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曖昧
第二天。
「風姑娘。」
一早就有人在翹房門，超得她無法繼續睡。
「有什麼事嗎？」她無精打采問道。
「回姑娘，您昨日才來府上還未正式拜見王妃娘娘。您應該今天一早就該請安。」
對了！她怎麼能忘記這件事情！她現在是在何王府，不是她自己家的茅草屋！她趕緊起來，穿上昨天的衣服。頭髮只用了一個簪子固定住。
之後迅速由丫鬟引領著，去見王妃。
何映歌一家三口正準備早膳。丫鬟在何岸的耳邊說了什麼。
王妃沈氏看著何岸這一大早上的一舉一動有些異常。
「王爺，怎麼了？」
何岸就把昨天遇到風若的事情跟沈氏說了。何岸到沒覺得有什麼？沈氏臉色變了變。
「王爺，若是一個丫頭，隨便在府中安排一個差事就是了。」
「王妃～這個小丫頭不一樣。本王不是讓她來府中做粗活的。」
沈氏一聽，心有不悅。心想，什麼樣的丫頭讓何岸這般看重？
父親母親的一舉一動，何映歌看得真真切切。母親，他十分了解。她最煩惱的就是他的親事。如今，果然冒出來一個父親都要誇讚的丫頭，她自然是看得重。
「民女風若，拜，拜見王爺，王妃，世子。」手足無措，也不會行什麼禮數。直接跪拜。
何映歌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不免有些好笑。為了不失態，強忍著。
何岸大笑，聲音爽朗。「哈哈哈……小丫頭，不必緊張。就當作這兒是你的家就好。快起來，快起來。」
風若起身，小心翼翼地站著。這種憋屈不自在的感覺讓她好難受，可她又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失態。
這時沈氏這才開口。
「既然，王爺執意要你入府中。那不如你去做個領事丫鬟，有個好差事。入了王府有個明確的身份，這才合情合理。」
果然，不愧是一國的王妃。雍容華貴，言語談吐不凡。
她一個鄉村丫頭，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能夠被王府收留，還給了一個差事確實已經非常不錯。她剛要應。何岸卻說，「讓若兒做領事丫頭，未免委屈了些。本王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收若兒做義女。」
言語一出，震驚四座。
沈氏想要說些什麼，嘴唇只是輕輕動了一些，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知道何岸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如果強行阻止，反而讓他們的夫妻情分變淡。
她將風若全身看了個遍，隨口來了一句。「還不跪拜？」
風若有些懵，只是乖乖聽話，行了叩拜大禮奉茶。
就這樣不清不楚地，她竟然成了王爺的義女！
她有好多疑惑。很多事情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何岸一開始就能讓一個獨自流浪的小百姓與其一同搭車？為什麼何岸見到她的第一眼，是問關於她阿娘的？他的處處維護和寵愛讓她總感覺到怪怪的。
沈氏一開始就不是很看好她，嫌棄她是鄉村丫頭，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出身。便叫了一個宮中的姑姑教她道理。這位姑姑好不嚴厲，模樣是個三十歲的樣子，只是這一板一眼，更加顯得她像是四十多歲。走路時端端正正，速度極慢。她以為的美觀在風若看來就是浪費時間。
「經立時正身、平視，兩手相合，掩在袖子里……」
這位姑姑到王府的第一天就給她上了一課。她手中的木條是又細又長，打在她的屁股上一定很「舒服」。
「姑娘，想什麼呢！」姑姑眼睛一瞪，如同銅鈴般。
「姑，姑姑，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問，因為姑姑看起來實在是太嚇人了。
「那可不行，王妃娘娘只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奴婢奴婢不僅要教會姑娘禮儀，還要姑娘教識字。時間倉促，姑娘，就辛苦些吧。」
什，什麼！
她心裡一陣咆哮。本以為她只是可以接近何映歌就行，好好做好義女，竟然沒想到……她還要學禮儀？
此後的三天里，真是苦不堪言。風若睡不好，也吃不好。
睡覺，床前有守房丫鬟。每每她起身去小便時，總能冒出來一張面無表情地臉說。「姑娘，需要幫忙嗎？」嚇得她大叫連連，整個清和院都是她的叫聲，還好她離王爺，王妃的院落遠，不然，又要被王妃沈氏諷刺一番。
用膳，她就喜歡多吃自己喜歡的。可是姑姑一直往她的碗里夾西紅柿。嘴裡還說道每道菜都要顧及到。不能只吃一種。她最討厭西紅柿，害得她吐了好多天。
