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值得信賴
還真是諷刺,季鋒是《信書》的擁有者,而這一次,他遇到的,偏偏是信任危機。
人人都笑趙高,人人都是趙高。
除了尉遲雲龍,簡佩佩,這一對頭鐵,另外包慧文、鐵男、程澄、魏獠……可以說,這些玩家,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此外,像曾瓴、徐俊壽,尚勇,魏辰,這些玩家,他們無一不是野心勃勃之輩。即便是,老實嬌憨的喻曉靜,似乎也並不簡單。鋒之盟裡面,還有誰值得信賴?
遊戲世界的各個玩家,都是系統專門挑選出來的。包括季鋒在內的所有玩家,大家都認為,在這個遊戲世界中,自己才是這個遊戲的主角,其他的玩家,全部都是,自己在這個遊戲世界的競爭對手……
武陽光和黃狡,他們此刻,正在審查一份去扶桑的名單。
「孫知行?不行,他藏不住話,是個大嘴巴。」
「夏瑀如何?」
「夏瑀也不行,他受不得激。」
「徐法海呢?」
「他應該還可以吧……」
「夠了!」
季鋒出聲喝止道。
正在討論的兩人,循聲看了過來。
「沒必要再討論了,晚上,我會帶上鋒之盟全體成員,一起出動,我們去扶桑!」季鋒說道。
「鋒哥,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自掘墳墓……」黃狡大驚失色。
季鋒重重地「哼」了一聲,朗聲對他們二人說道:「我意已決,就這樣吧!」
「可是……」黃狡還在堅持。
「沒什麼可是的,即便這一次,是真心換絕情,我也認了。搞小團體,搞小圈圈,這樣做,我們和尉遲雲龍,又有什麼區別?
我信任我的團隊,儘管大家都處在競爭狀態,儘管大家各有盤算,想法不見得一致,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黃狡不肯放棄。
「我是《信書》的宿主,如果我都對大家,存有猜忌之心,自己的夥伴,都不願意相信,這個鋒之盟,不如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算了。」
黃狡是陰謀論者,或者說,她原本就比較腹黑,她總是把各個玩家,儘可能地,往黑暗面去想。
黃狡這樣,或許可以稱之為,謹慎小心,但同時,在鋒之盟裡面,她除了季鋒和楊勁松,即便是關維維和文浩瀚,她也並不是完全信任。
突然改弦更張,讓黃狡有些措手不及,接連被季鋒打斷說話,連聲斥責后,她委屈極了。黃狡氣呼呼地看向季鋒,一臉的不服氣。
武陽光有些尷尬,他正左右為難之際,就聽到黃狡說道:「小武,你的意見呢?你難道沒有話要說吧?」
武陽光聞言,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問你呢,你難道沒有,想要跟我們鋒之盟的盟主大人,說些什麼?」
武陽光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三姐,本質上,我和你是一類人。我們都是陰謀論者。
我十歲就從福利院跑出來,成為了一名流浪兒,我撿過廢品,偷過錢包,捅過人,為非作歹的事,我可是沒少干。同時,我上過的當,吃過的虧,可以說,比你們誰都多。」
說到這裡,武陽光掀起了衣服,他指著他的肚皮,對二人說道:「原先這裡有一條,一尺多長的傷疤,那是我曾經追隨的老大,用匕首捅的……說起來,這事距離現在,僅僅不過才四年光景。
那是我,曾經願意用生命去追隨的人……我那時比較單純,考慮問題比較簡單。他給我生動的上了一課。」說到這裡,武陽光的眼神,有些迷離。
如果說黃狡,是鋒之盟裡面,身體遭受摧殘
,最為嚴重的玩家。那武陽光,無疑就是在精神上,遭受荼毒,最為悲慘的玩家了。
作為流浪兒,武陽光的人生經歷,其他的玩家,要複雜太多。
黃狡不清楚武陽光,有著怎樣的過往,不過,這對於拷貝了《歷史書》的季鋒而言,他卻瞭若指掌。
武陽光從福利院逃出來,遇到了,同樣是流浪兒的鋼蛋和萍姐。那一年,武陽光十歲,鋼蛋十一歲,萍姐十三歲。
很快他們一行人就被盯上,他們被脅迫加入了,龍哥的犯罪團伙。
盜竊、搶奪,打架鬥毆,尋釁滋事……武陽光做過壞事,真不少。單純的少年,當時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我窮我有理,我弱我有理,這是當時武陽光的想法,另外他對於龍哥為首的盜竊團伙,有著極強的歸屬感,尤其是龍哥,那更是武陽光的榜樣和偶像。
少不經事的武陽光,頭腦簡單,在龍哥等人的唆使下,他做了不少壞事。
不過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因為盜竊和尋釁滋事,武陽光成了當地轄區派出所的常客。
在一次盜竊摩托車電瓶的時候,武陽光和鋼蛋失手,被人當場抓了個現行,沒多久,龍哥也被抓了。
雖然他們不久后,都被放了出來。但因為這一次被捕,龍哥勃然大怒,他對武陽光和鋼蛋,執行了家法……
