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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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逸寒聽的有點兒煩悶了,這會他臉色陰霾的抬手揉了揉眉心,方才暴怒出聲道:
「夠了,這皇貴妃跟攝政王簽訂盟約,也是當初授了寡人之意,這才為之的,至如夜少將與攝政王之前勾結私通消息,謀害同僚,證據確鑿,簡直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念及夜家對朝廷曾立下赫赫軍功,將宋少將和夜昭儀直接貶為庶人,賜死,至如夜家滿門全部流放,太后直接遷居到行宮頤養天年---。」
沒想到,這隼逸寒什麼都沒問沒查就這般草率的將夜氏一門這般輕飄飄的給處置了。
別說,令其他的人震驚不已,自然這夜昭儀和夜少將面如死灰,整個人頓時虛弱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好歹他們是朝廷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即便有罪也得押到秦漢后交由大理寺徹查此案。
而不是就這般隨隨便便的給處置了。
等他們被底下的侍衛給拉下去的時候。
這蘇清宛還未從剛才錯愕的神情中反應過來,難道王上就沒懷疑過她這樣做的動機和目的。
本以為他們不是這般好對付的,沒想到王上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的而選擇站在她這一邊,她頓時有點受寵若驚。
她總隱約覺得王上好像有點不對勁,以前王上雖然寵幸於她,但是面對江山社稷的時候,他不會這般肆意草率的做決定的。
況且此事,又是她和宋少將一塊聯手跟攝政王摻和在一起。
只要往細的琢磨,王上向來是個多疑的性子,必定會質疑他們狼狽為奸,圖謀不軌。
她沒想到自己會贏的這麼容易,這麼輕鬆。
等底下的人都撤退了下去,蘇清宛神色微微呆愣了半許后,方才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狹長的眼眸開口道:
「王上,您就不問問臣妾,就這麼給隨意的處置了,會不會---。」
隼逸寒含笑的猝然打斷開口道:
「愛妃無非多言,寡人都知道,寡人始終如一的信你。」
旋即,男子抬手包裹著女子的瑩白玉手,便讓她坐在他的旁邊,忽地神色晦暗莫測的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宛兒,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蘇清宛心裡頓時咯噔一聲脆響,有些心慌假意一笑:
「好端端的王上怎麼突然提及這個了。」
莫不是他發覺些了什麼。
發現她是重生的,所以才莫名其妙的跟她說這些話。
隼逸寒目光徒然一深,忽地眼眸微微幽深的眯起,在那自顧自的訴說著開口道:
「以前寡人也是不信的,可如今寡人信了,這些天寡人睡了許久,感覺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好似寡人夢見了前世發生的種種。」
「寡人夢見前世的時候,寡人最後一次見到你,你已然沒有任何氣息的躺在破舊上面布滿了茅草的木板床上。」
「寡人悔不當初,悔恨當時未能好好的護住你,更是悔恨當初寡人眼裡所謂的江山利益重於一切,卻處處忽略了你的感受。」
「還命人毫不留情的滅了你的國,讓你的王室貴族無不罔死,甚至就連你唯一的弟弟在牢房之中被人給無辜毒死,寡人為了避免引起朝廷動蕩不定,也只好草草了事。」
