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入循環

一旁的手機這時又震動起來，是周禮問她：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被喜歡的人表白本該覺得開心才對，可是江漁這一刻卻皺起了眉頭。

她還是覺得很奇怪，或許是因為周禮的轉變有些太突然了，簡直像是為了什麼目的才這麼做一樣。

但她沒有把這個想法發散太多，畢竟經歷了怪事的人是她自己，她認為是自己奇怪在先，所以才會看什麼都覺得不對勁。

仔細算算的話，她和周禮認識都有九年左右了。

周禮比她大兩歲，比起她以前和何載舟打鬧互懟的相處模式，周禮這些年以來總是非常照顧她，最多就是得知她的感情後為了避嫌稍微疏遠了而已。

可以說，周禮在她心裡是數一數二可靠的人，而現在她連周禮都要懷疑嗎？

周禮再次發了消息過來。

周禮：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嚇著你了？

總算有一條能回的消息，江漁回了句：是有點。

周禮：如果是這樣，我現在的確解釋不清。

周禮：我只是怕失去你。

江漁：失去我？

周禮沒有再回復，江漁就也沒有再追問。

她把自己和周禮的聊天記錄又往上翻了翻。

他們除了今天之外最近一次的對話是在三天前，那時她興高采烈給周禮分享自己要去看livehouse的事——其實也不是真的興高采烈，而是她知道那場livehouse上有周禮喜歡的說唱歌手，希望他能提出要一起去或者聽到他說他剛好也要去。

可那時周禮對她的態度都還是比較冷淡的，他只回了個嗯字，別的什麼都沒說。

這麼短的時間，她又什麼都沒發生，周禮怎麼就忽然想清楚怕失去她了？

如果非要說發生了什麼，那在她身上發生的怪事就只有昨晚的「循環」，可周禮不是不知道么？

難道說......

她心裡一滯，趕緊在對話框里打下一句「你是不是也遇到循環了」。

在糾結是否真的要發出這句詢問的時候，熟悉的眩暈感再度襲來，她感到眼前一黑。

再醒來，充斥在耳畔的便又是那說唱歌手的歌聲。

她皺眉，認命地等著旁邊傳來那句，「哎，美女，你沒事兒吧？」

可是這次身邊居然很安靜，沒人向她搭訕。

她略感疑惑地轉過頭，第一次認真打量了身旁的小朗。

小朗感受到她的目光，對她眨了眨眼，「你好。你看起來臉色有點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用不用我去給你買瓶水？」

他的話讓江漁眼睛一亮。

她好像是第一次這麼真切地感受到蝴蝶效應。

——許是因為她皺眉，所以這次小朗沒有那麼快搭話，而是等到她轉頭以後才開口，而且他說的話也和以前不太一樣。

這是很小的事情，只不過在這樣的時刻，至少能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還是有意義的。

或許她不斷地被帶回到此時，真的是因為她作為全局中那或許唯一的變得不同的「齒輪」，能夠推動其他的齒輪，帶來全新的變化。

即使，她現在還不知道她究竟要去改變什麼。

「嗯。」她故意給出了和自己平時習慣相悖的反應，對著小朗點了頭，「那麻煩你了，謝謝。」

小朗聞言馬上站了起來，因為音樂聲不小，他放大了說話的音量，「那你就在這等我啊，我馬上回來。」

江漁又點了點頭，小朗這才放心離開。

中間小朗的位置空出來以後，江漁就感覺有人在隔著空看她，她扭過頭，和小朗左邊棕色頭髮的女生對上了視線。

棕發女生的第一反應是有點尷尬地收回了視線，可沒多久，她便又朝江漁看過來，用口型告訴江漁：別理他。

江漁故作不懂，歪頭做出個疑惑的表情。

那女生看起來更著急了，低頭在手機屏幕上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然後遞給江漁看：

「你別理他，他是個人渣！！！我妹妹被他騙過！我今天來就是特地來找他的，準備為我姐妹報仇！你別喝他的水，水裡一定有葯，我妹妹就是這麼被騙的。」

報仇兩個字讓江漁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扭頭看了看小朗離開的方向，確認他還沒回來，乾脆直接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報仇是什麼意思？」她靠近棕發女生，壓低聲音問她，「你準備幹什麼？」

「你別管了，總之你記得別喝他的水就行。」

如果是平時，江漁肯定會乖乖聽話不再多問，可是現在情況特殊，每一個中途出現的人都可能是她循環的突破口，要想不永遠活在隨時可能再次遭遇循環的恐懼里，她就得做一些出格的事，改變一些或許需要她改變的事情。

想到這，江漁心一橫，做出胡攪蠻纏的樣子，「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聽你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所以故意這麼說？」

「誰會看上他那種人渣？！」棕發女生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好心提醒你，你不聽就算了，現在......」

「喂喂，幹嘛呢幹嘛呢？早就聽你們在那嘀嘀咕咕的，現在還直接站起來了？還讓不讓人看了？」後排的人忍不住開始表達不滿，「你們有完沒完，再這樣我要叫保安了。」

這場livehouse的空間並不算很大，出現了騷動很快就引起了工作人員的注意。

棕發女生看上去依然情緒激動，根本沒有因為正在靠近的工作人員而有所收斂，甚至喊得比剛剛更大聲了。

等到工作人員走近，果不其然，她們兩個都被「請」了出去。

「現在你滿意了？」出了livehouse的門，棕發女生倒像是平靜了下來，抱起手臂對著江漁道，「他絕對以為你放了他鴿子，不可能再理你了。馬上他就會去找下一個目標。」

說到這，她臉色一僵，「對啊......還會有下一個。」

她嘀咕著，轉身就要往回跑，卻被江漁抓住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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