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章.疼愛，遲到的成人禮
趙家。
趙維頂著惺忪的雙眼剛從樓上下來，就撞見正一臉怒氣回家的徐秀茵，還有跟在身後一臉哀怨的趙奕。
不能怪他這樣形容自己這個龍鳳胎妹妹，是因為她的臉色著實難看。
「你睡到這個點才醒？」見趙維這日夜顛倒的作息，徐秀茵正惱心中的火沒地方撒，「你奶奶在醫院也不見你去她跟前盡孝心，這好人全給別人當了去了。」
趙維：「……」
「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趙維沒敢回嘴，摸摸鼻子看著徐秀茵往樓上房間走去，耳根子清凈才往趙奕身旁靠過去，「咱媽這是怎麼了？」
「離我遠點，」趙奕眉間一皺，「你這昨晚又是喝了多少酒？」
趙維低頭扯著自己的衣服聞了聞，「哪有味兒……誒，跟我說說你們這去趟醫院回來怎麼臉色這麼臭，發生什麼事了？」
趙奕往沙發上一坐，雙手環胸，一副妥妥的千金小姐姿態，「在醫院看到趙禕了，因為反對她回來，媽被奶奶訓了幾句。」
趙禕？
「還真的是她啊，奶奶瞞得可是夠嚴的。」
見趙奕臉色還沒有緩過來，「其實回來就回來吧，咱們家又不太乎多一個人的飯。」
其實他還想的說的，看在她是個美女的份上，他還真的不介意再多一個妹妹。
「你是沒看見奶奶對她那樣子，不就是一個養女，至於么？」
許是男生的想法和女生不同，趙維倒是不介意，「小時候不就是這樣的嗎？習慣就好啦，你聽話懂事一些，奶奶也疼你啊，畢竟你才是親生的呢。」
「怕她還真的是大伯的私生女呢。」
趙禕被趙老太太領回家的時候只有四個月大，當時就寄在了趙書臨和徐貝錦房下。趙奕此時正在氣頭上，不過是一句心直口快的話，但在趙禕回家的消息公布出來后，也確實有人是這樣猜測。
趙禕回家的歡迎宴和趙老太太的生日宴安排在同一天，可謂是雙喜臨門。
消息一出，這熱度差點碾壓剛剛上映的一部大型古裝劇。
原因無非就是，不過是一個養女，為何這般興師動眾，更有不少吃瓜群眾紛紛猜測，這趙家五小姐應該是趙書臨在外面欠下的風流債，趙老太太一生信佛，菩薩心腸，不忍趙家血脈流露在外，但同時又得顧及趙家的顏面，所以才對外稱這趙家五小姐是養女的身份。
此猜測一出，又有不少聲音為趙禕感到委屈。
而這話題的主角，此時正氣定神閑在陪趙老太太在書房裡練著字，齊腰的長發被隨意挽起，露出耳垂上那顆透著瑩光的珍珠耳釘。
古香古色的書房裡，正上方掛著「厚德載物」四個字，紙張用的是仿古色宣紙，典雅有韻味。
偌大的書桌上鋪著的是寫好了了一個「善」字，右側放著一個香爐，爐蓋上的瑞氣祥雲圖案與這書房的裝潢相映成輝。
「寫得可好？」趙禕收筆，眼底盛著笑意看向身側的老人，眼眸里透著等待著誇獎的期盼，容易惹人心疼。
趙老太太端詳著紙上的字，點頭，「嗯，寫得比奶奶還好，你陳爸爸和陳媽媽把你教得不錯。」
「哪裡有比您寫得好，」趙禕撒嬌般地嘟囔一句，「小五寫得還不夠好，還想讓奶奶多多指導呢。」
趙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笑聲爽朗，「宴會那天記得請上你陳爸爸他們，咱們趙家也該表達表達謝意的。」
話里行間，老太太從不會將她當成一個養女來對待。
「嗯，跟他們說了，他們會來的。」
趙老太太心裡嘆了口氣，趙禕四個月左右就被她抱到趙家養著，可在她六歲那年卻把她弄丟了。
十三年了，她堅持找了她十三年，終於找到了，可在這十三年裡，她常常做噩夢，夢裡是一片將要把她給湮滅的火海。
「奶奶，時間不早了，您該休息了。」
趙老太太回過神來，「不妨，就一會兒，我拿樣東西給你，嗯？」
趙禕拗不過她，「那好，拿完可就得乖乖回去睡覺啦。」
趙老夫人坐在大官帽椅上，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精緻的墨綠色絨盒子，「來，這是奶奶給你準備的，本來是應該在你成年禮那天給你的，可惜錯過了。」
盒子里躺著的是一個翡翠手鐲，這是每一個趙家女兒都有的。
「來，奶奶幫你戴上。」
趙禕將左手伸了過去，趙老夫人布滿皺紋的手將力度控制得很好給戴上，雙手又握著她的手很久。
「真好看，」趙禕的膚色很白，翡翠的溫潤更享她的溫婉氣質，趙老太太伸手掠過她鬢邊的碎發，語氣頗是感慨，「都怪奶奶沒有照顧好你，把你帶回家卻又沒能保護好你，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趙禕搖頭，「您不要這樣說，我運氣很好，遇到的陳爸爸和陳媽媽他們都待我很好。」
那些苦都過去了，她不想去回憶，也不值得她去回憶。
「是啊，他們是好人，把你教得乖巧懂事，落落大方。」
趙禕傾身輕輕地抱了抱她，「奶奶，謝謝您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找我，也謝謝您對我這麼好。」
「傻孩子，」趙老夫人拍拍她的背，「你是我孫女，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趙禕輕笑，在這盤根複雜的趙家，能真正把她當成一家人的，真正對她好的，也就只有她和趙書梵，以及趙盈。
照顧趙老太太睡下后，趙禕才回了房間，可是卻一直沒有睡意。
她掏出手機換了張手機卡，站在陽台給沈移撥了個電話，可是卻遲遲沒有人接聽。隨後，她發了條簡訊留言：
「一切安好，勿念。」
再次將手機卡換回，一切如常。
夜色深沉，遠處的夜幕像是攏了一層灰白的薄紗，靜謐安涼。
趙禕踩著一地的月色回到房間，依舊沒有一絲睡意，心中的煩躁不知從何而來，又或許是因為……
算著日子，還有兩天，就是趙老太太的生日宴以及她的歡迎宴了，這樣隆重的日子想必會很熱鬧。
她想，應該會見到他吧。
－－－－－－題外話－－－－－－
程硯：我什麼時候可以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