「直到你死後,寡人方才幡然醒悟,若是沒有你的陪伴,寡人千辛萬苦的奪來這江山又與誰來分享,寡人方才知你在寡人的心目中比所謂的江山社稷還要來的重要。」
「寡人還無意間發覺你臨終前手裡緊緊的攥著一枚梅花鑽石紐扣,當時寡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從你的手裡給扣出來,寡人便心裡起了疑心。」
「恐怕你的死存有疑,後來寡人查到你臨終的時候,當時的夜凌音曾經千里迢迢的見過你,美其名曰是來替你治病的,你彌留之際也只有她曾經靠近過你。」
「而且那梅花鑽石的紐扣也是她身上留下來的,寡人便料定肯定是她在你死之前曾經做了些什麼。」
「當時寡人命她為後,就是念及你們之間姐妹情深,有些事情不好寡人親自出手,她會多加照佛一二,可沒想到你一出宮沒過幾月便出事了。」
「寡人便猜測肯定是夜氏的手筆,後來寡人不出一月左右便大刀闊斧的申討夜家種種罪行。」
「至如夜氏也被牽連,廢除后位直接賜死,寡人想著若是前世你真的是冤死的,也算是替你手刃仇敵。」
「寡人今夜跟你說這些你可能覺得有些荒謬,可寡人就是想要告訴你,前世寡人虧欠你的種種。」
「幸虧這一世一切還來得及必定會好好的彌補於你,也希望你能再次給寡人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可好?」
隼逸寒忽地握著她的玉手又緊了緊,目光執拗而堅定的開口道:
「宛兒,這一世不管將來發生何事,寡人也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此生此世,寡人希望能與你執子之手,白頭偕老,共度餘生,共享天下。」
蘇清宛被王上一連貫的舉動弄得腦袋有點蒙圈,前世的時候,當她知道這夜凌音故意買通她身邊的婢女荷香。
她不敢明目張胆的在她的吃食內下毒藥,明明知道她的身子骨因為生下皇子后落下了病根。
本來離開皇宮的時候,她也帶了不少的金銀細軟貴重首飾的,供她一輩子吃穿不愁,可後來遭受歹徒給全部劫走了。
她拖曳著病體只能勉強的做一些綉工活來維持生計,偏生這荷香卻故意買一些無用的草藥來應付著。
這才導致她病入膏肓,這夜凌音見她無藥可救了,也就留下最後一口氣在。
也許是為了在王上面前繼續作秀。
便特意假模假樣的找了宮裡來的太醫給她診斷後,說是她油盡燈枯后,這才露出她偽裝多年的真面目來。
在她面前以勝利者的姿態傲慢的說了許多冷血無情的話語,還說什麼如今她在外頭病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
王上也必定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來,可當時她哪怕只留著最後一口氣也不想讓她如意。
她便趁她俯身以一種譏諷而嘲諷的眼神跟她說話的時候。
她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從她的華貴奪目的裙擺上面硬生生的摳出一顆紐扣。
她想著若是隼逸寒還念及她的半分情義,絕對不會放過她,可若沒有,她也只能含淚來世親自為自己報仇雪恨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前世即便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分崩離析了。
他也毫不猶豫的對夜氏下了手,這才是令她有些始料不及,說是內心深處沒有一點感動是不存在的。
即便她前世臨終的時候活的憋屈悲涼,可夜凌音的結局也不好,這讓她的心裡多少有了幾分安慰和舒坦。
只是更意想不到的是今夜這王上居然將前世的過眼雲煙都一股腦的娓娓道出來,更令她有些驚悚不已。
她按壓住心裡頭蔓延的疑惑和震驚,忽地有些不可思議的挑眉開口道:
