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回味無窮
瑾兒忙了一天也累了,沒顧上去管暮煙,他們兩人就摟抱著睡在了涼亭里。
直到黎明下了露水,暮煙才被凍醒,她一掙扎,陸君銘也醒了。兩人四目相對,都覺得姿勢過於曖昧,暮煙害羞道:「不許看我!」
陸君銘滿眼含笑:「看了又怎樣。」
他還想再俯首下來,被暮煙一把推開,掙扎著站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了,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家裡,何須用你送。」
暮煙才轉過身,又被陸君銘拉入懷中抱著:「煙兒,我們定親吧!等我丁憂一過就成親。」
「太公不同意怎麼辦?」
「他會同意的,這事交給我!」
陸君銘送她到房外,暮煙進了門,關門之際說:「不要以為我一定要嫁給你!」然後將門關閉。
「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陸君銘一路叨念著回了房。
次日,除了暮玲一家三口和暮征,宅子里的人都睡到日上三竿還不見起來。暮玲打算重開豆腐店,要和鍾誠過去打掃。
早兒跑去水塘邊玩兒,看見暮征滿臉不悅坐在那裡,便問他:「哥哥,你一大早跟誰生氣?」
暮征噘著嘴說:「你得叫我叔叔或者舅舅,不是哥哥。」
早兒堅持著:「可你就是哥哥呀!」
暮玲擔心早兒去玩水,追了出來,見暮征一臉官司便問道:「征兒你怎麼了?」
暮征回頭看看涼亭:「玲姐姐,昨晚我看見他們……」
暮玲打斷了他的話:「征兒聽話,別去管他們的事。」她心裡巴不得陸君銘能帶著暮煙遠走高飛,徹底切斷與那個家的聯繫。
今日陸君銘也沒有早起練功,直到巳時,他才伸著懶腰出門來。
他去廚房找吃的,一隻腳才邁進門,卻被風風火火跑來的暮煙扒到一邊,搶先跑了進去。
昨日酒席剩下的東西很多,但多是肉菜,肘子,回鍋肉,扣肉,看著都膩。暮煙看著那些東西直搖頭,一扭頭看見鍋里有熱氣冒出來,過去掀開鍋蓋一看,青菜瘦肉粥,這一看就是暮玲做的。
「還是姐姐疼我。」她拿碗盛了粥,回身想坐在桌子旁吃,這才看見陸君銘雙手抱肩看著她。
「你看什麼?」
陸君銘淺淺笑道:「在一個宅子里住這麼久,竟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副模樣。」
「我什麼模樣?」
「餓鬼模樣,都知道自己找吃的了,不用我再硬往嘴裡餵了。」
暮煙白了他一眼,嘴裡說著「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轉身去拿小菜。她拿了小菜回來,卻看見陸君銘手裡端著她剛剛放下的粥碗,正舔著嘴唇。
「你怎麼吃我的粥?」
「我餓呀!」
「那你自己去盛。」
暮煙放下小菜就去搶他手裡的粥碗,陸君銘將粥碗舉起來,左右手來回倒著,暮煙被耍得團團轉,就是拿不到。
最後是陸君銘不忍再耍她,把碗遞到他面前,暮煙接過粥碗剛想喝,又想起剛才陸君銘在舔嘴唇。
「你吃過了,我不要了。」她又將碗遞迴去,陸君銘並沒有接,而是用手摸著嘴唇,極曖昧地沖她笑著:「人我都吃了,粥又算什麼。」
想起昨晚的事,暮煙頓時滿臉通紅,可她又不想承認,只能裝作什麼都不記得。
暮煙皺眉問道:「你吃了誰?什麼人?」
看看她紅撲撲的小臉,就知道她是在撒謊,陸君銘往前踱了兩步,垂眸看著她的嘴唇說:「你不記得了,那我幫你複習複習。」說著就慢慢低下頭去。
暮煙捂著嘴躲開,去桌子旁邊坐下,低頭吃粥。陸君銘自己盛了碗粥,坐在她對面吃。吃著吃著,陸君銘一本正經問道:「柱子和梁蘭還沒有起來嗎?你說他們在做什麼。」
聽得暮煙一陣咳嗽,陸君銘伸手想替她拍背,卻被她打開。好不容易止了咳嗽,粥也不想吃了,跑出了廚房,只剩下陸君銘在那裡笑。
平日里此時,她不是去鋪子工坊里,就是和暮征瑾兒在園子里玩兒。可今日,她覺得渾身懶洋洋的,哪裡也不想去,便去涼亭里坐著發獃。
坐在那裡,昨晚的情形便不受控制地從腦子裡冒出來。眸光一閃,正看見陸君銘大步流星向大門口走去,便隨口問道:「陸君銘你去哪兒?」
陸君銘回身笑著道:「柱子和梁蘭新婚燕爾,我替他們去商行和鋪子里看看,有事嗎?」
暮煙不知道為什麼要叫他,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陸君銘向她伸出手來:「要不要一起去?」
暮煙搖搖頭,急中生智道:「那你順便去鐵匠鋪看看,我就不去了。」
陸君銘爽快地答應著出了門,暮煙雙手捂住臉趴在石桌上,懊惱自己怎麼那麼笨。
暮征進了涼亭,今日他格外安靜,他坐在暮煙對面,一本正經問道:「姐姐,你真的喜歡他?」
暮煙抬起頭來:「誰?」
「陸君銘。」
「小孩子家說什麼喜歡不喜歡,莫要胡說。」
「我都看見了。」
「你看見什麼?」
暮煙還在強撐著,可是通紅的臉已經出賣了她。怕暮征再童言無忌說出什麼,她起身跑回了房間,直到天黑都沒有出來,午飯是瑾兒拿進房間去吃的。
直到天黑,陸君銘和池解才回來,瑾兒來叫暮煙,說是暮玲將飯擺在了大廳,讓她過去吃。
躺了一天,一出門暮煙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陣寒風吹過,提示她已是秋涼。
暮煙打了個噴嚏,瑾兒問要不要去拿個披風,暮煙說:「不用了,只幾步路,我哪裡有那麼嬌氣。」
坐在飯桌前,又是連著打了兩個噴嚏,暮征放下筷子道:「姐姐定是昨晚在園子里著涼了,我去請照兒哥哥來。」
被他這一說,暮煙也覺得頭有些暈,暮玲問她發不發燒,坐在一旁的陸君銘抬手就去摸她的額頭。沒等她躲閃,陸君銘的手已經觸上她的額頭。
「是有些燒,還有哪裡不舒服?」
暮煙搖搖頭:「沒有,就是沒力氣,想躺著。」
瑾兒也說她都躺了一天了,證實她沒有說假話。
看著一桌子菜,暮煙沒有一點胃口,覺得腹中滿滿的,只喝了一小碗蔬菜湯就沒再吃什麼,瑾兒扶她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