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沉海(!)

五十一、沉海(!)

9月16日,紐西里州海邊,當地時間:約20:00-21:30

吳陽滿頭都是鮮血,然而他並沒有馬上倒下。

吳陽雖然面目崢獰,但還是看的出,他更多的是絕望,他望著身上的碎片和骨灰,手裡的槍在不住地顫抖著。

吳陽突然發出一股狂吼,然後猛地舉起了手中的槍。

陳智奇手中的操縱桿一動,機身便歪向一側。

吳陽頓時站立不穩,身上摔向艙門,同時也聽見「啪」連續幾聲槍響,子彈打在了陳智奇頭頂的艙頂上,然後反彈,從陳智奇的身上擦邊而過,然後有一顆反彈在了吳陽的手中。

吳陽手一疼,鮮血流出,手中的槍掉在了機艙內,落在了陳智奇的角邊。

吳陽一隻手緊緊扳住艙門,一陣狂風掠過,他身上的骨灰便被吹得飄向空中,轉眼便沒剩多少。

吳陽的眼中一片死灰,他望了望陳智奇,望了望陳智奇腳邊的手槍。

陳智奇雙手穩穩地掌握著操縱桿道:「吳陽,你已經輸了!投降吧!」

吳陽冷笑著望著陳智奇,沒有回答。

陳智奇繼續道:「吳陽,投降吧,我們還是兄弟,相信我。」說著先用腳將腳邊的手槍踢出了艙外,然後站起身,向吳陽伸出了一隻手。

吳陽輕蔑地看了陳智奇一眼:「陳智奇,你妄想!你什麼時候見過認輸了的吳陽!沒有,從來沒有!」

陳智奇心裡一沉,大喊一聲:「不要!」就見吳陽已是仰面翻下了機艙。

陳智奇一下子呆立了,然後重重地跌住在駕駛椅上,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機下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陳智奇頓時從駕駛椅子上彈了起來,他擦身向機身後望去,不遠的海面上還有火光閃動,波浪正向下跳躍。

陳智奇心一沉,眼中的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他聲音哽咽,不禁大聲疾呼:「吳陽。。。。。。」

沒有人回應,只是一陣疾風回應。

陳智奇返回機艙,他望向前方,此時直升飛機已是接近了燈塔,陳智奇長長了嘆了一口氣,淚水不禁再次涌了出來。

陳智奇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強行在燈塔最近的一塊狹小的區域著陸,不等螺旋漿停下,打開艙門,然後低著身子一口氣沖向燈塔。

跑過長約三十多米的廊道,掠過近百級的台階,陳智奇氣喘吁吁地來到了燈塔主屋,就見一扇鐵門緊閉著,一束淡黃色的燈光從裡面透出出來。

陳智奇貼近大門聽了聽,裡面沒有什麼聲音,然後再用手輕輕推了推,感覺門似乎沒有反鎖,只是從里門上而已。

陳智奇很是後悔沒有留下那把槍,他看了看手錶,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此時,陳智奇已然顧不上裡面是否有埋伏了,他想也不想,用力一腳踹開了大門,然後一個翻滾進了大門,然後就見裡面兩張椅子背靠背,上面結結實實地捆著兩個女人。

陳智奇在翻滾中已是在觀察屋內的情形,當他站起身時,已經可以確定沒有任何的敵人。

陳智奇望向那兩個女人,就見被黑布蒙著雙眼,嘴裡還塞著布,她們的身上同時還各自捆著一個定時炸彈,上面的數字在一分一秒地倒計,只剩下不到十二分鐘的時間了。

陳智奇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道:「惠如、若詩,我是陳智奇,我來救你們啦。請你們保持鎮定,頂爺他們馬上就到。」

陳智奇小心地將兩人臉上的黑布和嘴裡的布團取了出來。

兩個女人喘息著,她們的面容很是憔悴,雙眼微閉,充滿著驚喜,並沒有十分恐懼的神情。

張惠如道:「謝天謝地!智奇,想不到你會這麼快就找到了我們。」

林若詩道:「智奇。你不用擔心,我們沒事。」

陳智奇道:」惠如、若詩,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失誤,讓你們受苦了。」

張惠如道:「智奇,千萬不要這樣說,是我們給警隊抹黑了,身為警察,我們沒有抓到壞人,反而被壞人捉了,並利用作為交易的籌碼,這是個恥辱。」

林若詩道:「智奇,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抓住吳陽了嗎?」

陳智奇道:「他跑不掉的。」

陳智奇小心地觀察著兩人身上的定時炸彈,然後搓著手道:「這該死的頂爺,怎麼還不到。」

林若詩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智奇,不要急。我們會沒事的。」

話音才落,頂爺沖了進來,因為事態危急,他連防爆服也來不及穿。

頂爺並不理會陳智奇,他半跪在椅子前,仔細地端詳著雙人身上的布線。

陳智奇焦急地望著頂爺:「怎麼還不動手啊!現在只剩八分鐘啦。」

頂爺頭上直冒冷汗道:「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複雜的布線。少說有二十多條。」說話之時已是剪斷了一根青線。