事後,武陽光還原了當時的經過。實際上,龍哥等人的犯罪經過,早就被各個派出所掌握。各個路口,店面的監控探頭,可不是擺設。再加上有一些苦主的指證,龍哥這一夥以流浪兒為主的犯罪小團伙,犯罪事實清晰,罪證確鑿。
武陽光和鋼蛋,他們當時並沒有出賣龍哥,這兩個小傢伙,自詡這樣很義氣,對他們的老大龍哥,忠心耿耿,可結果卻是,他們的這位帶頭大哥龍哥,壓根就不相信他們,毫不留情的對他們二***打腳踢不算,他還給嘴犟的武陽光,肚子上來了一刀……
這一刀,差一點就讓武陽光,當場開腸破肚。要不是當時,萍姐拚命為他求情,沒準他會被狂暴的龍哥當場給殺死。
正是因為挨了這一刀,武陽光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久后,龍哥毒打萍姐,逼著她去接客,這讓武陽光對人性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萍姐後來,染上了毒癮,徹底墮落,她誰的錢都偷,誰的錢都騙,最後萍姐變成了,連武陽光見了,都要遠遠躲開的人……
再後來,鋼蛋偷了龍哥的錢,想要跑路,不料被龍哥抓住了。鋼蛋於是誣賴武陽光,說這都是武陽光指使他乾的,武陽光因此再次遭到毒打……
從此後,武陽光再也不相信身邊的人了。
武陽光繼續說道:「尉遲的手段,佩佩姐的算計,讓我折服,不過鋒哥的為人,卻是令我打心底欽佩。當然一開始,我並不是這麼認為的。
你們知道,我擁有真實之眼,大家的過往,逃不過我的法眼。
鋒哥的過往,老實說,很沒志氣,讓我非常瞧不起。我常常想,假如我要是遭受了這樣的屈辱,我會怎麼做?我想,我一定會百倍、千倍的,討回公道,報復回去。即使不讓對方家破人亡,至少也要讓對方,身敗名裂。
本來我以為,鋒哥並不是真正的寬宥,施暴過他的人。他肯定是在憋大招,找準時機,報復回去……
我一直在偷偷地觀察,如果鋒哥是那種口是心非,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他絕對是瞞不住我的。
覃遠峰接連的背叛,穆關的打冷槍,我們鋒之盟有太多人,做了對不起鋒哥的事……假如是我,我是絕不會咽下這口氣的。
我嘗試著,想要解釋這一切,尤其是當我進入了,天河律師事
務所后,我接觸了,大量的案例,同時也認認真真的,學習了《犯罪心理學》。
我不得不承認,先前的猜測,都是我在疑鄰盜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鋒哥的胸襟,雅量,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這些可不是裝的。他是仁義無雙的帶頭人,是一位有著悲天憫人大氣度的君子……這樣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我。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季鋒點頭道:「你後面那段話,說得不錯,我很喜歡聽,平常沒事的時候,可以跟我說。」
武陽光咧嘴笑了起來,繼而他恢復常態,正色對黃狡說道:「我一般不會相信人,不過我對鋒哥,真的是心悅誠服。」
黃狡固執的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保不準,玩家裡面,有一些害群之馬……」
季鋒搖頭說道:「謹慎小心沒有錯,不過我始終認為,確保自身安全的,除了我們個人的能力和實力外,最重要一點,就是我們做的事,要對得起我們整個群體,對得起每一名玩家,同時還要無愧於心。」ap.
黃狡還是不放心,她思忖一陣后,說道:「這件事,暫時還不要說出去,下午我想先跟勁松、維維他們通個氣,聽聽他們的意見。晚上大家碰頭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答案的。」
黃狡的這個意見,季鋒倒是沒有反對。
眼看時間不早了,季鋒和武陽光,這才同黃狡告別,兩人一起離開西郊。
半路上,武陽光說道:「雷老師的事情,說起來這事要怪我,是我用力過猛,幾乎快要將雷老師送上了神壇。」
季鋒微微一笑,說道:「這沒什麼,所謂囂張的人生不解釋。沒關係的。」
武陽光猶豫了一陣說道:「先前我說得都是真心話……」
季鋒笑著拍了拍武陽光的肩膀,並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分手后,季鋒急忙趕往學校,他剛走進教室,鈴聲就響了起來。
走到自己的座位,季鋒還沒來得及坐下,他就聽到同桌的鐵男,對他說道:「雷老師來教室好幾趟,見你不在,她又回去了。」
季鋒看向鐵男。
鐵男擁有讀心術,雷語甜的心思,瞞不過她。
鐵男道:「她慌了,這一刻,她六神無主,急需你來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