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意

第三章天意

出口很狹窄，師戰歪著腦袋向前看，覺得自己這身板不可能出得去，可不出去就得被水淹死。於是閉著眼睛屏住呼吸，拚命抓周圍的山壁，讓自己頭部能夠探出洞外好維持能夠呼吸。突然感覺洞外伸進一雙手，抓住自己腦袋往外拽，然後一瞬間光明重新降臨，刺得他睜不開眼，隨之身體也被洞口岩壁擠壓著不斷收縮，然後被拽出山洞。

「哦喉——！」耳邊傳來一陣歡叫聲，聽聲音人數不少，看來自己和老韓這是得救了，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攥著腳脖子倒著拎了起來，「我靠！這誰這麼野蠻？！我靠！誰踏馬打老子屁_股？！」師戰非常生氣，就算你救了老子也不能這麼干，這不是侮辱人么？想要罵人，一張嘴卻吐出幾口嗆進胃和氣管里的水。想睜眼看看哪路毛神這麼大膽，卻怎麼努力也睜不開。

隨後就感覺到被人抱在懷裡，咦？老子被抱在懷裡了？誰長得這麼龐大，能把老子像抱孩子似的抱在懷裡，這人起碼得比大姚高一倍。要知道師戰身高雖說比不上大姚，可也是一米八多的「七尺男兒」啊。

想喊對方把自己放下，誰知道一張嘴，發出來的竟是「哇哇」的嬰兒哭聲，這玩笑可開大了！

師戰猛地睜開雙眼，於是他被身邊的人和人周邊的世界震驚了，以至於張著嘴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半天沒反應。

人還是人，只不過不管男女穿著非常清爽，都敞胸露懷，腰部圍著一圈大大小小的樹葉，有的圍著一塊獸皮；身高不超過一米六，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毛髮，有的身上還長著濃密的胸毛；全身烏漆嘛黑，大概一輩子沒洗過澡；眼睛都不太大，眼窩稍有些深陷；嘴部有些凸出，一笑的時候，露出滿嘴牙，黃的黑的灰的都有，就是沒有白的，四顆尖尖的犬牙特別明顯。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嘴唇比較厚，在現代會被認為比較性感，可是長在這些人臉上，那就能跟電視里南部非洲島國的黑蜀黍有一拼了。

周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師戰敢拿自己腦袋保證這是絕對的原始森林。各種巨樹高大粗壯，枝葉遮天蔽日，紅松、落葉松、白樺、檜柏、橡樹、楓樹，透過林間縫隙看向遠處山巒，還能看到紅杉、冷杉，應有盡有，高低錯落，最高的估計有五十米米以上，身邊不遠處一棵紅松胸徑絕不會少於兩米，這得生長超過千年才成。地面上生長著低矮的灌木，除了榛子其它的師戰都叫不出名子。

自己所處的位置應該是林地中間一塊空地，周圍散布著十幾處低矮簡陋的樹屋，看這高度人應該是住在樹枝搭建的棚子下邊的地坑裡。

轉了轉眼珠，回過神來的師戰突然把眼光投向了自己，「這踏馬是誰啊？！這是我嗎？」，眼中的自己細胳膊細腿，肚子上還有一段剛剛剪斷的中國結。「我滴媽呀！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這也太像真的了！」，轉下頭，看見旁邊一個胸肌過於發達，看長相分不清男女的人，懷裡也抱著一個嬰兒，看情形應該同樣是剛出生不久，剪斷的臍帶頭還留有血跡。嬰兒正歪著頭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口中不斷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這也太踏馬恐怖了！電影《恐怖鬼嬰》么？」師戰看著對面的嬰兒全身一陣惡寒，身體不禁抖了一下。見到對方驚恐的發抖，那個嬰兒笑的更是大聲，十分開心的樣子。引得周圍人群都跟著一起大笑不已，望著一張張醜臉上展露出的一副副伶牙俐齒，師戰更是膽戰心驚。對面的嬰兒竟然笑的打起嗝來，差點背過氣去。

那個嬰兒緩過來后，依然微笑著看著他，嘴裡發出「呃呃呃」地聲音，師戰正緊張地四處張望，忽然心裡一動，對面嬰兒發出的聲音構成了一段熟悉的旋律，好像在哪聽過。再仔細一聽，「我去！這是天意！」居然是練歌房唱過並且經常唱的劉勞模的《天意》！

再仔細看過去，那個嬰兒望著他，「呃呃」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里竟然慢慢流出了眼淚。

是老韓！他是韓冰！這一刻他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倆穿越了。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就是真實發生了，他和韓冰兩個人都變成了剛剛出生的嬰兒，在一個未知的年代，一個未知的地方，身邊一群未知的同類。

感慨之餘，他四處扭頭，想看看那個把他們生出來的神奇的母親。就在剛才看到的那棵千年古樹底下，一個人坐在地上鋪滿的樹葉上，被人擋著看不到面孔，看到黑黢黢的身軀，師戰就失去了繼續探尋的勇氣。再沒有其他躺著的人，看來哥倆這回變成雙胞胎了，就是不知道將來會不會長得一個模樣。

