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錦袍將軍
列風自殺了。
周師並沒有撲上去失聲痛哭。
他反倒是笑了。
這笑容和列風臨死前那最後的笑容是那般的相似。
等這陣情緒過去之後,周師看了步由心一眼,而後指了指列風,緊接著,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便。
「水鬼,你帶著一隊人馬,解除當前龍城學盟的所有武裝。」
「水妖,趁著消息還沒傳出去,現在趕往龍城學盟總部,高階人員帶回來,其他人,直接告訴此地情況,而後疏散。」
吩咐罷兩個領頭的灰騎,周師將目光投向了那些和以前不一樣,看向他的眼睛里已經有了恐懼的鎮民。
「這場驚嚇,對你們而言,其實是好事。」
「龍城學盟,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美好。」
「當晉陞的途徑被一個勢力或是一個個人完全掌控,這樣無監管的權力,必然會誕生罪惡。」
「這罪惡是人性不可能抵抗的了的。」
「這一點,我本想早些告訴你們的。」
「但我想,若是沒有今天這番遭遇,你們怕是不會選擇相信我。」
說罷,突然有幾分傷感。
「我其實不想指責你們什麼的。」
「可你們站到我的對面,竟是沒有半分猶豫。」
「對於這件事,我口上一直說著不在意。」
「但那是周師的不在意,為師者,不能以師情去要求別人對你有更多的投入。」
「但那不是我周仁不在意。」
「我想,我來龍崗鎮這麼多年了,和很多人都打過交道,我自認我對每個人都還挺用心的。」
「可你們還是沒有猶豫一刻,那列風一說你們竟然就站在那一遍了。」
「我知道他的語言可能很有蠱惑性,但我真的很不舒服。」
人群里不少人都低下了頭,抬頭的人眼裡,也多了幾分的自責與慚愧。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份慚愧能影響他們多久。
「我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只是這一次,我不說出來,日後怕是就沒機會了。」
「這算是我告別前的小任性吧。」
說罷,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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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側了側身,看向了立在司馬家最前方的司馬寅。
而後,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臉。
「怎麼樣?現在還覺得自己不如步由心么?」
司馬寅笑著搖了搖頭,但隨後卻又點了點頭。
「心結沒了,但我發現我確實還是有很多不如他的地方,他將會是我的追尋的目標,不再是我的心魔了。」
隨後,聲音有幾分更咽。
「多謝周師教導,學生愚鈍,這些日子,誤會周師了,而且,險些釀成了大錯。」
周師搖了搖頭,而後將司馬寅摟在了自己的肩頭,突然小聲嘀咕了起來。
「孩子好好努力,其實你天賦不比步由心差,只不過那小子小心眼,我不好誇你,日後悉心學習,不要辜負老師對你的期待。」
說罷,伸手又拍了拍司馬寅的肩膀,而後便轉過身來,徑直要離開。
司馬寅面上無比的糾結,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周師,非走不可么?」
周師的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停了下來,轉過了身子。
「我說了,你要叫老師的。」
平日里,叫老師還是叫周師其實是無所謂的,但今日,周師這般強調,司馬寅自然是知道了其中的含義,當下更是泣涕漣漣。
「好的,老師。」
周師笑了笑。
「放心,走之前會跟你道別的。」
說罷,轉過身來,朝著自己的院中走去。
隨著深入,周師臉上的笑容便越來越少。
終是,在後院里,周師看到了正在挖坑的步由心等人。
「我也來吧。」
步由心沒有拒絕,從身旁又拿了一把鐵鍬,遞了過去。
一行四人便就這樣默默地挖著坑,等差不多足夠的時候,步由心將魏彥和步由情給驅趕了出去。
而後,師徒二人歇了一陣,接著,默契的起身,將列風的屍體給放了進去。
鐵鍬再次揮舞起來,直到一個不大的小墳包出現。
「日後,這園子就交給你了,想起來沒事的時候,過來陪陪他。」
步由心點了點頭,而後將茶壺舉起,倒了兩杯水,兩人便席地而坐,直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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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墳頭上。
兩人就這麼喝著水,而後,步由心突然開口了。
「若是不想說,便不說了。最多也就自己胡思亂想幾天,沒什麼大事的。」
周師笑了笑,而後搖了搖頭。
「之前老想著以後忘了這攤子事多好,可這些年來,卻一直都沒忘掉。」
「再後來呢,就是老想著忍不住將這事告訴誰,好一吐為快。」
「可想忘的忘不掉,覺得忍不住的偏偏又忍了這麼多年。」
「如今算是有了一個恰好的時機了,我幹嘛不說呢?」
步由心笑了笑,而後啜了口水。
「說,那就好好的說,說個痛快。」
周師將水杯中剩下的水都澆在了墳頭上,而後隨後將水杯一扔,整個人斜躺在了墳堆上......
我的父親,叫做的周策,他的名頭你可能沒聽過。
但我祖上,你想來不會陌生,他叫做周瑾。
沒錯,我的祖上,便是傳說中,和三大帝國打生打死,在逐鹿戰中,第四強但最後落敗的錦袍將軍。
因為是第四強,所以在三大帝國勝出之後,我們錦袍軍反而是最慘的。
當時僅有一脈苟活了下來,整個錦袍軍甚至不足百人。
但好在剩下的這位先祖不是廢物,之後選的繼承人也同樣出色,這千百年來,我周家憑藉著家傳和祖上的名聲,漸漸恢復了些實力。
到了我這一代,父親只有我這個一個兒子,對我自是悉心培養。
父親從不督促我修行靈法,但每日必考察我看了什麼書,讀懂了些什麼。
父親有很多話自小就影響著我。
「書中沒有顏如玉、更沒有黃金屋,當你追求這些東西的時候,請放下你手裡的書,這是對書的侮辱。」
「書里能得到的,只有知識和智慧。」
「它們是天下最純粹的東西,所以當你念頭不潔的時候,你是在玷污他們。」
「它們也是天下最有力量的東西,所以當你選擇他們的時候,需要全部的心力投入才能承接住這份力量。」
我對父親的這些話很是認同。
但後來我發現,每個人從書里讀出來的知識和智慧並不是完全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