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倒霉一輩子（3）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許諾的窗邊透了進來，何碧雅睡在外面，正要起身時，許諾一條腿壓了過來，嘴裡迷迷糊糊的念叨著，「我要出國，我要出國。」

何碧雅渾身僵直不敢動彈，許諾一翻身，手順勢搭在何碧雅的身上，近在遲尺的呼吸，何碧雅緊閉雙眸，她再也憋不住，睜開眼睛，看著許諾的那張臉浮現在眼前，伸出一根手指，從他眉間輕輕劃過，何碧雅想不出什麼優美的詞語，心裡默念著，真好看，真白凈。

可是，他好像從來都不屬於自己。

許諾只覺得面前痒痒的，以為是什麼小蟲子，他一抬手竟然抓住了一隻手，他猛然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何碧雅，什麼都明白了。

「昨天發生了什麼？」許諾鬆開手，整個人跪坐著，一張臉鬆鬆垮垮，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轉瞬間他抬起頭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何碧雅，「何碧雅，你怎麼不說話？」

緊湊的話語間，何碧雅一下子也坐了起來，兩個人在床上面對面的跪著，「我，我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何碧雅低著頭，空氣忽然變的很安靜，窗檯的光撒在何碧雅的臉上，許諾微微抬起她的下巴，這樣的光芒在他手中搖曳，抬著下巴的那隻手，彷彿被什麼刺了一下。

「真臟！」

他狠狠的說了一句，何碧雅整個人肅然起敬的看著他，一溜煙的跑下了床，打了個噴嚏，「你什麼意思？」

「許諾，你說話！」何碧雅大吼著，她還在心裡欺騙自己，也許許諾不是那個意思。

「你姐姐是不是教過你？」

盛氣凌人眸光，在何碧雅的眼前交匯著，睡著的他是那麼安靜，可是醒來以後，他的冰冷的刺穿了何碧雅的每根神經，原來他知道姐姐的事情。

打破砂鍋問到底。

「教過我什麼？」

何碧雅抬眼間滿是乖張，根本就沒有平日里的那股子憨勁兒了。

「你說啊，許諾，你怎麼不說了？」

她憋不住的發起火來。

「你姐姐是三兒，那勾引人的手段肯定很厲害！」

許諾心一橫，什麼難聽的話都說的出來，腦海里，滿是醫生說的那番話，許先生，以您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結婚。

「你，你，你！」何碧雅眼珠子一轉，一時詞窮，心裡雖然憋著火，可嘴巴卻笨笨的。

身體里的那個何碧雅發出一陣聲響。

「你不臟嗎許諾？你還和自己的老師在一起共度良宵呢！」

「我那個時候還沒離婚呢！怎麼夫妻也算勾引。」

「混蛋！」

劉以安躲在許諾的身體里，半天沒有說話，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當時做的有多絕。

「劉以安！」

身體里的那個何碧雅大喊了一聲，半天都沒有動靜，「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說話！」

她叫囂著，膽子也變大了，哪裡還有當初看到許諾連說話都會支支吾吾的模樣。

「我在這裡。」劉以安平復著的語氣，讓何碧雅找不到半天理由去戳穿。

「你臟不臟？」

她一句話反反覆復的問著，要不是現在動不了，她真想把劉以安給撕了。

「我，臟，我臟。」

劉以安泄了一口氣。

「你以為我想這樣說，我不這樣說，你會那麼堅決的去簽離婚協議書嗎？」

「原來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了讓我離婚，許諾，那你和我結婚是為什麼？是為了耽誤我嗎？」

何碧雅不找個機會把劉以安逼急了，她總覺得心裡不舒服，可劉以安的語氣卻不溫不火。

「對，我就是想耽誤你，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可是我當我發現自己有精神疾病的時候，我怎麼把你留在我身邊，何碧雅，我瘋是瘋，可我也有清醒的時候，何碧雅，既然我給不了你未來，我只能放你走。」

劉以安溫著嗓子，這些話他在心裡琢磨了無數遍，他以為自己說出來的時候會大吼大叫，沒想到這麼平靜，大病一場，終是能了卻很多事情，五年的磨礪，劉以安覺得自己已經脫胎換骨了，唯獨何碧雅他沒辦法放手。

半晌，何碧雅都說不出來一句話，她想了想，「你是在用自己的善良踐踏我的尊嚴嗎？」

一聲嗤笑間。

場景里的何碧雅給了許諾一巴掌，紅著眼跑了出去，走到半路，她又跑了回去。

「許諾，我們離婚。」

何碧雅十分堅定，內心的那一陣小期許，再次圍繞在她的腦海里，她想過，如果許諾願意底下自己的頭，願意說一句對不起，她可以留下來。

「好。」

許諾一錘定音，他等了很久，何碧雅終於說出這句話了。

何碧雅跑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頭。

身體里的那個何碧雅用盡所有的力氣從身體里沖了出來，回到許諾的那個房間。

許諾正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臉，何碧雅看著他，一雙眸子再也挪不開。

「你說感同身受，是不是很難？」

劉以安從許諾的身體里走來出來，幽幽的聲音竄動著何碧雅的耳膜，「我也很難受，不是嗎？誰懂？」

劉以安看著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自己。

許諾伸出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那種窒息感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你知道嘛？因為你在身邊，我才會覺得自己還活著，何碧雅，我已經失去了很多，我不想在失去你了。」

劉以安淺淺一笑，跪在地上的許諾鬆開掐著脖子的手，裂開嘴，笑了笑，分明還是少年的模樣，可眼底滿是滄桑，一滴淚落在水泥地上，他微微抬起頭看著門口，靈魂體何碧雅舉起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中。

「怎麼，跑回來，是不是想給我一巴掌？」

劉以安看得出來靈魂體何碧雅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之前想，現在不想了。」

何碧雅還是嘴硬，「就算打上去也沒用。」

何碧雅看著自己透明的手，咬著牙，心裡的恨意從未消散，「你太讓我印象深刻了。」

劉以安走到何碧雅的身邊，一頭短髮乾淨利落，和跪在地上的許諾相比判若兩人，「你也忘不了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