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中槍,難過美人關
趙禕直接瞪大了雙眼。
程硯朝她走近,身子探過去,呼吸壓上,灼燙的眼風,密不透風地將她牢牢瑣住,「你叫我程哥哥。」
他在笑,呼吸落在她的臉上,笑聲敲在她的心上。
趙禕的小臉噌地一下就紅了,粉唇動了動,老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程硯低笑,不再逗她,和朝他們走來的師父打招呼,還有小沙彌,「施主姐姐,下次你和程先生再來哦。」
「好,謝謝你。」
「不客氣,阿彌陀佛!」
兩人原路返回下山,因為有程硯在,趙禕也沒有讓司機來接自己。
下山的時候比上山的時候可容易多了,但由於下了雨的緣故這台階著實滑得很,趙禕沒踩穩……
隨著她的一聲低呼,程硯傾身,眼疾手快地將她拉住往自己懷裡帶,鼻尖輕輕地從男人的下頜處蹭過,呼吸糾纏一瞬,像是有什麼東西緊緊抓著兩個人的心臟。
趙禕眨了眨眼,攥緊他的衣角,不敢妄動。
「慢點走。」程硯一隻手扶在她的腰上,感受她身體的僵硬。
趙禕只覺得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來,「嗯。」她攏了攏頭髮,發覺耳根子也是燙的。
程硯低笑一笑,雙手抄袋緊跟在她身後。
昨晚趙禕睡得並不踏實,雖然膝蓋處的疼痛有了緩和,但雙腿還是不能蜷起,程硯說她昨晚說夢話在喚他,應該是真的。
因為昨晚他確實入夢了。
她靠在椅背上,車窗半開著,山風溫柔,將她的髮絲輕輕吹起。
程硯時不時用眼角餘光去看她,晨曦的日光透過玻璃,落拓在她臉上,浮在一層柔色。
她安靜不說話的時候,就像畫里畫著的古典美人。
透過車後鏡,程硯突出開口問,「禕禕,如果現在我們遇到危險,你最想和我說什麼?」
「什麼?」她眉頭蹙了下,隨即發現了跟在他們車后的那輛吉普車。
趙禕神情繃緊坐直了身體,「你是說後面的車嗎?」
「嗯,」程硯一臉淡定,「禕禕,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這都什麼時候了,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不會有事的,」趙禕很肯定,並不是自我安慰,又接著道,「你不是要我相信你嗎?有你在,我知道不會有事。」
程硯勾唇,這話他很是喜歡。
話音剛落,后擋風玻離就被子彈擊中,程硯一手托著趙禕的後腦勺讓她趴下,車玻璃是防彈的,車子只是稍稍不穩地晃了下。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此時神經綳得很緊的她又聽到「嘣」的一聲槍響,她別過頭,是程硯開的。
而這一槍,正中後方車輛的輪胎。
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趙禕卻見他神情凝重,「怎麼了?」
「車被做了手腳。」是他大意了。
趙禕努力讓自己不要表現出慌張,因為這樣並不利於事情的解決。
程硯牢牢掌著方向盤,目光看著這公路,這條路他再熟悉不過了,「不怕,看到前面那個缺口沒有,我數到五,你就打開車門往旁邊跳。」
她聽到了車門開關的聲音。
「那你呢?」
程硯看著她,「一起跳。」
趙禕屏著呼吸,聽著他的數數:「一、二、三、四、」
「五……」
車門打開,趙禕動作迅速地往外一躍,外面是什麼情況她完全不知道,而且,這是一條環海公路。
程硯緊跟著她,在她往下滾的時候已經將人牢牢瑣在了懷裡,這是隱在山坡邊上的一小片草叢,很窄很窄,兩個人只能緊挨著往裡面靠,企圖讓邊上的雜草擋住他們的身影。
「有沒有受傷?」
程硯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上。
他站外面,趙禕站裡面。
低頭問她的時候,呼吸噴在她的頸間,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燙得她不敢開口,只是搖頭。
很快,上面就聽到了腳步聲和說話聲,「車在這裡,人去哪裡了?」
「肯定跑不遠,四處看看。」
緊接著是他們搜索無果男人的低咒聲。
趙禕閉著眼,耳邊響著的是清晰的海浪拍打著岩石發出的響聲。
就在她以為那些人因為找不到人會離開的時候,頭頂上卻是密密麻麻的一陣槍響,而方向則是朝下打。
趙禕被護著,整個人被密不透風地圈在懷裡,鼻間充斥著的是男人身上獨有的氣息,耳畔響著的是一聲緊接一聲的槍鳴。
還有,因為吃痛而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趙禕猛地抬頭,卻看到程硯眉間緊擰,手指一動,指尖摸到他手臂上一片溫熱,她動了動嘴唇想開口,卻看到他無聲地說著「沒事。」
槍聲還沒落下,接踵而來的是更激烈的一片槍聲,不過是從另一個方向來的。
「趕緊撤!」
趙禕急紅了眼,「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程硯並不想見她為自己的擔心,「是丁也他們,沒事了。」說著扶在她後背的手輕輕地拍著,在安撫她讓她不用擔心。
趙禕咬了咬下唇,「你堅持住,很快就能去醫院了。」
伴隨著海浪聲,丁也的呼喊聲在正上方響起,「二爺,你在哪裡?」
突然畫風一轉,呼喊聲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哭聲,「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不然讓我可怎麼向老夫人交待啊。」
程硯忍著想掐死他的衝動。
「你手搭我肩膀,我扶你。」
很快,看到下面冒出來的兩道人影,丁也立馬破涕為笑,「二爺、二爺!」喊來隨從的保鏢將兩人帶了上來。
看到趙禕的出現丁也愣了下,怎麼這趙家五小姐也會在這裡?
「還愣著幹嘛,扶他上車啊!」趙禕急得不行,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沖。
「是,是,我們馬上去醫院。」
丁也先給傷口簡單包了下止血,坐進車裡,程硯虛弱地靠在她上,趙禕怕碰到他傷口,僵硬著身子不敢隨便亂動。
「是不是很疼啊?」
好像疼的是她自己,趙禕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快哭了。剛剛發生危險的時候,她雖然著急,但是不害怕,她一直被保護著,而在看到鮮血染了程硯的整個手臂時,她害怕了,也心疼了。
「嗯,疼。」程硯更著嗓子,尾音拉得長。
坐在前面的丁也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程硯受過最嚴重的傷是在靠近心臟的位置,當時他可是連眉頭皺都沒皺一下。
眼下傷在手臂,卻像是被要了半條命。
丁也摸摸鼻子,識相地裝作沒聽見,只是想著,這男人啊終究還是難過美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