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力與行

第21章 力與行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平日里也就夠普通學生完成一篇命題文章的時間,可說短卻也不算短,對於一些名士,在靈感爆發的狀態下,這個時間足以寫下傳承千古的佳文名篇。

當然,長短也分人。

對比賽的人來講,一炷香的時間有些緊湊,畢竟靈感這東西不是說來就來的。

對圍觀者來講,這一炷香的等待有些偏長,他們更喜歡很快看到結局。

當然,場上還有一些雖然是圍觀者但並不比比賽的人輕鬆的人。

比如步由心。

「哥,你不用擔心,周師的水平你還不了解么?」

看到步由心手心冒汗,步由情上前拉住了步由心的手。

感受到了妹妹傳來的溫暖,步由心稍稍放鬆了片刻,但還是止不住的擔憂。

「周師的水準我自然是知道,可這郭鼎堂的水準我也清楚。」

「周師雖然被人稱之為全才,但其一向不喜歡詩詞,認為這些東西是小道,是賞玩的東西。」

「平日里得來的句子雖然工整,但卻是少了幾分能傳名的詩詞所需要的靈氣的。」

「而這郭鼎堂呢?雖然和之前那舒鴻來先生一般,都是以戲劇傳名,可文人圈子裡流傳更廣的,卻是他的詩集。」

「這傢伙人品品性遭人唾棄,可老天不公,卻仍是給了這樣的人物不少的才華。」

「再者,若非是才高驚人,這樣的人物在文人圈子裡早就被排擠了。」

「所以這一場,我們怕是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見步由心如此緊張,步由情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哥,這可是師徒作戰,便是周師輸了一場,不還有你么?上一場你能贏,這一場我相信你也可以!」

「這詩詞我可是常見你自己在那勾勾寫寫的,這點信心你還沒有么!」

知道妹妹是在勸慰自己,可步由心卻還是搖了搖頭。

「莫要小看天下才子了。」

「之前那一場勝利,初時覺得輕鬆,可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但仔細看了看那列風的反應,卻也不像是設計什麼。」

「所以到現在我都想不通,這心裡很是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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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由心提起這個,步由情咧了咧嘴。

「提起這個,我倒是不想管你了,那姑娘寫的什麼問了你幾遍也不說,活該你自己心焦。」

說罷,竟是真的又退回去了。

步由心啞然,而後不禁笑了笑,隨後便又盯著比賽中的周師出神。

終於,一炷香點完,兩人同時停筆,而後拿著自己做的詩詞,來到了台前。

郭鼎堂本事一臉喜得佳作的笑意,可來到中間之後,便想起了之前雙方的對峙,臉色便陰沉了下來,只是看著周師的眼神里更為的鄙夷。

「讓那村夫先來,我的佳句當為大軸。」

這順序本事無所謂的,被郭鼎堂這麼一說,列風反倒是不好先找周師了。

好在周師雖然討厭這郭鼎堂,但正是因為討厭反而無意和他多糾纏,便直接開口。

「好吧,那邊由我先來。」

「第一首,名為《替豆萁伸冤》。」

「煮豆燃豆萁,萁在釜下泣。」

「我燼你熟了,正好辦教席。」

詩一出口,眾人還沒品味完整,那郭鼎堂便是嗤笑了起來。

「這等東西也算是詩?」

「這不就是取了巧,去開曹健中先生的玩笑么?」

「可曹健中先生原詩是何等意味?又寫的是那樣慘烈的兄弟之痛,竟是被你拿來這般玩弄?」

「不敬古人不敬先賢,你也配作詩?」

郭鼎堂出口毫無遮攔,其語氣中的不屑和惡意讓人聽得直皺眉。

但出人意料的,聽了郭鼎堂的話,周師和步由心竟然都沒有生氣。

周師竟是突然變得好聲好氣,而後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今天起得早,剛好煮了豆子,還沒吃上,便要來見你們了。」

「所以這寫詩的時候,偶然想到了這事兒。」

「可曹健中先生的詩句給人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想起了煮豆子,便不自覺想起了曹健中先生的詩。」

「所以一時興起,寫了這樣一個東西來。」

「玩笑之意有,但絕對不是在玩弄。」

周師說完,步由心也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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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附和兩句。

但出人意料的,那郭鼎堂竟是並沒有繼續拿這事兒找茬。

「若真如你所說,那倒是我有些激進了。」

「不過這詩,依舊不怎麼樣,當個玩笑看算是工整,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意思了。」

步由心卻還是想解釋一句的。

這詩本身看起來簡單,但若說是沒別的意思,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但步由心還是沒說出來,他被周師給攔了下來。

步由心不理解周師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師這詩,可不是那麼簡單就是個玩笑。

之前那列風,在收服其他村落的時候,常常以酒席之名,請來村裡的學生和講師,順從者吃的是酒席,不順從者,這酒席就成了鴻門宴了。

周師這最後的「辦教席」,明顯是在諷刺列風的這一做法!

作為周師親傳弟子,步由心自認為自己不會想錯。

而面對步由心的不解,周師卻是偷偷指了指一臉烏雲的列風。

而步由心看到列風的反應之後,便也明白周師的意思了。

這詩本就是用來諷刺列風的,如今看列風這表情,想來是已經知道了其中的意味。

而列風這有苦說不出的樣子,不就是這詩最大的價值所在么?

最大價值已然實現,其他人理解不理解的,似乎確實不重要了。

「好,下面便說說這第二首了。」

「名為《答郭誚》」

「無禮未必真村夫,狂口如何不詩人。」

「不聞楚狂與禰衡,人性何須應詩情?」

周師讀罷,郭鼎堂又一次炸了。

只是這一次的炸裂和之前明顯不同。

「無恥!小人!村夫!」

「竟是如此的心思狹隘!狹隘!」

「本是文壇盛會,不以文章揚名天下,竟以這般小聰明噁心他人!」

「無恥!」

「吾不屑評價!」

見郭鼎堂如此模樣,除了少數幾個明天其中緣由的人之外,多數人都是一臉的懵逼,不知道周師這詩是哪裡觸動了郭鼎堂的命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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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道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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