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老人（上）

理應的，直達電梯是考慮了刷臉的，沒有許可權的米一雯自然不具備到b7去面見李伯樂的資格。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周明的許可權過高，還是因為電梯在大戰中被損毀了某些功能，亦或者乾脆的就是李伯樂「明晃晃」的暗箱操作，米一雯就那麼堂而皇之的推著輪椅一同進來，一路上左顧右盼張望來去的樣子，就差把「我有問題快把我抓起來」寫在臉上了。

「有沒有發現，這裡怎麼剩下的都年齡偏大？」在碰到幾個外貌上就能看出不在學生級，甚至也超出了老師層的中老年人微笑點頭路過後，米一雯有些和外界割裂的問道：「超凡者不是老的很慢嘛？壽命上限到現在都沒個准，怎麼還有這些老弱？」

能相遇的，沒一個能和年輕兩個字掛鉤的，哪怕放寬限度成青壯也夠嗆。人數上也很少，相較於外面熱火朝天的施工地，浮世研究院地下部分冷寂的像糟了生化危機一樣，隨時都要提防某個拐角或者暗閉的房間里鑽出來一隻進化版本的喪屍，面目全非口齒皆是血肉的電影式直接跳到你臉上。

「崔蕤有說過，這裡的工作人員基本都出去幫忙了，由於地下設施保存完好，暫時改成了教授們的生活點。」泰德星人周明答道：「雖然超凡者的壽命上限還未可知，但上一輩的由於靈能式的落後，如果不特意在容貌上下功夫，還是會顯老態的。不過也不重要就是了，按他們現在的手段肯定是可以外表修改的年輕化，可你看他們除了稍微往精神點調整了些還有多餘的變化嘛？外貌這種東西都只是附帶品而已。」

儘管對新一代超凡者的俊美外形周明十分欣賞，但在外的口頭表態上他還是秉持著外貌不重要的態度。

「所以我們之前碰到的不是教授就是副教授了？」米一雯平地上推輪椅都能推的一個不穩，「我還沒被打死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他們肯定能聽到我說的話啊！」

說著手握著輪椅把又加了把力氣拿穩，嘴上吐字都含了些力量感：

「看起來根本平平無奇啊！感知中也太樸實無華了吧！」

「越強大的超凡者自我框架越嚴謹，被我們這些不入流的感知類窺破內在才有問題吧。如果你集中注意力，將感知調整的更靈敏，應該能察覺到針刺般的危險感……據說是這樣。」周明解釋。

「那樣很累啊。」同樣的事情隨意去做和用力認真去做，呈現的疲憊感也是不同的。話雖如此說，米一雯還是集中注意力去試了試。

「嘶！」

又是一陣不穩的搖晃。

確實是針刺般的危險感，可問題是四面八方無處不是，尖銳的彷彿要將窺視者洞出千百個眼來！

「有直觀了！」米一雯狠狠喘了口氣，集中起來的感知瞬間鋪散開來，猶如鴕鳥將腦袋埋進了沙子中，看不見便沒有危險存在。一點也不願意多談，推著輪椅的步伐加快，以競速模式奔往b701。

這間負七層的首號房偏偏藏在最內里的隱蔽位置，往後的門牌號也都由最里不斷向外遞增，很有古早臨灣島影片中天牢越內越危險的格調。

米一雯站在門口，看著「直接推門」的牌子遲疑準備了幾秒，才心想天塌下來有坐輪椅的頂著，莽著一口氣推開了門。

然而預想中撲面而來遮蔽感知的危險感並未到來，讓這位許久的心理準備都白做了。

一直鋪到門前的純羊毛地毯不知道用的是喀斯綿羊毛還是茂德綿羊毛，看上去就是價格不菲的樣子。在周明沒有起身的趨勢下，米一雯只能硬著頭皮推著輪椅暴遣天物的碾上去，推車的阻力也大增，米一雯再次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和肉身類異能者掛點邊。

鹿革馬革為主的皮料造就的自然韻味家居，將當代新古典主義體現的淋漓盡致。一直走到沙發邊上，扶著周明先坐下后，在一隻大手不介意的揮了揮后米一雯才敢小心翼翼的緊挨在周明旁邊。

天可憐見，自己畢業攢的這點存款全賠進去都不夠刮一下這個沙發的，真要弄壞了賠，只能連夜去賭場靠異能開掛一晚上！

李伯樂，二十一院的校長，學生們中謠傳的世界最強男人，這時候就正坐在正中央主位上，九十六歲的年紀還得靠調整頭髮成白色來裝出他心目中的老校長范，穿著的短袖襯衫外露出的大臂不需用力都肌肉虯結，目測比米一雯的大腿還粗些，雙人沙發被他一個人坐成了單人縮小版。

換成周明那個叫駱念念的姘頭來，腰都還沒他胳膊粗！米一雯如此想著。

這位可以說是能帶來最強危險感的男人，卻在感知中如此平平無奇，哪怕米一雯作死的集中注意力凝神感知周邊——她還沒大膽到直接感知李伯樂——也只是顯示針刺般的危險感應都出自外界，在b701里安全的跟自家卧室一樣。

見鬼的段位差這麼大嘛！

好像那個男人就只是視覺上比較有衝擊力一樣，這要命的判斷讓米一雯一陣無語。

李伯樂此時並沒關注新進來的兩人，目光一直落在正對著的電視上。

「先看完這段，睡了這麼久的得一點點補回來。」

周明不用他說，一進來就在跟著看電視了，所以這段話只是對米一雯的解釋，讓她受寵若驚的連連小雞啄米似點頭。

說來，大人物的生活隱私向來能引起好事者們的期待好奇，乃至於一些詭異的興奮。最普遍現象就是明星們，在熒幕形象外，當你發現那個唱跳俱佳長相甜美嬌小可愛的女生穿著人字拖擼著烤串喝著啤酒，明明是很正常的生活，都會讓你生出……奇怪的感覺。

這大概是……所謂反差？

究其本質，大概得是期待感、營造形象完美誇大化、信息不對稱對偶像認知片面化、神秘感等等種種結合后的現象。

放在李伯樂身上也是如此，只可惜米一雯滿含期待的李伯樂守著看泡沫劇網劇的情況並未出現，電視上中規中矩的播放著聯邦新聞，是昨晚的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