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英雄總是最後到場 (二合一)
恐懼感在心裡無限放大,刺骨的寒意自腳底板升起,最後直竄到他腦門。
林平升不是怕死之人,但他發自內心地恐懼蛇這種生物。
哪怕只是看它一眼,就會起無數的雞皮疙瘩。
完了!
這下他真的要葬送蛇口了。
林平升認命地閉上眼睛。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掉進蛇窟窿成為毒蛇們的大餐時,突然一道人影閃過,林平升只覺得后領子上一緊,下一秒,人就穩穩地落在地上。
還沒等他從受驚中回過神來,就聽見了刀劍爭鳴的聲音。
二人打得激烈,速度快得眼花繚亂,刀劍碰撞出耀眼的火花,發出清晰而急促的錚鳴聲。
山林中樹葉飄舞。
殺氣騰騰。
林平升仰頭看向空中交鋒的兩個身影,他們的速度快如閃電,你根本看不清二人是如何出手的,只能看見一黑一青的兩個身影如鬼魅一般在互相變換位置以及刀劍相撞摩擦出的耀眼火花。
林平升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青衣男子,嚷道:「你倒是先過來給我鬆綁啊。」
蔣海潮正與探子打得如火如荼,無暇顧及其他。
「你自己想辦法!」
林平升看他一身是血,目光沉了下去,先前聒噪的他,也變得沉默起來。
他曲起雙腿坐在地上,瞥了眼身後不遠處的一棵柳樹,然後像只蟲子似的慢慢蠕動過去,不料這時,突然有許多毒蛇從他的左前右方分別朝他匍匐過來。
林平升嚇得失聲尖叫。
「啊——」
「蔣海潮,你快想法子把這些東西給我殺了!」
「快點把它們殺了!」
林平升嚇得臉色蒼白,一動也不敢動。
毒蛇們聽見聲音,身子扭得更快了。
全然都是一副攻擊的姿態。
林平升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後他就聽見幾聲咻咻聲。
林平升定睛一看,跑得最快的幾條毒蛇身上全都插了一枚飛鏢。
鮮血洇紅一片土地。
林平升的心剛要落下來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是不是同伴們的死亡激怒了這群毒蛇,反正它們爬的更快更歡了。
還有毒蛇從圓坑裡源源不斷地爬出來。
「瘋子!」
林平升氣得大罵。
為了要殺死他,居然搞了這麼多的毒蛇。
「蔣海潮,快!繼續用你的飛鏢射它們啊!」
林平升雙手雙腳被繩子捆住,此時只能屁股著地地移動身子。
動作慢得如龜爬似的。
錚!
蔣海潮揮刀格擋住探子的正面攻擊,目光死死地盯著探子,話卻是對林平升說的。
「陳公子給我的飛鏢已經用完了!」
「剛才那個是最後一枚,你自己想辦法解決,我現在顧不上你!」
話音未落,蔣海潮又迎上探子的另一波攻擊。
林平升一臉生無可戀狀。
看著快要到跟前的毒蛇,嚇得都破音了,「你這讓我怎麼自救啊?」
「自己想辦法!」
蔣海潮有心無力。
他想過去救林平升,但因為被探子掣肘,他根本過不去,只有打敗探子,他才能過去救林平升,然而加上他身上有傷,漸漸地開始落於下風。
「你要不想死,就是爬也要給我爬起來!」
蔣海潮邊跟探子交手,邊吼著道。
「他娘的!」
「我當然不想死啊!」
一條毒蛇快速前進,即將就要追到林平升,在距他腳底板不足一厘的地方,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去咬他。
其它毒蛇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爬的更歡快了。
不一會兒,地面上就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毒蛇。
看得林平升頭皮發麻,恨不得當場死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林平升以為自己要交代這裡的時候,那條打頭的毒蛇突然沒了動靜。
緊接著,又有好幾條毒蛇也沒了動靜。
林平升再次定睛一看,發現它們身上也全都插的有飛鏢。
林平升再次感覺到自己要活過來了。
他不知道是哪位大俠出手相救,求生的本能讓他大喊大叫,不肯放過絲毫的機會。
「大俠!快救我!」
「我願意讓我妹妹以身相許!」
這時,他聽見一道不屑的冷笑聲。
「你妹妹自己留著吧!」
咦?
