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絕了x28

1月1日元旦天氣：雪

今天破天荒的下了一場雪，太小了，我都沒感覺雪來過。

福利院老師把我上個月犯的事告訴了院長，院長讓我待房間里，哪兒都不要去。

沒關係，總比關小黑屋要好的多。

我其實不討厭福利院老師，但她總喜歡打小報告，特別是關於我的事情，她能誇大一萬倍，好像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她覺得我沒救了，除了打我的小報告之外，根本不管我，她的心眼簡直比雞眼還小。

福利院里的小孩子也不喜歡我，覺得我很怪，非常不合群，他們喜歡的，我都不喜歡，他們不喜歡的，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

我喜歡王小波的《黑鐵時代》，他們連聽都沒聽過，反倒說我看得都是些什麼不健康的書。

我確定以及肯定，他們絕對是跟小報告老師學的。

他們很喜歡小報告老師，有的還叫她媽媽，我不想叫小報告老師媽媽，要讓我叫小報告老師媽媽，還不如把我關進小黑屋。

日記沒有下文，後面全都被撕了，寫它的主人泄憤般，把自己的精力毀於一旦。

狹小的房間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臭味，像是包含著腳皮和煙頭的腳踩酸菜，又像是垃圾山蒼蠅橫飛的腐敗物。

總之，一個字，絕。

蘇惘然緊捏鼻子，被熏到懷疑人生，她一臉懵逼地從床上爬起，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個曾經吞噬過她的黑洞。

現在的黑洞一掃曾經的貪婪，似乎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它曾經據為己有的東西通通還回去。

黑洞持續不斷地向外吐著東西，什麼都有，嬰兒的紙尿褲，一頂茂密的烏黑假髮，一副老奶奶的專屬假牙，一疊滿江紅的不及格試卷…和蘇惘然的黑歷史日記。

以及丑的要死的紀念照。

蘇惘然：「……」

就離譜。

她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如同媽媽拍西瓜時，混合著西瓜內部的水聲，以及手指敲擊西瓜表皮的碰撞聲，沉悶中夾雜的清脆的混合音響起。

一陣疼痛從腦瓜蔓延到全身，才讓她明白，她不是在做夢。

蘇惘然生無可戀的望著地上，望著她過往中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就像是一場夢，醒來還是很感動。

她正要下床銷毀自己年幼時寫得中二日記，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

蘇惘然：「……」

天道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恨不得笑成表情包。

蘇惘然翻白眼：別笑了，你牙都笑掉了。

連牙都沒有的天道：「……」

大姐頭埋進膝蓋，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角落，眼底的紅光已經消散。

她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眼眶裡好像有一根線，耳朵里似乎有蟲子在爬行，嗡嗡嗡的聲音環繞在耳旁，耳膜震動著，疼痛伴隨著巨響，摧殘折磨著她的心智。

她好似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驚恐地睜圓眼眸，嘴唇顫抖，心臟像要迸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