衣服，首飾。全權都是姑姑挑的。那些綾羅綢緞，眼花繚亂。什麼金步搖首飾，看起來好看，穿起來，她都走不了路。
受不了！受不了！
她要崩潰了。
今日，她一定要逃這次的「禮教」。她趁著去如廁的時候，將事先準備好的素衣白衫偷偷換上。什麼綾羅祥雲裙襦，金步搖通通扔在了地上。
偷偷摸摸地好不容易到了王府門口，卻守備森嚴。她只得另尋出路。
幸得聽到家衛說了什麼要準備什麼鐵器送到京都城外狩獵場。
風若想了想，鐵器？狩獵場？那肯定需要一個馬車送鐵器。那……她就可以出去了？
她偷偷跟上那兩個家衛，在他們收拾器械時偷偷潛入馬車中。之後，她因為太困，竟然睡著了！可見，這幾天，姑姑對她的嚴厲。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出了府，穿過熱鬧喧嘩的鬧市，一路顛簸。
終於到了那個狩獵場。
風若此刻也醒了，擦了擦口水。想要從馬車出去。卻聽到兩個男子說話聲。
「映歌，今日永樂郡主讓你教她箭術，你拒絕了她，卻邀我來這兒陪你練？」京兆伊打趣道，他和何映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十分了解何映歌的脾性。性子雖然冷漠，但只是外表。
「怎麼，本世子還沒有權力支配你了？」雖然沒看見何映歌的臉，但不難猜出他那副傲嬌模樣。
「好好……世子殿下。」
「京兆伊，把那些箭帶著。」
「就知道欺負我。」京兆伊抱著那些尖銳的武器，滿嘴嘟囔。
……
腳步聲逐漸遠去。
風若仔細聽好像沒有人，她才從馬車裡最下層的箱子里爬出來。一出來就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
然後，十分漢子一樣，將裙擺一甩，跳下馬車。拍拍手，剛想誇讚自己的聰明。轉身對上了那雙滿眼震驚的京兆伊。
兩個人站那裡誰也不動，你看我，我看你。
京兆伊原路返回是因為何映歌說自己渴了，讓他把水壺帶過來。哪曾想會看到一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穿著樸素，但是她生得極美。世間少見。他不由地心跳加快。
笑話，瑜塵上神可是六界美貌第一神好嘛。（作者瘋狂誇讚……）
風若撓了撓頭，眯眯眼。也沒打算與他說話，慵懶的要走開。
「京兆伊，讓你拿個水壺需要這麼久嗎？」
何映歌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這下好了，本來想無聲無息地走開。現在是不可能了。她心想。
何映歌走到京兆伊的位置，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了風若。不知為何京兆伊這種目不轉睛的樣子，他十分討厭。
「你怎麼來了？」他問。
她若緩慢轉過身，面露尷尬，她這怎麼回答？難道要說她自己逃出來的？
他看了她這一身裝扮，笑了起來。這個丫頭，肯定是偷偷跑出來的。
「怎麼，宮裡的姑姑教的不好？」
何映歌這般戲謔，她卻沒辦點看出來。這麼一問，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受得苦何止這一點。
「何，何映歌，你有心上人嗎？」她真的不像再待在王府被虐了。
他不明所以，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京兆伊看著他們兩個這般親昵。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想避開眼神，可，還是不由自主地看著他們。
「什麼？」
風若大哭起來，抽噎道：「反正，你脾氣這麼，這麼差。不會有女孩子喜歡你。你，你娶我吧。」她覺得何映歌這麼差的性格，不會有人喜歡。可是翊昭說過，救娘親，一定要何映歌完成人界的使命。為什麼他是個神仙，她卻不是呢？命運不公，命運不公啊！
誰知，何映歌突然笑起來。雙手環胸。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風若，並沒有半點憐惜。反而是大笑。
「哈哈……風若，你，哈哈哈……你該不會拿姑姑沒有辦法，就想著翻身自己做主人吧。」做了世子妃也就不用那麼被強制學禮儀了。
京兆伊走了過來，遞給風若一個帕子。讓她擦拭眼淚。
大笑不已的他看到京兆伊這樣做，突然笑不出口了。惡狠狠地瞪著他。好像在說，需要你在這兒做什麼好人嗎！
「姑娘別哭了，映歌心腸不壞，他不是故意取笑你的。」
京兆伊本身安慰，結果這……聽起來怎麼有點茶里茶氣？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風若趕緊擦擦眼淚。「謝謝你，京公子。」
這時何映歌絕對笑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