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懲
「罵呀，怎麼不繼續罵了？」
四皇子看了眼馬車周圍環繞的馮家家丁，目光隱隱有著厭惡。
「小的不敢。」
馮似年面容有些發僵，見面前的四皇子發火沒有遲疑果斷認慫：
「那個……四皇子殿下，我這就是跟這位姑娘鬧著玩，真沒想著要對這位姑娘做什麼。」
馮似年心中清楚，四皇子可是有望爭奪帝位的皇儲之一，再加上自己父親雖然是兵部尚書，可支持卻是二皇子。
若是被四皇子以此為借口，把他丟到邊疆里充軍，那可就真的是無妄之災了。
「跟這位姑娘道歉。」
看到轉變迅速的馮似年，四皇子反倒還真不好繼續追究。這傢伙能在帝都廝混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變臉服低的能力倒是一流。
「是是是。」
馮似年賠笑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來到柴江翠面前，點頭哈腰道：
「這位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方才我就只是想開個玩笑，不小心嚇到你了。」
只是背對著四皇子，馮似年雖然鞠躬，可那雙盯著柴江翠的雙目中，依舊滿是垂涎。
道歉這種事，馮似年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這女的只要還在帝都，就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等風頭過去，那還不是隨他拿捏。
「呵呵～原來是玩笑呀。那我從公子這拿點東西，你應該沒意見吧。」
柴江翠自是看出了馮似年心中所想，這種為禍一方的傢伙，輕輕放過可不行。
柴江翠也懶得多虛與委蛇，素手虛抓，
「敕令·奪運」
寒意瀰漫，連接在馮似年身上的馮家氣運自虛無中拉扯出來，被神識寒冰凍結.在現實中化作了一個小冰球。
冰球落到柴江翠手中，加覆在馮似年身上的皇朝官氣瞬間有了反應，護體的官氣剛欲反抗，馬車內的紀鴻輕輕一哼，護體官氣立馬安靜了下來。
這點微薄的官氣，不過是地脈龍氣的一種延伸，在紀鴻這條即將化龍的積年老蛟面前，根本翻不起風浪。
不僅如此，因為紀鴻的出手，馮似年身上還沾染了神靈的詛咒，陽氣大虧，今日之後怕是連男人都做不成了。
馮家氣運被剝奪，馮似年忽然覺得瞬間空落落的，心底浮現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巨大的心悸感，讓馮似年有些思緒不寧，當下也再顧不得其他，只得向四皇子告罪一聲，便帶著手下匆匆離開了。
「多謝四皇子殿下。」
望著離開的馮似年，柴江翠輕聲出言朝四皇子道謝。
四皇子神情柔和了幾分，好心提醒道：
「舉手之勞，倒是姑娘你此番被盯上，馮似年絕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沒有要事，還是盡量避著他點好。」
柴江翠聞言微微一笑，拱手道：
「多謝殿下告知，不過我覺得那位姓馮的公子，可能很快就沒空來找我麻煩了。」
「……不管怎麼說，姑娘還是小心些為妙。」
四皇子不置可否地回頭看了眼馮似年離去的方向，並未把柴江翠的話當真。
……
隨著柴江翠的馬車漸漸遠去，一名跟在四皇子身後的冷麵女子，看向馬車的目光略有些不滿，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四皇子殿下方才就不應該幫她，那鄉野村婦居然連下車行禮都不懂，真是沒教養。」
四皇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轉頭看向身旁的另一位跟班，緩緩道：
「又不是皇宮，有些禮儀旁人不知道很正常。倒是風閩，你往常不是很多話的嗎，今天怎麼這麼沉默？」
聽到四皇子詢問，一直充當透明人的風閩遲疑了足足十多秒，這才開口道：
「殿下，我覺得那姑娘剛剛說的可能是真的，馮似年有麻煩了。那車廂里坐著的老者，好像是春平江的……江神。」
春平江江神？！
「風閩，你不會是看錯吧？」
風閩的話好似平地驚雷。四皇子心頭一跳，對於身後的這兩位得力幹將，他一向都是很信任的。
可一江江神坐在普普通通的馬車裡，還不聲不響地與自己打了個照面，這未免有些太過荒謬了吧？
不僅是四皇子，就連那位冷麵女子，神情也變得有些錯愕。
看著二人震驚的樣子，風閩表情肅然地點了點頭，
「那老者的模樣與廟中泥塑的外貌近乎一致……我敢肯定，那位就是春平江江神。」
風閩後面還有幾句話終究還是未說出口，比起廟中泥塑，他其實曾經親眼見過紀鴻。
那綿延旱災中，威壓作亂妖魔，化作蛟龍升天而起的高大背影，至今依舊銘刻在他的腦海中。
也許在江神眼中，當時的他不過是那萬千走投無路乞雨百姓中的一個幼孩。但風閩知曉，正是那日機緣巧合的窺見，改變了他的一生。
見風閩說得這等斬釘截鐵，四皇子也不由得信了大半。
「如此看來，那位看似與江神平起平坐的女子，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啊。」
想到這，四皇子忽然覺得馮似年這混蛋的出現倒是個好事。
能在無意間與一位高人結下善緣，不說有沒有回報，起碼日後皇位爭奪，自己不用擔心那位會對付自己。
……
馬車繼續前行，柴江翠此刻還不知紀鴻給予了四皇子等人多大的震驚。只是自馮似年之事後，她便隨手給自己施了個降低存在感的術法。
術法加身，這一路上倒是再也沒有不開眼的人來找茬。
噠～噠～
馬車在一間寬闊的高牆大院前停下。紀鴻邁下車廂，揮落門鎖面帶微笑道：
「柴姑娘，咱們到地方了。」
由於院落自帶陣法，從外面看去只會覺得是一間普通的三進大院。但隨著門扉地打開，院中的景象終於勉強透露出冰山一角。
白玉亭台，黃石桌凳。月光石鋪就的路面散發著點點華光。烏木做棟，黃金為瓦，奇花異草熠熠生輝。
相比起宇文家的古樸藏韻，這間院落完完全全是極致的奢華。什麼材質好看珍貴就用什麼，根本不在乎什麼韻味。
望著院落內誇張的裝飾，柴江翠頗為無言。
「紀老先生，這莫非就是你所說的『寒舍』？」
看到柴江翠奇怪的眼神，紀鴻微微點頭，神情自然道：
「沒錯，這確實是老夫在帝都的一所普通屋舍。柴姑娘放心，下人什麼的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都是我水府里的幻化精怪，起居隱私方面絕對沒問題。」
說著，紀鴻忽然拍了拍手。旋即，十餘位婀娜多姿的侍女從一間偏屋內走出，朝著柴江翠恭敬地行禮：
「見過煙雲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