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
華櫸看漢子似有話講,問道:「還有什麼事?」
漢子雙膝一曲跪下,華櫸說道:「你這是幹什麼?」
漢子抱拳說道:「公子心胸坦蕩,仁義善良,小人若再不對公子說實話,實在愧對公子的救命之恩。」
華櫸明白他是想說他的事,說道:「用不著這樣,我救你並不是想知道你的事,你不想說就別說。」
漢子說道:「不,公子對小人有再生之恩,小人不想再瞞公子。請公子稍留片刻,待小人把一切告訴你。」
華桃略微沉吟了幾秒,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指了一下床,說道:「坐下說吧。」
「謝公子。」
漢子在床邊坐下,華櫸把凳子拿過來放在他對面坐下,說道:「說吧。」
漢子說道:「小人叫孫安,涇原人氏,自幼拜高人為師習得一生武藝,兩年前因老父被鄉中兩個惡人所害,小人一怒之下殺了這兩個惡人,自此便成了官府緝拿的犯人,亡命江湖。
前些日我聽說一同鄉好友在汴京,便想著來投靠他,那知來了以後才知道他早於半年前便離開了汴京。小人一路奔波染了風寒,又不敢住店找大夫,聞得這裡是犯官之所,無人居住,這才翻牆而入想在這裡將身體養好再離去,那知道越拖越重,身上那點錢也買吃的花光,從昨日早晨起就再沒吃過東西,今日若非公子相救,小人只怕會死在這裡。」
「孫安。」
華櫸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孫安,心裡有點小激動。
因為孫安雖然不是梁山好漢,但他的人品卻是比絕大數的梁山漢好都要好,而且他的武藝更是了得,手中一對鑌鐵寶劍罕逢對手,除了敗給盧俊義之外,還沒輸給過誰。
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華櫸將來想實現心中抱負,就必須有能力的人幫忙才行。
既然上天把孫安送到他面前,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收服他的機會。
「原來如此。」
華櫸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是有血性的人都會這麼做。你做的不錯,你父親能有你這樣兒子,就算九泉之下也該冥目了。」
孫安見華櫸不僅沒有嫌棄自己是殺人犯,還贊同他的做法,頓時就像遇到知己一樣,站起來抱拳沖著華櫸鞠躬說道:「多謝公子。」
華櫸站起來把他扶正,說道:「你先放心的住在這裡,等過段時間我幫你想個辦法把案子撤銷掉,以後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了。」
聽到華櫸要幫他把案子銷掉,孫安更是激動,一下就跪在華櫸面前,動容說道:「公子對孫安恩同再造,孫安無以為報,若公子不嫌棄孫安粗魯愚頓,孫安願從此追隨公子左右,以報大恩。」
「孫壯士不必如此,快快請起。」華櫸扶著他的手臂想將他扶起。
孫安不為所動,看著他說道:「請公子成全。」
華櫸本就有收他之意,現他自己主動提出,再好不過,順勢說道:「既然孫壯士一片誠意,我若拒絕就太不近人情了。好,我收下你了,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
「多謝公子。」
孫安給華櫸磕了個頭,華櫸把他扶起來坐下,問道:「剛才你說來汴京投靠朋友,不知你那個朋友是誰?」
孫安說道:「他叫喬冽,后因殺人而扮著全真道人,並改名為喬清,起了個道號叫道清。」