這時楊志忠和又一名叫彭喜的拆彈專家也沖了進來。

看了一會,彭喜道:「左手第一條白線。」正是與此同時頂爺剪斷的那根。

陳智奇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頂爺,你們可別嚇我啦。」

說話間,頂爺已連續剪斷了七八根,然後一臉的不屑:「故弄玄機!線不是這樣布的。」

頂爺稍一猶豫,彭喜馬上道:「紫黑色。」

到最後三根線,頂爺不再動了,他回頭望了望彭喜。

彭喜的頭上也冒出了冷汗道:「我也無能為力了,這根本就不是我們所了解過的布線手法。」

陳智奇道:「什麼意思?」

彭喜道:「這三根線才是真正的伏線,它們同時連接著兩個計時器,看上去無論先剪哪一根都會觸發炸彈爆炸。」

陳智奇急道:「快想辦法啊!現在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了。」

張惠如和林若詩如同雷擊,但她們立刻同時疾聲道:「智奇、頂爺,你們快走吧,不要再管我們啦。」但眼中已是有了淚水。

頂爺沉默了一下,立刻從工具箱里拿出一個鐵罐子,然後對著兩人的計時器狂噴,就見兩人的計時器似乎緩了下來。

彭喜道:「沒有用的,你就算噴再多的冷凝劑,也只是讓計時變得緩慢了些,但是你根本就不能阻止爆炸。」

頂爺厲聲道:「你們都給退出去。現在隨時都可能爆炸。快撤!」

楊志忠看了一眼頂爺,無奈地拖著彭喜走了。

林若詩道:「陳智奇,頂爺,你們也快出去吧。最後的這三條線我們自己來剪。」

張惠如道:「陳智奇、頂爺,你們走吧。」

陳智奇厲聲道:「我不走!我必須在這裡!」

頂爺沉聲道:「不到最後,我是不能走的。」

惠如道:「可是你沒有防爆服,會很危險的。」

頂爺淡淡一笑道:「這裡是我的崗位!我必須守在這裡。」

陳智奇道:「惠如、若詩,你們不要害怕,有我在這裡陪著你們,有頂爺在這裡,你們會沒事的。」

若詩突然喘著氣咬著牙道:「好,竟然如此,頂爺,三根一起剪吧。」

「三根!」頂爺想了想,終於一咬牙,同時剪斷了三根,就見張惠如身上的定時器的燈一下子滅了,可是林若詩身上的定時器還在亮著,上面的時間是三分鐘。

頂爺連忙將張惠如身上的計時器取下,透過瞭望窗扔進了海里。

陳智奇道:「頂爺,為什麼若詩身上的定時器沒有滅。」

頂爺無奈地搖搖頭。

陳智奇拿起冷凝器對著林若詩身上的計時器狂噴。

計時器還是在動,只是緩慢了很多很多。

頂爺一時不敢去動林若詩身上的定時器和炸彈,只是圍著她觀察。

張惠如抓住陳智奇喊道:「吳陽呢?吳陽呢?他被抓住了嗎?他在哪裡?我去求他,求他看在我們曾經夫妻的份上,也許他會放過林若詩吧。」

陳智奇心情沉重地道:「他可能已經沉入海底了。」

張惠如吃驚地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陳智奇道:「頂爺,快想想辦法。」

頂爺道:「讓我想想。要是我能讓計時器停止就好了,可是這冷凝劑還是不夠強力。也許我們可以試試冷庫。直升飛機十分鐘內也許可以到達。」

林若詩疾聲道:「你們不要管我啦。快走吧!我求求你們啦。」

陳智奇扶住林若詩的肩膀道:「若詩,鎮定點,有我和頂爺在這裡,你一定會沒事的。你看,惠如都沒事了,你也會沒事的。」

頂爺若有所思道:「若詩,不要害怕,也許這個定時炸彈是個啞彈。」

陳智奇連忙附和道:「對對對,頂爺說的對!」

張惠如憤怒地道:「吳陽,你怎麼這麼沒有人性,我的眼真瞎!」

林若詩慘然一笑道:「好,我相信!」

陳智奇道:「讓我看看,若詩你就好好獃著,我看要找把刀子才行!」

陳智奇剛從頂爺的工具箱拿起一把帶鞘的尖刀,剛想拔出,林若詩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一把將陳智奇推向頂爺和惠如。

陳智奇心中大叫:「不好!」想伸手抓住林若詩,可是卻根本來不及。

就見林若詩奔向了衝出大門,然後拐彎順著台階上了嘹望台。

陳智奇才站穩身,便連忙追了出去,上了瞭望台,眼見就要追上了,可是一把沒拉住,林若詩已是上了瞭望台,然後從矮小的護牆上跳了下去。

陳智奇從鞘中拔出刀,口咬尖刀,也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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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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