「王上,那個---莫不是您也重生活過來呢?」
難道是王上其實早就中毒身亡,然後跟她一樣重生活過來了,這才記的前世種種的事。
隼逸寒聽的眉心狠狠一蹙,有些奇怪而訝異的望著她:
「重生?就是古書內曾經記載過的,死而復活的詭秘之事。」
他似若有所思的狐疑挑眉又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這個的,莫不是你是重生的?」
蘇清宛目光微微閃爍,有些尷尬的抿唇一笑:
「王上說笑了,臣妾---臣妾只是覺得王上說的這些話有些奇怪,這才斗膽猜測,說了一些天方夜譚的胡謅話,還望王上莫要放在心上。」
隼逸寒若有所思的輕輕的恩了一聲。
本來平日里蘇清宛懷著身孕都是獨自一人躺在另外的軟塌上休憩的。
可今夜也不知道為何王上非得執拗的跟他躺在一張床榻上,這床榻有點狹窄,只能勉強堪堪的容下他們兩人。
也許今夜王上剛蘇醒過來,身子還有點虛,又加上剛才動了怒氣處理了夜氏的事情,陪著她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
這才一會兒功夫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蘇清宛卻腦子清醒的怎麼都睡不著。
她想著若是王上真的奇怪的想起了前世種種,也難怪剛才會好不留餘地的直接果斷處置了夜氏。
驀然間想起了夜氏,前世的時候,她以勝利者的姿態送過她最後一程。
為了以牙還牙,她也得去送送她啊,這般想著,她便輕輕的撩開了被褥,小心翼翼的從床榻旁上起來了。
此刻,蘇清宛悄沒聲息的走到軍帳外,這外間守夜的丫鬟清秋略顯詫異的看了主子一眼,有點惺忪犯困的開口道:
「娘娘,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憩啊,再過兩三個時辰估摸就得天亮了。」
蘇清宛微微頓了頓神色,這才開口道:
「夜氏已經處置了嗎?」
清秋恭順的回道:
「這夜少爺剛才已然被人直接用軍棍杖斃了,那皮開肉綻的,死的倒是極其凄慘,至如夜氏剛才這底下行刑的侍衛已經過去了,想必過一會就---。」
「那般晦氣之地,娘娘如今懷了身子還是躲遠點為好,娘娘放心,這今兒親自行刑的可是寒刀大人萬般不會出任何差錯,讓那狡黠蛇蠍毒婦給逃脫掉的,娘娘無需憂心。」
蘇清宛一邊點了點頭,一邊朝著前面走去:
「陪我過去看看。」
清秋看了主子一眼,輕輕的應了一聲。
心裡卻暗中想著剛才主子跟夜氏對峙,贏得真是好險啊。
好在王上對主子是信任得,否則非得前功盡棄不可。
蘇清宛剛走到另外一間軍帳內,便瞥見旁邊的面色肅穆的寒刀大人正命令另外兩位侍衛上前來兇狠的用三尺白綾來勒住她的脖子。
她微微抬手示意他們住手。
這才聽到面色蒼白的癱軟在地上的某女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不屑悲涼的挑眉開口道:
「你來幹什麼,看我的笑話來的。」
蘇清宛笑容可掬的開口道:
「好歹前世的時候,姐姐曾經送過我一程,作為昔日情深的好姐妹,我於情於理也該送姐姐一程,好讓姐姐安心上路,來日在黃泉路上也好投個好人家不是?」
夜凌音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眸,抖動著雙唇開口道:
「你是---?」
蘇清宛忽地上前來,以一種倨傲的姿態俯在她的耳畔邊,笑的得瑟:
「我的好姐姐,重生對穿書女的較量,是不是很有趣,可惜啊,這一次我勝了,準確點說前世的時候你我之間也只是勉強的打一個平手而已。」
「畢竟前世你也只是比我多活了一個多月而已,你說,你好好的做你的穿書女便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可你非得處處置我於死地,這不把自個給搭進去玩死了唄。」