這聲音有點耳熟……
還不待林平升反應過來,一道白色的人影就停在了他面前。
大白天的,那人左手舉著火把,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枚飛鏢。
欣長的身子,挺拔的背影。
一襲白衣,出塵脫俗,就像從天上下來的謫仙一般。
林平升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亮著光,激動得語無倫次。
「大俠,救我!」
「只要你救了我,我願意讓我妹妹對你以身相許。」
「我妹妹長得可漂亮了,你見到她之後一定會喜歡的……」
林平升話還沒說完,就被某人無情地打斷。
陳蕭偏頭垂眸看他,眼神冰冷,好看的唇角彎起一抹嘲諷和嫌棄的弧度。
「林平升,有點骨氣。」
「還有,你妹妹我不感興趣。」
林平升呆若木雞,「阿珩?」
「怎麼是——」他話沒說完,人影就從他面前消失了。
「人呢?」林平升環顧四周,嘶吼起來。
「快回來!」
「不帶你們這麼玩我的!」
一個個都過來救他,然後再一個個的都拋棄他。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林平升就經歷了數次驚心動魄的心跳。
譬如現在,陳蕭也丟下他了。
「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先把我手上的繩子給解了?」
林平升鬱悶極了,嘴裡罵罵咧咧的。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這些毒蛇不敢再靠近他,甚至又打退堂鼓的勢頭。
「火!」
「是火!」
林平升很快明白過來這些蛇害怕火,所以才不敢過來。
他立馬又嬉皮笑臉起來,對著那群蛇道:「這下你們不敢過來了吧?」
……
陳蕭的加入,很快就讓局勢扭轉過來,不出十招,探子就漸漸開始招架不住陳蕭的攻勢。
陳蕭赤手空拳,拳法刁鑽,且出手極快,你根本就看不清他是怎麼出手的就被他給打了。
若說赤手空拳以一當十,陳蕭會落於下風,但一對一的單打,整個大周朝能打得過他的還找不出一個人。
探子挨了兩掌。
從空中墜落。
整個脊背落在地上,他雙手撐著地面坐起身,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你,你到底是誰?」探子表情痛苦地看著陳蕭,艱難出聲。
「要你狗命的人!」
蔣海潮揮刀就要砍下他的腦袋,卻被陳蕭伸手一攔。
他疑惑不解地看著陳蕭。
「你走吧。」
陳蕭垂眸看他,周身散發著慵懶之氣。
探子似乎在琢磨他話中的真假,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陳蕭面上波瀾不驚,他看了良久,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殺氣,抓起地上的長劍捂著胸口就跑了。
蔣海潮皺眉,一張臉慘白如紙,似有不悅。
「陳公子,他可是鍾尚晦的人,你為什麼要放他走?」
「如果這次不是因為他,我們查到的消息早就順利地送到太子殿下那裡了。」
陳蕭淡淡地撩了眼虛弱不已的蔣海潮,又望著探子離開的方向,平靜道:「殺了他沒多大用,不如留下他。」
蔣海潮不解,「陳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蕭面色平靜地看著他,見他一身是血,英挺的眉峰皺了皺,「林平升,扶蔣侍衛上馬。」
「啊?」林平升還在哼哧哼哧解繩子,解了半天還沒解開,聞言,看著陳蕭,「那你倒是先替我解開繩子啊。」
陳蕭拿過蔣海潮手裡的長刀,兩刀下去,林平升就獲得了自由。
他見蔣海潮一身是血,眉頭皺了又皺。
「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蔣海潮一手捂住胸口,蒼白的臉色痛苦不已,好似在隱忍著巨大的疼痛,剛才與探子的對決讓他本就元氣大損的身體再次受到損耗。
他幾乎站立不穩,整個身子朝林平升倒去。
林平升身材瘦弱,哪裡扛得住高大魁梧的蔣海潮,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要倒下來。
「阿珩!快!快來扶我一下!」
他急忙出聲。
陳蕭正拿著火把在驅趕爬到地面上的那些毒蛇,若是不把它們都驅趕進山林深處,有人過來這裡的話,極容易被毒蛇咬傷身亡。
