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來退婚的
,一品權臣
「官家活了,官家真的活了!」
楊戩,還有李師師等人見官家真的活了,一顆心瞬間放了下來。
今天如果官家真的死在這裡,固然李師師三人必死,楊戩就算再能找到借口也難逃責任,最起碼也得撤職抄家發配流放。
「官家,您總算醒了,剛才真是嚇死微臣了。」楊戩湊到床頭邊輕聲說道。
「寡人怎麼了?」徽宗問道。
「剛才官家昏過去了。」
徽宗看到面前還站著一個少年,問道:「此是何人?」
楊戩看了一下華櫸,說道:「這是青陽書院的一名學生,是他將官家救過來的。」
「原來如此,寡人定有重賞。」
華櫸把徽宗身上的銀針取下,說道:「好了,官家已經沒事了。」
徽宗想起來,發現自己沒穿衣服,說道:「讓師師留下伺候寡人穿衣,其人等都退到處面去。」
「是。」
除了李師師,所有人全退到了房外。
楊戩走到華櫸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華櫸。」
「你從那學的醫術?」
「一位無名道人。」
這不是華櫸有意敷衍楊戩,而是他確實不知道師父叫什麼。
當年他穿越過來后,連續有好幾年都是在病病歪歪躺在床上度過的,找了很多名醫都沒治好。
直到十二歲那年,突然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道找上門治好了他的病,並悄悄傳了他醫術和一些本事,但卻沒有把姓名告訴他,只是囑咐他除了醫術之外,其他本事十年之內不得使用。若他遵守了十年之約,十年後自會再師徒相見,那時會把真實身份以及為什麼要收他為徒的原因告訴他。若他沒有遵守約定,那不僅師徒永不會再見,他也會遭到懲罰。
「無名道人。」
楊戩顯然沒相信,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借一步說話。」
兩人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楊戩說道:「「今日你救了官家,官家定會重賞於你,將來入朝為官也必會對你格外眷顧。不過,想要在朝堂立住腳,光有官家的照顧是不夠的,還需要有強大的幫手扶持才行。老夫見你是個聰明可造之人,有心扶持你一把,不知你可願意?」
華櫸明白了,這老賊是想招攬他。
他想的沒錯,老賊正是此意。
這老賊常年在微宗身邊,對微宗的脾性非常了解,知道今天華櫸救了他,日後必會對華櫸青睞有加,所以就想提前將他攬入自己手下,這樣他的勢力就會更強,在微宗面前說話的力量就更大。
華櫸本想直接回絕楊戩,但想了一下,他家不過是商人之家,而且他現在也不能動手,楊戩要對付他是很容易的事。
所以倒不如先假意答應他,既保全了自己和家人,同時又可以借這個機會收集他的罪證,等到時機成熟再一舉將其搬倒,為民除掉這個奸賊。
「晚生多謝太傅大人,日後還請多多照應。」華櫸拱手說道。
「哈哈哈——」
見華櫸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楊戩很高興,說道:「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的確是個可造之才。你放心,有官家的眷顧,本官的扶持,定會讓你將來的官路一帆風順,暢通無阻。」
「多謝大人。」
楊戩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以後只要你我同心,這朝堂之上就沒人能阻擋咱們的路。」
「晚生一定唯大人馬首是瞻。」華櫸順著他的意思說道。
「好,好。」楊戩甚為歡喜。
華櫸暗暗冷笑,心道:「老賊,想讓我聽你的,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就等著看我怎麼把你弄死。」
沒過一會,李師師開門說道:「官家叫楊太傅說話。」
楊戩進屋大約五、六分鐘后,開門對華櫸說道:「官家要見你。」
華櫸進到屋裡,看到微宗穿戴整齊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上前行禮道:「學生華櫸參見陛下。」
在宋朝,讀書人的地位是很高的,一般人見皇帝得自稱草民,但讀書人則可以稱學生。
「平身吧。」微宗抬手說道。
「多謝陛下。」
