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性別女，年十八
「她早就已經出了地下市場，但至於去了何處，我若說監控什麼也沒拍到，你信嗎？」
秦夜辰聽后，默了半晌，而後一字一頓道:「斷電。」
程江籬溫和的眸光驟然將至冰點，唇角揚起:「正合我意。」
下一瞬，原本燈火通明的舞池剎那間漆黑一片。
尖叫聲，槍聲，混雜著令人心驚膽顫的血腥味，瀰漫擴散。
帝都醫院，十樓院長辦公室。
韓風華的手機驀地響起，裡面傳來一道乾脆清冽的女聲:「三分鐘后安排手術。房間號告訴我。」
「好的楚神醫，患者在五樓511。」找的救星終於來了，韓風華喜不自勝地下樓迎接。
楚遙星戴上眼鏡口罩，換上手術衣，拿上無菌手套，徑直走進病房。
「楚……」韓風華剛下樓便見楚遙星走進手術室，不由得叫了一聲。
她回首，他才發現她戴的眼鏡是單向透視，容貌丁點也看不到。「只留下三個護士配合，其餘一律門外候著。」
「我，我能……」韓風華想藉此機會學習一番，說話有些支吾。
畢竟連前任院長都敬畏的存在，他還是有些怵的。
楚遙星看了看腕錶，冷冷道:「還有十秒。」
一旁的醫生聽她聲音發現年紀應當不大，更是不喜她那般高傲地發號施令，便對韓風華道:「院長，她是楚神醫嗎？會不會是冒充的?」
韓風華當即火氣便上來了:「現在這個情況誰敢接手?說話過過腦子！」
好在韓風華來的路上便將手術服穿好，怒斥了醫生之後立刻指了兩人一同進入手術室。
在外面的門上亮起「手術中」三個紅字，無影燈的光線已然渲染在手術室之中。
「刀。」
「鑷子。」
「鉗子。」
「止血紗布。」
楚遙星不過在患者面前站了不到一分鐘，便將整套方案牢記於心，滴水不漏地做出來。
整個手術持續了三個小時二十分鐘，等到楚遙星脫下被汗水打濕的手術服時已經早上六點多，天剛蒙蒙亮。
韓風華知道她行蹤不定，便還想留她坐些時候，被楚遙星拒絕了。
她一晚上沒有睡覺，高強度三個多小時的手術更是讓她睏倦不已，不願再多停留。
「後續方案今晚發你郵箱，若病情惡化實在處理不了再叫我。當然，若是你們自作主張引起的，後果自己擔著。」
楚遙星急著走，韓風華便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問問題。
她倒是沒有保留，一一回答了。
走到醫院門口，她按下汽車解鎖鍵，賓利飛馳的大燈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不用跟了。」楚遙星加快了步子打開車門進去，熟練地開走了車。
韓風華站在醫院門前，默默地將車牌號記下來。
楚遙星飆車回到楚家已經六點二十七。她打開電腦，蔥白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移動，滾動的代碼令人眼花繚亂。
將自己的行跡徹底抹除，她方才安心地關上電腦上了床。
頭剛碰到枕頭，便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她眉心緊緊擰著，卻連斥責的力氣也沒有，只想等敲門聲過去。
卻沒想到外面的人鍥而不捨，甚至愈敲愈響，最後幾乎變成了砸門。
「咔嚓。」她渾身氣壓驟降，粗暴地擰開了門把手。
「敲什麼敲？」她那雙邪佞鳳眸充斥著血絲，給人撲面而來的陰冷與煞氣。冷白的皮膚在晨光下更顯白皙。
她的手摩挲著門把手，骨節泛白，似乎下一刻便要用這雙手去將人的脖頸扭斷。
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朝楚歆嬌壓過去，讓她忍不住後退一步:「遙星妹妹，要上學了。」
上……上學？？？
楚遙星這才想起來，楚淵給自己安排進了帝都附中的宏志班。
她還記得，原書中的楚遙星在帝都附中受盡了委屈和嘲諷，高三那年成為了她一輩子的痛。
難怪自己昨天總覺得忘了什麼，原來是這事。
嘖，麻煩。
楚歆嬌身穿裙裝校服長筒襪，外披淺棕色針織毛衫，化了偽素顏妝容，頭髮上每一處波浪都一絲不苟。
她繼續道:「剛才王媽上來叫你，你沒有醒，所以我們已經吃過早飯了。現在六點半，六點五十早自習，再不走就遲到了。」
「馬上走。」
楚遙星「啪嗒」一聲關了房門，換下睡衣，隨便拉了一件白色松垮的短袖，一件牛仔褲，踩著運動鞋披上外套便出了門。
木梳子在烏黑的過肩長發上遊走了幾下，青絲便垂順地貼合在一起。她只是在右鬢別上一隻銀色的發卡，那身清冷的氣質就已經展現得淋漓盡致。
從別墅走出的那一刻，坐在車裡的楚歆嬌看到那出挑的身材，素手攥著書包帶子。
她故意晚叫她，正是為了不讓她有時間化妝洗漱，但為何那隨意的打扮，都能有如此驚艷的效果！?
那不容忽視的上位者氣勢，在哪裡都萬眾矚目，萬人敬仰。
帝都附中不缺豪門權貴子女，豪車接送也屢見不鮮。
但由於楚歆嬌的女主光環，總是格外受人喜愛青睞。
下了車之後便有不少人圍上來，楚家保鏢已經習以為常，在擁擠的人群破出一條通道。
楚遙星忍不住抬起困怠的鳳眸瞧了瞧。那架勢，活像女明星進機場一樣。
現在的高中，都已經變成如此模樣了?
楚歆嬌帶著她到了宏志班。
因為楚淵已經給年級長和班主任提早打好了招呼，班主任看到楚遙星跟著楚歆嬌進來，便拉她到了講台。
宏志班的班主任叫徐紹，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教語文。他理著平頭，模樣雖有些凶，但聲音卻格外溫和。
「這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同學，會與我們一起度過最後的衝刺階段。」
隨後徐紹將講台中央位置讓出來笑道:「請這位同學先進行一下自我介紹吧。」
楚遙星的眼尾泛著不耐煩神色，黝黑的墨眸仿若深淵般有致命的吸引。
她捻起落在講台上的一跟白色粉筆頭，露出一小截白得晃人的胳膊，在黑板上寫下「楚遙星」三個字。
那字體與她本人一般，帶著股凌厲的鋒芒。
她隨後將粉筆頭精準無誤投到粉筆盒裡，扯出一抹有些邪戾的笑。
聲音冰得發寒。
「楚遙星，性別女，年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