食物永遠是乾淨的，看向自己等人的眼神也是從未有過厭惡，而是充滿了憐惜。
明明自己這些人只是比路邊野狗也好不了去的孤兒。
卻依然的收養了自己等人，也收養了更多的孤兒。
所以從師匠在講訴白蓮教教義的那一刻，他在多摩心目中就變成了教義中的明王。
「紅陽劫盡，白陽當興！」
「彌勒降生，明王出世！」
哪怕他從來都知道，白蓮教只是師匠可能為了達成自己某種目的的一個工具。
但依然不妨礙多摩這麼認定，也不妨礙白蓮寺其它人這麼認定！
師匠，就是明王大人！
所以，師匠離開后的白蓮寺，也由他來守護。
......
和白明所見的電視劇一樣，警察總是在犯罪人員犯罪結束並逃亡后才來的機制一樣。
兩個穿著防水雨衣的黑影跳入這裡，戴著沒有任何美感的防毒呼吸罩，以至於發出的聲音出現失色，「這裡的人都是你殺的？」
戴著刺耳的金屬聲調，冷漠的問道。
「是的。」
多摩沒有絲毫殺人之後的畏懼，冷靜的回答道。
「你是白明大人的弟子？」
另外一個人似乎認出了多摩的身份，插入說道。
「是的。」
兩人冷漠的神情緩和了些，仔細看了下巷道的情況，立即大致推測出發生了什麼事情，「最近村子里並不太安全，有木葉的間諜潛伏，你們沒什麼事情盡量不要外出。」
兩個雨忍隨意說了兩句后，直接的就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后，多摩也鬆了口氣，如果不是師匠留下的人脈在，這次就麻煩了。
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任何擾亂雨忍村的秩序出現的廝殺，如果被逮住了就有可能被那些雨忍直接帶走審問。
就算是排出了其它國家間諜的可能，也不會被放回而是充當苦力隨意使用。
將短刀收回鞘，多摩在幾人的身上翻找了一下，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物品后，才離開了這裡。
留下的屍體也自然會有人處理完畢。
白蓮寺距離他被圍殺的巷道並不會太遠，一路小心快走，大概十分鐘后他回到了白蓮寺。
正中寶殿前巨大寬敞的校場空無一人，只有雨水落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供奉著彌勒佛祖的寶殿內卻有二三十人在裡面誦經焚香。
在白明離開之後，白蓮寺看似冷清了下來，但每日仍然有絡繹不絕的虔誠信徒過來參拜。
在這個遍布絕望的時期，將心靈寄託於神佛就成了許多人維繫著自己不崩潰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回到白蓮寺后的多摩放鬆了不少，類似於剛才的圍殺，他其實也是第一次遭遇。
但針對白蓮寺的襲擊，兩個月來其實已經發生過不下十次了。
對於外界一些人來說，一直能養著一大群小鬼的白蓮寺肯定還有不少物資。
而在這個食物缺乏的時期，只留下幾個女人和小孩在的白蓮寺就是一頭肥羊。
所以白明離開后，第一次襲擊就趁夜發生了。
只是被白明離開前和雨忍村約定條件之一雇傭來的雨忍給制止了而已。
也並非沒有殺戮，但在能餓死人的時候，許多人都已經失去了理智不再去思考。
依然是接二連三的發生襲擊。
直到快一個月前，木葉那一處戰線崩潰后，雨忍全面取消了所有的委託任務，白蓮寺失去了明面上的保護，處境再次變的危險起來。
也幸好白明在剛修建白蓮寺的時候留下了不少暗手，就像是程靈素布置自己的藥王庄一樣，雖然沒達到那種人鬼避易一不留神就會猝死當場，但也利用了各種看似尋常的植株布置多重了毒陣。
白明在離開前考慮到可能的意外，就將這些毒陣的啟動方式傳給了多摩幾人，作為自保之用。
也是借著這些毒陣，多摩他們才順利保障了自己的安全。
但沒想到的是，那些躲在暗中窺伺的人在接連幾次不明不白死了不少人後，起了畏懼心不敢輕易襲擊。
但卻利用多摩今天送河間千夏回家的時機圍殺了過來，妄圖抓住多摩逼問白蓮寺內的情況。
畢竟名字上多摩是如今白蓮寺的負責人。
只是他們低估了多摩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