徽宗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華櫸,見其眉清目秀,丰神俊逸,心裡十分滿意,問道:「你叫華櫸,字是什麼?」
「回陛下,學生字文山。」
「文山。」
徽宗微微點了點頭,問道:「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回陛下,學生家裡是做酒樓生
意的,馬行街的福慶酒樓就是學生父親所開。」
「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徽宗又問道。
華櫸說道:「一個無名道人。」
「無名道人!」
華櫸說道:「是的。學生童年時身體病弱,父親遍請名醫也無法治好。後來不知從何處來了一位白髮道人,施展妙手將學生治癒。學生見他醫術高明,想到父母年紀漸大,身體難免會有不適,便央求他傳授醫術,以便父母不適時為他們醫治。道人見學生一片孝心,便傳授了學生一些醫道奇術與專治奇難病症的醫方,之後便走了。」
徽宗好奇問道:「那他就沒有留下姓名?」
華櫸說道:「沒有,他只說將來若有緣再相見,便將真實的身份與來歷告訴學生。」
徽宗嘆道:「看來這是一位世外高人啊,將來你若有機緣再跟他相見,一定要引來與寡人見見。」
「是。」華櫸應道。
徽宗讓李師師把摺扇拿來,說道:「這把摺扇乃是寡人的心愛之物,你先拿去,待寡人回宮之後再給你另行封賞。」
「多謝陛下。」華櫸雙手把摺扇接了過去。
徽宗站起來說道:「今日時辰不早了,寡人也該回宮了,你也先回去吧。」
「是。」
「今日之事,不可對外人說起,否則人頭落地。」徽宗警告道。
皇帝私自外出私會花魁已經是醜事,結果還差點死在床上,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個皇帝可就成天下人的笑話。
「是。」華櫸應道。
「還有那三個人也得囑咐他們不可說出去。」徽宗也沒忘了齊鴻他們,讓華櫸轉告他們。
華櫸剛要答應,楊戩已搶先說道:「官家放心,臣一會就把他們處決了。」
見老賊竟然要殺人滅口,華櫸急忙說道:「不可,他們都是讀書人,且對陛下萬分敬仰,絕不會說出去的,請陛下手下留情。」
徽宗這人雖然在政務上昏庸,倒也不是殘暴之人,揮了揮手說道:「罷了,告誡他們一下就是了,就不要害他們的性命了。」
「是。」楊戩應道。
下的樓來,徽宗與李師師道別走了,楊戩故意慢走了幾步,對齊鴻、張澈、劉范威脅道:「你三人聽好了,如果敢把今晚的事情透露半個字,小心你們一家老小的性命。」
張澈、齊鴻、劉范三人現在能活命就已經謝天謝地,那裡還敢往外泄漏,連忙跪下指天發誓絕不泄露半個字。
跟著楊戩把對華櫸叫到一邊,低聲說道:「官家的聖旨馬上就到,快回去準備一下。」
「多謝大人提醒,晚生記下了。」
楊戩走了,華櫸隨後也跟李師師告辭離開。
李師師親自把華櫸四人送到門口,對華櫸說道:「今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奴家人頭不保,救命大恩沒齒難忘,請受奴家一拜。」
沖著華櫸福了一福,李師師又說道:「以後公子若有空,請再到寒舍來坐坐,讓奴家為公子獻上幾曲歌舞,以謝大恩。」
「多謝花魁娘子,小生若有空定來,告辭。」
說完華櫸帶著劉鴻、張澈、劉范離開了。
李師師看著華櫸離去的背影,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因為她知道華櫸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從花月街出來,齊鴻這才問道:「文山,你是什麼時候學的醫術?」
「是啊,我們都不知道你還會醫病。」劉范也說道。
華櫸不便跟他們解釋,隨口敷衍道:「這不是幾句話能說清的,等以後有時間再跟你們說道。」
張澈對他為什麼懂醫術不敢興趣,倒是對徽宗單獨召見他關心,問道:「文山,剛才官家把你單獨召進去,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隨便聊了幾句。」
「他就沒說要怎麼封賞你?」劉范問道。
華櫸搖了搖頭,說道:「沒說,就是給了我一把他用的摺扇。」
「在哪呢,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華櫸也沒說話什麼,把扇子拿了出來,齊鴻雙手把扇子接過去打開,只見正面是一幅山水花鳥畫,畫中的花鳥彷彿活了一般栩栩如生。
扇子的背面是一幅瘦金體寫的字,字體瘦硬有神,筆力蒼勁。
