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出來啊,出來我就不殺她了哈哈哈。」薛貴被鬆開,立馬向裡面奔去,可是沒進去就被小孩隔空抓了回去。

李氏費力地抬頭,眼睛噙滿淚水:「嬋兒……娘沒關係!別出來……」

「不,娘!」薛杏嬋淚水止不住的流,「你住手。」

說罷就要催動混沌珠去對抗鬼胎。

小孩不屑地道:「這寶物只有一點靈氣,還不如吃了你好呢。」

薛杏嬋愣住,反應過來應當是若耶的封印起作用,而她不過被混沌珠開了點靈智,沒想到自己反而成了唐僧肉了。

小孩的層層黑霧裹挾著李氏,不時傳來李氏的哀嚎。

「住手!」薛杏嬋帶著哭腔大吼道,卻被薛懿死死拉住:「妹妹,母親為了保護我們才……你出去死了她該多傷心……」

李氏渾身是傷,氣息奄奄,看著祠堂門口的兒女哭成淚人的模樣,心疼地道:「好孩子,不哭……娘會在奈何橋上看著你們的,你們活下去啊……不然,我就不喝那孟婆湯,永生永世做野鬼『欺負』你們……」

說完就閉上了雙眼,也不知還有氣沒有……

「娘!」巨大的悲痛向薛杏嬋胸口襲去,腦子已經麻木得不能思考了,她和薛懿衝出了祠堂,再也顧不得什麼生死,顧不得周遭的森森陰氣,全世界彷彿只剩李氏孤零零地躺在血泊中……

「你出來了!」小孩所有的等待就在這一刻,他飛撲過去,立刻纏上了薛杏嬋的身,「上面的烙印,真有趣。」

黑氣漸漸探入薛杏嬋的靈識,薛杏嬋怎麼也掙扎不動,最後竟有了睡意。

薛懿被黑氣與薛杏嬋隔離開,只能看薛杏嬋被血色黑霧圍繞在空中,不知生死。他把李氏放下,悲痛地看著薛杏嬋,大吼道:「撐住……」

而薛貴正跑向祠堂,卻在最後沒有進去,他看著李氏,紅了眼睛,不禁想到當年……

當年他告別梧州,除了一身蠻力皆無所長,那時救了一個公主,那公主收留於他,又知他夙願是上陣殺敵,於是每日替他想辦法,終於陛下開恩讓其上戰場,公主滿臉淚水地揮別他,這一別竟是五年。那時一個待嫁公主等了他整整五年,日日吃素為他祈禱是需要多大的愛意啊。可諷刺地是,他只是利用公主罷了,回來后公主終於發現自己是一廂情願,以為賜婚讓他們朝夕相處就能解決一切……結果情況更糟,那個將軍風風光光地娶了另一個青梅竹馬,讓她終日苦守空房……她常常提起他當初從匪人手裡救下她,就像天上的神仙,一眼就愛上了,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呢,只是,李氏摯愛的小皇帝啊,那個才上位沒多久的小皇帝,狠厲冷血,手足皆無好下場,眾人卻以為他單純善良,自顧不暇,為高賊傀儡,一切皆高賊所為。為了讓多疑的小皇帝消除對薛府的戒心,他不得不疏遠小皇帝的一切血親,四皇子死後,他便娶妾室,成其心腹,瞞天過海,又給薛府續了十幾年的命……

薛貴不知不覺地來到李氏身邊,抱著李氏道:「你受苦了……」

李氏眼角竟劃出了一顆淚。

薛貴被煞氣颳得生疼,他額角滲出鮮血,手心也四開五裂,可是他只是死死看著李氏的身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原諒我,原諒我……」

薛懿抱著李氏沖了出去,道同沒有進祠堂,他嘆了口氣:「你去看著他們,我等會帶嬋兒過來。」

「好。」薛貴作了個揖,頭髮一夜之間白了,「嬋兒交給你了。」

鬼胎用盡法子,試圖打破那道烙印,紫色的印記在他神識里看去,竟如一道天塹,遙遠而寒冷地矗立著,他貪婪的觸碰著上面的符文,突然符文印記散發威壓,它被生生振開。

鬼物發怒了,周圍煞氣如刀似刃,更加狂暴起來:「你不讓我看,我偏要看,看完了再殺死她,哈哈哈!」

薛杏嬋做了個夢,她夢見的地方白茫茫一片,彷彿天之極海之際,她奄奄一息,虛弱不堪。

「師弟,馬上又是演練天道了,你不要下手太狠。」

「荒山我兒,哪有兒子。。。」

「師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們會受傷的。」女聲微慍。

「除了第一次練劍、第一次訓練、第一次決鬥。。。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上次失他一劍都是因為你讓我走神。」

女聲嘆了口氣,夕陽西下,兩個影子在山上無限拉長,落日晚霞,珊瑚色餘暉閃爍。

「師弟,我,我喜歡你。。。」

男子青衣修身,長身玉立,他閉著眼睛,張在雙臂,沉醉在無邊的美景,聽此愕然了一聲:「什麼?」

「騙你的。」女子看著他清澈的眉眼,「師弟,抱抱。」

男子笑著把人摟了過去,笑容無害單純,如春風般溫暖。

結實而暖和的胸膛,一如往常。

男子放開了她:「我要去練劍了,師姐。」

畫面轉瞬而逝,白光閃過,薛杏嬋沒看清他們的模樣,識海又變得灰濛濛一片。

小孩化為黑霧不斷地探知她識海,可是他用盡手段都只能看到這裡了,他頓時氣急敗壞,掐住薛杏嬋的脖子狠狠地道:「去死吧,管你有什麼烙印!」

薛杏嬋清醒過來,窒息地痛苦讓她淚水不斷往外冒,她掙扎道:「放開我……咳咳……」

小孩嗜血的眸子更興奮了:「快掙扎,掙扎啊……」

道同呼吸順暢過來,他碾碎佛珠,化為陣陣細雨,他咬碎舌尖,朝法陣上噴了口血,又化為排列整齊的金色劍芒,劍芒金光暴漲:「去!」

鬼胎登時後退幾步,金色的光在他眼中不斷放大。

「鬼蟲!」一群噁心的蟲子衝到了劍芒前面,噴出血色的大網,劍芒攻勢受阻,兩邊攻城不下。

最後劍芒同蟲子都如烈陽化雪般消融。

大雪和血腥又籠罩了薛府,一曲笛聲也吹盡了離愁。

鬼胎咧著嘴大笑:「哈哈哈哈,你們都得死!」

道同神色又憔悴了幾分:「哎,看來。。。」

只是話還沒說完,一道白光毫無預兆地從天上劈了下來。鬼胎警鐘大鳴,雙手擋了下來,他舔著嘴唇道:「好強大的力量……」

薛杏嬋跌落在地,恍惚中,看見一俊俏和尚從房檐落下,帶著些許細碎的白光。

道同愣住,隨即嘴角上揚:「天佑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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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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