「他是不是還有個綽號叫幻魔君?」華櫸問道。
孫安連聲說道:「對對對,他的確是個綽號叫幻魔君,公子也聽說過他?」
幻魔君喬冽,這也是一個厲害角色,聽說還能呼風喚雨,興霧起雲,法術高強,多少人都不是他對手。
當然,華櫸是不相信世上有什麼法術的,要是喬冽真的有法術,又怎麼會害怕被官府緝拿,想來應該也是編出來糊弄人的。
「聽說他還精通法術,可是真的?」華櫸想證實一下。
孫安說道:「他自幼好槍棒,喜歡到處遊歷,據他自己說,他是在崆峒山遊歷時遇到一異人,傳授了他一些法術。」
「那你可見過他施法?」
「見過一次,那是他剛從崆峒山回來的時候,當時天正大旱,莊稼都快被乾死,他便讓鄉民在指定的地方修了祭壇,之後選了一個吉日登壇作法,沒有一個時辰便烏雲滾動,再過了一會便下起了傾盆大雨。那次除了小人外,還有很多鄉民在場,他也正是那次出名被江湖人知道的。」
「除了那次之外,還見過他施法嗎?」華櫸又問道。
孫安搖了搖頭,說道:「就那一次,再沒見過。」
華櫸微微點了下頭,心裡說道:「這傢伙應該跟諸葛亮一樣懂得看天象,知道什麼時候下雨,所以才故意在下雨前裝成登壇施法的樣子,讓大家語以為是他求的雨,看來這傢伙的心計不錯。」
「他的武藝如何?」
孫安說道:「他的武藝不凡,與小的也相差不了多少。」
華櫸心裡說道:「可惜先前不知他在汴京,如果知道把他也收在麾下,那就更如虎添翼了。」
與孫安又說了一會話,華櫸便離開了。
半個時辰后華櫸回到了家,兩隻手裡各拎了六、七大包葯,這是他剛剛在藥材鋪買的,左邊的是給孫安治病的,右邊是給李師師和楊戩用的。
「公子,你買這麼多葯幹什麼?」
順子被華耀祖派到門口探信,看到華櫸回來趕緊把葯接了過去。
「我爹、我娘呢?」華櫸問道。
順子說道:「在拜祖宗牌位呢,從您走了以後他們一直在那裡。」
「先把葯拿到我屋裡去。」
順子拿著葯走了,華櫸來到放祖宗牌位的屋子,一進去就看到華耀祖夫妻正在邊拜邊祈禱。
「爹,娘,我回來了。」
華耀祖夫妻聽到他的聲音,急忙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發現沒有什麼異常,那顆心才放下。
「櫸兒,見到皇上了嗎?」
華耀祖也許是剛才太緊張了,現在腦子還沒鬆弛下來,所以問了一個很沒質量的問題。
華櫸笑了笑說道:「我就是去謝恩的,不見皇上怎麼謝?」
「那你都對皇上說了些什麼?」鄭氏緊跟著問道。
華櫸搖了搖頭,說道:「沒說什麼,就是跟平常其他人見面一樣。」
「你就沒感謝皇上皇恩浩蕩?」
「沒有,我連謝他昨晚封我爵位的話都說。」
華耀祖一聽氣壞了,在大腿上使勁拍了一下,用手指著他點了好幾下,什麼也沒說,轉臉對著鄭氏說道:「我就擔心他犯錯,結果還是出錯了。」
鄭氏也著急了,說道:「你這孩子平時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到了皇上面前就不知道說話了呢?」
「你是進宮謝恩的,你不說感謝皇上的話,那皇上還能不生氣?」華耀祖插嘴說道。
「皇上沒生氣。」
華耀祖夫妻一怔,隨後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皇上真的沒生氣?」
「真的沒有。」
說完華櫸轉身要走,華耀祖在他的後腦拍了一下,說道:「都到這裡了也不給祖宗磕頭,趕緊去給祖宗磕頭。」
華櫸沒辦法,只好過去跪下給祖宗磕了三個頭。
一家三口來到內堂坐下,華櫸詳細的把見徽宗的經過給他們說了一遍,最後把賞賜的府宅和五百畝地的文契拿給他們。
華耀祖夫妻拿著文契激動的淚流滿面,走到門口跪下,沖著皇宮方向磕了三個頭。