「姐姐手段著實厲害,可沒想到我比姐姐還是棋高一招,姐姐也不算死的冤枉。」
夜凌音目光兇狠而陰冷的狠狠的剮著她,怒不可泄的開口道:
「難怪如此,你個小賤-人性子突然大變原來是找我復仇來著。」
「蘇清宛,你能贏我不過是仗著王上對你的幾分微薄的情分罷了,有什麼好得瑟的。」
「若不是你自身帶有女主光環,就憑你,也陪跟我較量?」
蘇清宛嘴角勾勒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冷聲冷氣開口道:
「事到如今,姐姐還是願賭服輸吧!」
「姐姐博覽群書掌握全書劇本有本事也可以狐媚王上藉此上位啊,技不如人,還在這裡強詞奪理,當真是可悲可泣!」
夜凌音似惡狠狠的發了瘋拼盡全力朝著女子撲了過去。
伴隨著女子恨聲恨氣的嘶吼聲道:
「小賤人,今兒我便跟你同歸於盡,共同下地獄。」
恰好,被兩位兇狠的侍衛上前來,狠狠的扣住了她的手臂。
將她整個人匍匐在地的跪在地上,掙脫不出分毫。
蘇清宛倨傲不屑的目光輕瞥了她一眼,眼中含滿嫌棄之色,輕飄飄的開口道:
「來人,行刑吧,別耽誤了夜氏輪迴脫胎的好時辰。」
說完,蘇清宛便撩開了帘子往外走去,頓時才一瞬功夫,軍帳內便傳來女子凄厲而悲慘的嘶吼聲。
蘇清宛宛若未聞般直接離開了。
***
三月後,之前酷熱的天氣逐漸轉涼,已然不知不覺入了深秋。
自從隼逸寒蘇醒過來后,養了幾日便喚了秦漢軍中的幾個要將一直處理軍中繁瑣的要務。
至如攝政王登基后,於上個月便向秦漢遞交了投降書。
蘇清宛這些天一直戰戰兢兢的心總算落定了。
王上格外開恩,如北涼王那般免去了攝政王受辱投降之禮。
還保留了攝政王的封號,另外雅公主也被冊封為王妃。
本來於上月便可以班師回朝的,可王上考慮到她的肚子越發大了,實在不易來回顛簸。
便想著等她生產完,修養好身子骨再回秦漢。
這一日,蘇清宛剛喝了一碗新鮮牛奶,便頓時感覺腹疼不已。
煎熬了大約好幾個時辰的功夫,這才順利的誕下皇五子。
王上聞訊后,龍顏大悅,賜名單字「君」,有君令天下之意。
看的出來王上對這個五皇子寄託了殷切的期盼和希冀。
說是待回宮之後必定會舉國同慶,大赦天下。
蘇清宛在軍帳內將養了差不多兩個多月,這王上方才命人浩浩蕩蕩的班師回朝。
回朝的路上,隼逸寒突然揚手示意底下的侍衛將馬車給停了下來,然後男子動作輕柔的牽著女子的手。
便朝著那邊亦步亦趨的山頂走去。
望著遠處層層疊疊的聲勢浩大的江河,站在最高處,似有睥睨天下之雄偉壯觀。
男子眺望著遠處,忽地有感而發的開口道:
「宛兒,這一世寡人便讓你陪同寡人一塊共享這盛世錦繡的大河江山,這普天之下的每一寸黃土,便是寡人日後送給你和君兒的禮物。」
此刻,蘇清宛手裡抱著正酣睡正香的五皇子,眉目溫潤,欣慰的勾唇一笑:
「臣妾和君兒也願意跟王上共享這盛世江山,白頭偕老,永不相離。」
回了秦漢之後,不出三月,蘇清宛便被冊封為王后,因為之前淑妃誕下了四公主。
蘇清宛生下的皇子排行第五,被冊封為皇太子。
夜氏倒台之後,朝中的勢力也跟著交替更換了。
加之有軍師和宋少將為首的幾個股肱重臣聯名上表舉薦冊封蘇清宛為後。
又加上蘇家背後有強大的北涼撐腰,因此這蘇清宛被冊封為王后卻是相當的順利。
兩年後,隼逸寒憑藉自己足智多謀的治國之才,終於平定了戰亂,成為了這天下之王。
改稱王上為皇上,王後為皇后,定國號乾元年。
這一年,蘇清宛25歲,隼逸寒30歲。
蘇清宛終於完成了自己多年的夙願,成為了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
隼逸寒在位期間,一直國泰民安,繁榮昌盛。
從今往後,帝后二人舉案齊眉,伉儷情深。
尤其是皇上更是被民間傳為寵妻奴,對妻子言聽計從,在民間倒是傳為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