「同年同月同日生，嗯，這下拜把子可以省略一半不用說了。」師戰暗自感嘆，不錯，一切都是天意。還算慶幸，至少托生為人了。而且自己並不孤單，還有個老朋友在身邊。不管怎麼樣，都得跟著這幫人類混了，先得能吃飽長大再說。

人們歡呼開心之後，正準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突然不遠處樹上有人發出警報，有敵人來襲！這群人立即緊張起來，有人把師戰和韓冰這倆嬰兒扔到一個女人懷裡，女人抱著他倆躲到樹屋地洞里。其他人紛紛操起武器準備對敵。

武器實在是過於簡陋，除了木棍、樹杈就是粗壯的狼牙棒，最好的就是松木做的長矛，矛頭經過火燒，打磨的十分尖銳。用綠色有機無污染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這是哪啊，非洲原始部落么？長得跟電視上的也不像啊，雖然都挺黑，但這明顯不是皮膚本色，就是臟啊，身上味都沖鼻子。而且模樣也跟亞洲黃種人一個樣，這都是什麼年代啊？原始社會？這特么也太原始了！」師戰和韓冰看著外邊同類的武器，心裡都暗自嘀咕。

沒給他們多少思考時間，敵人已經急速沖了進來，敵人很多，明顯比這個小群體能打仗的人多，於是沒幾分鐘，沒受傷的健壯男女都四散逃跑，地上留下五個受傷跑不動的和兩具已經失去呼吸的屍體，屍體上還呼呼地冒著鮮血。師戰和韓冰知道，他們被拋棄了。

一個頭上帶著鹿頭盔帽的敵族男人，趴在屍體身上大口的喝幾口鮮血，然後讓其他人去繼續喝，看來這人是這幫人的首領。他走到地坑邊上，用手中的木尖槍掀開地坑上的樹罩，發現了抱著兩個嬰兒的女原始人。那傢伙很高興自己的收穫，很明顯女人是他的財產了，望著那傢伙嘴邊的鮮血，師戰和韓冰不知道自己倆人會是什麼結局，難道真的會是「落地成盒」？那也太悲催了！這會被釘上穿越界的恥辱柱的！

可是有什麼辦法，自己倆就是待宰的羔羊，鹿頭盔看倆人的眼神，那麼熱烈，分明是看到兩塊新鮮五花肉的樣子嘛。完了，空有屠龍技卻沒機會施展就抱恨黃泉了，連個全屍都留不下，看來是真兄弟，剛剛實現同年同月同日生，就要經歷同年同月同日死了，這經歷一萬年也找不出一對來吧？倆人不禁悲從中來，放聲痛哭。

鹿頭盔男人命令女人抱著倆個哇哇大哭的嬰兒離開地坑，押著三人站到空地中央。那裡還站著兩個手裡拿著狼牙棒的男子，嘴角還帶著血腥。之所以知道是男的，是因為那典型特徵根本沒有一點遮掩，也不知道是太窮還是有暴露癖。這倆傢伙正喜滋滋地看守著坐在地上的五個俘虜，其中有三個女人，她們跟地坑裡那個女人一樣，沒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大概知道女人不屬於屠殺品種，因為女人是生產工具。

襲擊者在各個地坑裡搜颳了一遍，拿走所有能拿走的東西，然後就押解著六大二小八個俘虜離開這塊林地，向西南邊山林走去。

師戰已經絕望了，獃獃地望著路邊的森林，腦子裡空空如也。韓冰倒是很鎮靜，瞪大眼睛，觀察著周圍這嶄新的世界。看著襲擊者們不時投出尖槍，然後跑出去撿回一隻兔子或山雞。

他親眼看見一個傢伙一棒子敲倒了一隻傻愣愣站在路邊的狍子，然後順手扛在自己背上。路過一條不深的小河時，一大幫人圍成一個圈，然後拿獸皮兜起一條條肥大的魚，再用樹枝穿上魚鰓，掛在木棍上。

韓冰想傳說中的「棒打狍子瓢舀魚」也不過如此吧，真是開了眼了。於是不知不覺中，又咿咿吖吖地哼唱起那首華仔的歌。

師戰很是氣惱韓冰沒心沒肺的表現，死到臨頭了還能唱的出來，以為這是推到午門問斬呢？還要唱一段，旁邊也沒人給我們喝彩，連個扔臭雞蛋的都沒有。

「唉，算了，反正都這樣了，好歹來一回，看看風景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人家怎麼處理哥倆，是清蒸呢還是紅燒？涮著吃還是烤著吃？看這幫人的穿著打扮，連丐幫富豪榜都上不去，有沒有鍋都兩說，還是燒烤的可能性比較大。沒有辣椒孜然他們能吃的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