「受不了,你們拜吧,我走了。」
當著徽宗的面拜那是沒辦法,這都沒人看見還這麼虔誠叩拜,華櫸看不下去了,準備回自己院里去。
「回來。」
「幹嘛?」
華耀祖站起來走到他跟前,說道:「去準備一份禮物給楊太傅送去,人家又是親自來宣旨,又是派人來接你進宮,又幫你在皇上面前說話,你怎麼也的感謝感謝人家吧。」
「是啊櫸兒,楊太傅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有他幫著你在皇上面前說話,以後你在官場的路就會順利的多。」鄭氏拍著華櫸手臂說道。
雖然知道爹娘是為他好,但華櫸還是忍不住頂撞道:「給他送禮,想都別想。」
華耀祖氣的訓斥道:「混賬小子,現在蔡京他們已經對你不滿,你要是再把楊太傅惡了,那你以後還怎麼在朝廷立足。」
「兒啊,你爹說的對,為了你以後的前途,你還是去一趟吧。」鄭氏也苦口婆心的勸道。
「這事你們就別操心了,我知道該怎麼辦。」
說完這句話,華櫸走了。
華耀祖指著他的背影,對鄭氏說道:「你瞧瞧這兔崽子,現在跟他說什麼都不聽,我看他是要飛天了。」
鄭氏勸道:「算了吧,櫸兒既然說知道怎麼做,就隨他去吧。」
華耀祖嘆了口氣,說道:「我是擔心他性子太擰,將來會吃虧。」
「我看不見得。」
鄭氏面帶傲色說道:「我兒子才思敏捷,能文能武,只要陛下欣賞他,蔡京那些人又能拿他怎樣。」
「怕就怕他們在陛下面前進諂言陷害櫸兒。」華耀祖一臉擔憂說道。
他雖然沒有直接跟蔡京等人打過交道,但開酒樓這麼多年,聽到過太多蔡京等人構隱忠良的事,他真的害怕兒子也遭到他們的陷害。
鄭氏說道:「陛下既然欣賞櫸兒,就不會輕易相信他們的話,再說櫸兒也不傻,不會任由他們陷害的。還是那句話,咱們只要把家裡的事處理好,不拖他的後腿就行了。其他的事就交給櫸兒去處理吧,我相信他能處理好的。」
華耀祖也知道現在管不了兒子的事,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
鄭氏推了他一把,說道:「行了,我們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咱們去看看皇上賜的府宅吧。」
「對對,走。」
提起賞賜的府宅,華耀祖的興緻也來了,說道:「叫上櫸兒,咱們一起去。」
老兩口來到華櫸住處找他,華櫸說道:「我剛才已經去看過了,裡面長期沒人住,長了很多雜草,房子有些也破了,看著很荒涼,還是等修整好了以後再去吧。」
華耀祖看了一下鄭氏,鄭氏說道:「那就趕緊叫人去修整啊。」
「我現在就去找人。」
華耀祖轉身就走,華櫸說道:「爹,大正月的你找誰去。」
的確,今天是正月初一,所有做工的都休息了,很難再找到人,華耀祖犯愁道:「那怎麼辦呢?」
華櫸說道:「這事你就別操心了,等元宵節過了,我去找人,反正咱家又不是沒房子住,不缺這點時間。你們現在要是沒事,就去看看那五百畝地在哪,我這要給楊戩製作點葯走不開。」
「楊太傅怎麼了?」
「他身體有點毛病,讓我給他制配點葯。」
知道兒子要給楊戩製藥,華耀祖說道:「這是大事,那你忙,我和你娘去看看那五百畝地,回來告訴你。」
「好。」
離開華櫸的院子,華耀祖回頭看了一下,悄聲對鄭氏說道:「難怪兒子不給楊太傅送禮,原來是要給他制治病的葯,這可比送禮要強多了。」
鄭氏瞟了他一眼,說道:「我就說了兒子心裡有數,他不會沒有分寸的,以後你就別再管他的事了。」
「不管了,不管了。」
老兩口讓套上馬車,帶著六、七個僕人看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