聽到林平升喊他,他淡淡地回頭瞥了一眼,林平升整個身子被壓得快要支撐不住,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他若無其事地回過頭來,繼續忙自己手裡的活兒。
不理林平升。
林平升用盡吃奶的勁兒扶著蔣海潮,蔣海潮是騎馬過來的,駿馬就在他們前面幾米遠的距離。
陳蕭找來一堆易點燃的柴火,一股腦地扔進圓坑裡面。
坑裡面數不清的毒蛇因為呼吸不暢開始拚命扭動身子,試圖爬出柴火堆,有的冒出頭來,順著坑沿往上爬,被陳蕭拿木棍都一一扒拉下去。
火把一扔,轟的一下,整個坑裡都燃燒起來。
林平升扶著蔣海潮剛坐到馬鞍子上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連忙就跑了過來。
「你把它們都燒了?」
林平升望著熊熊燃燒的圓坑,耳邊是不簡單的噼里啪啦聲。
陳蕭望著火坑,眸底是火光一片,他面無表情,語氣淡淡道:「嗯。」
「坑裡的毒蛇數量太多,少說也有幾百條,把它們都趕進山林深處不太可能,只能用這種法子了。」
林平升倒抽一口冷氣,罵罵咧咧道:「他娘的!」
「這鐘尚晦也太瘋狂了,為了要我小命,估計把整座山的毒蛇都抓過來了。」
陳蕭像是沒有聽見林平升的抱怨似的,俊臉高冷,對他道:「蔣侍衛受傷嚴重,你先帶他回去療傷,我等這邊燒完了就去追你們。」
林平升扭頭看向隨時都可能暈倒的蔣海潮。
表情古怪道:「你不會是讓我跟他同乘一匹馬吧?」
「不然呢?」陳蕭看著左右搖擺不定的蔣海潮,「他是為了救你才讓傷情加重的,你不扶他誰扶他?」
林平升被他一噎,「話雖如此……」
可是跟一個男人同乘一匹馬成什麼樣子?
陳蕭像是看穿了他的眼神,哼笑一聲,「要不你在這守著,我去送他療傷?」
「不不不。」林平升連忙擺手拒絕,「這種小事還是我來吧。」
讓他在這守著蛇窟窿,還不如讓他去死呢。
林平升這回跑得比兔子還快,翻身上馬,一手扯住韁繩,對陳蕭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陳蕭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又想起什麼似的,脫掉身上的外袍,往林平升身上一扔,「把這個給他穿上,別嚇壞了路上的行人。」
林平升淡笑一聲,把外袍直接往蔣海潮身上一蓋。
雙腿一夾馬腹,駕一聲,便朝平安村而去。
……
林平升走後,陳蕭望著劈啪作響的火坑,俊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情緒,片刻后,他連頭都沒有回,便聽清淺的聲線淡淡道:「出來吧。」
這時,從古樹後面走出來一個人影。
程筠剛走出來沒幾步,一條毒蛇擋住了他的去路,唰地一聲,他抽出長刀,面無表情地穩穩地扎進毒蛇的身子。
毒蛇掙扎幾下,便沒了動靜。
程筠若無其事地拔出長刀,掃了一眼滿地的毒蛇的屍體,走向陳蕭。
「他果然是你的人。」
他看著面上波瀾不驚的陳蕭,像是早就料到了自己會來一樣。
程筠道:「那兩封信也都是你寫的對不對?」
「你想藉此機會挑撥鍾尚晦與北狄的關係,又讓周高祖帝注意到鍾尚晦,利用他們雙方來除掉他,是也不是?」
陳蕭拍拍手上的土,淡淡道:「是我寫的如何?不是我寫的又如何?」
他偏頭看向程筠,唇角彎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還是說,你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鍾尚晦,讓他知道是我做的?」
程筠看著他,沉默良久。
「你明知道我不會。」
陳蕭道:「那你還來問我做甚?」
程筠道:「我只是向你求證。」
陳蕭默了一會兒,道:「替我謝謝你的主子。」
程筠愣了一下,而後低頭道:「我什麼忙都沒幫上。」
還沒等他出手,蔣海潮就出現了,他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什麼忙也沒幫。
「有這個心就夠了。」陳蕭看著他,轉身欲走,「對了,勞煩程侍衛等火燒完了再走。」
「夏天嘛,天乾物燥的,很容易引起火災,在野外生火,得有人看著才行。」
說罷,不待程筠開口拒絕,陳蕭便施展輕功,飛走了。
程筠當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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