畫與字都有徽宗的親筆題字與鑒印,顯然都是他親筆所畫、所寫。
齊鴻、劉范、張澈三人看著扇子羨慕不已,因為皇帝的御扇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的,尤其是普通百姓,誰家要有這樣一把御扇,那身份可就不一般了,就是官府都不敢輕易得罪。
齊鴻把扇子還給華櫸,說道:「有了這把御扇,以後你們家就是汴京商人中的第一了,就是官府都得對你家禮敬三分。」
「不就一把扇子嗎,沒你說的那麼邪乎。」
華櫸好像真的不知道這扇子的重要性,抓住扇柄往空中一拋,然後再接住。
張澈看他把扇子當玩具拋玩,嚇的心都要跳出來,叫道:「小心啊,這可是御扇,損摔壞了要掉腦袋的。」
「放心,我的腦袋結實的很,掉不了的。」
時間不早了,華櫸也沒心情再跟他們逛,說道:「行了,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娘要擔心了。」
華櫸抬手揮了揮,過了小石橋走了。
張澈、齊鴻、劉范三人相互看了一下,也沒心思再去其他地方玩,各自散了回家。
華櫸沿著街路回到家,才到門口就見伺候他的小廝順子著急忙慌的說道:「公子,您總算回來了,大娘子都已經派人來問過幾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就該吃家法了。」
華櫸的母親鄭氏十六歲就跟華耀祖成親,先後生了五個女兒,直到三十二歲時才生下了華櫸,所以對華櫸格外的關心,一天要派人去看他幾次,每次出門都要給他規定時間,超過時間就要派人去尋找。
雖說母親關心也是為了他好,但這種關心卻讓華櫸有種被管制的感覺,因此經常會不打呼就偷偷跑出去。
「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華櫸進門準備去後院見母親,路過前堂的時候,突然聽到父親華耀祖說道:「當初是你主動提出我們兩家聯煙的,如今眼看就要婚娶了,你卻突然反悔變卦把你女兒另許他人,你這不是在羞辱人嗎?」
華櫸問身邊的順子:「誰來了?」
「飄香酒坊的老闆尚進財。」
「是他啊。」
飄香酒坊在汴京也算小有名氣,汴京城有不少酒樓賣的都是他們的酒,華櫸家的福慶酒樓賣的同樣也是他們的酒。
除了這層關係外,尚久財還是華櫸的准岳父。
四年前他主動提出要把女兒許配給華櫸,華櫸雖極力反對,奈何人小言輕,最終還是沒能阻止父親答應。
按照兩家約定,華櫸科舉考試之後就要完婚。
「他來幹嘛?」華櫸問道。
「他是來退婚的。」
「退婚!」
順子說道:「天雲樓東家邵有福的大兒子邵仲昆看上他女兒,這老兒就把女兒改許了邵家,而且明天就是迎娶之日。」
天雲樓也是酒樓,而且也在馬行街,離福慶酒樓只有百米的距離。
因為同是開酒樓的,又都在馬行街,所以邵進福一直視福慶酒樓為眼中釘。
說白了,就是兩家是對頭。
尚進財悔婚已經讓華家丟了面子,而且還是把女兒許給邵有福的兒子,這擺明就是在羞辱華耀祖,這就難怪華耀祖會生氣了。
華櫸悄悄走到前堂外面,想聽聽這尚友財怎麼跟父親解釋。
前堂裡面。
尚進財坐在左側的椅子上,華耀祖鐵青著臉站在堂中間。
尚進財拉著嗓子,拿腔拿調的說道:「華兄,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羞辱你的意思,這不是兩個孩子既然都不願意,那又何必非要把他們往一起湊呢。」
「你說兩個孩子不願意要退婚,可以,我兒子也不是非娶你女兒不可。但你至少應該先來把婚退了,然後再跟邵家說迎娶的事。但現在你們把迎娶的時間都定好了才能退婚,這不是明著打我華家的臉嗎?」
華耀祖越講越氣,說道:「我告訴你,你們別以為我華耀祖是軟杮子好欺,你們不讓我華家有臉,我也不會讓你們好看,這婚我不答應退。」
尚進財見已經撕破臉,也不再裝模作樣,站起來走到華耀祖的身邊,冷著臉說道:「既然話說到這份上,那我也就挑明了吧。這婚你答應退得退,不答應退也得退,總之邵家我女兒嫁定了。」
「你敢。」
華耀祖雙目怒睜瞪著他說道:「我有婚約書在手,你敢把女兒嫁邵家,我就去官府告你們。」
「告我們,嘿嘿嘿——」
尚進財毫不乎的陰笑說道:「那你就去告好了。」
華耀祖氣的渾身發抖,說道:「你別以為我不敢。」
尚進財冷笑道:「你應該知道我那親家的二女兒嫁的是什麼人吧?」
提到邵有福的二女兒,華耀祖的臉色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