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惜了
江嘯天的神色頗為複雜，神色幾經變轉，最後只餘一聲嘆息。
剛剛踏入修練一途就能明悟道心，足以看出這小女娃悟性不錯。
只是這麼早明悟道心還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踏入修行一途，修士就是不斷在修行中證道，以期將來能飛升上界，與天地同壽！
雖說臨淵大陸已經幾十萬年都無法飛升，可要想修行到化神也不容易。
修士在修行途中慢慢摸索自己的道，一旦明悟道心便只能證道而行，否則輕者修為將毫無寸進，重則道毀人亡。
所以，幾乎沒有修士敢早早地悟道，甚至有些修士到了化神都還道心不明。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所走何道？
「喂，死老頭，跟你說話呢！」
蝕靈獸感到被忽略了，撅了撅嘴不滿的飛到了江嘯天身邊，瞅了一眼陷在地底的姜藜，不屑的哼了哼。
「就一個五靈根有什麼可看的？」
「你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江嘯天聽到這話有些生氣，看也不看蝕靈獸一眼，冷漠的道。
「我又沒有吃她，只是讓她陪我玩兒嘛，哪裡知道她太弱了……」
蝕靈獸心裡一虛，當即便是不打自招了，將那點小心思全都擺了出來。
這模樣讓江嘯天又嘆了口氣，不再做聲了。
當初因為意外與蝕靈獸結下平等契約，從此性命相關，被迫綁到了一起。
可是此獸終究是獸性難訓，更是數次害他陷入危險之中，迫於無奈只能不再將它帶到身邊。
偏偏它又喜上了捉弄弟子取樂，為此他特意捉來一條小型靈脈置於小澗深處，助弟子能夠有所突破，也算是對欺負弟子的補償。
只是有一段時間沒來，此獸就差點犯下大錯。
稚子何辜，更遑論她還是本宗弟子。
且若是真的以人為食，天道必將降下天罰，屆時他和蝕靈獸都恐難抵擋。
好在一切還未發生！
只是這小姑娘為何會讓蝕靈獸這般惦記？
恐怕有些玄妙之處。
靈氣漩渦氣勢漸弱，地坑裡的姜藜渾身上下的傷勢均已修復，仿若脫骨新生。
本就差一點邁入練氣三層的她這次一舉邁入練氣四層，速度已是極快了。
蝕靈獸見此卻癟了癟嘴，目露嫌棄：「修為這麼弱頓悟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個練氣四層？白白浪費機會！」
頓悟極其玄妙，偶有所悟偶有所得，絲毫不受人控制。
有人終其一生也無一次機會，這丫頭倒是幸運。
直插入雲的金光已經全部散去，只是原本被濃雲籠罩的天空破開了一條口子，一道彩霞悄悄地掛了上去。
趴在坑底的姜藜動動手指，繼而麻溜的爬了起來，想起方才絕處逢生的經歷都還心有餘悸。
發現自己進階練氣四層，她的臉上也沒半分喜氣，反而抬頭看向了半空中洋洋得意的蝕靈獸，再次明悟這是一個徹頭徹尾實力為王的世界。
甚至此界的諸多規則都是由那些強者而定，幸而有天道所束，才能給她們這些弱者生存的機會。
被人玩弄於鼓掌的感覺糟糕透頂，她必須努力變強！
姜藜道心更堅，神台一片清明。
天空中已經沒了江嘯天的身影，她只看到蝕靈獸碩大的鼻孔，出氣時還有白氣冒出。
蝕靈獸神氣夠了，不情願的從半空中落下，故意濺起陣陣灰塵，兜頭揚了姜藜一臉。
就因為這個臭丫頭，死老頭離開時竟恐嚇了它！！！
蝕靈獸覺得有些委屈，越發看姜藜不順眼，心裡想著不弄死她，只是可勁的欺負她死老頭總沒話說吧？
打定主意后，蝕靈獸用爪子將姜藜拎了起來，丟到自己背後。
隨即在姜藜吃驚的眼神中，它拉了一坨丈高的便便出來……
便便形如小山，巨臭無比。
「嘔……」
姜藜受到巨大衝擊，跑到一邊就吐了起來。
這便便都可以作生化武器用了，當真不是蝕靈獸的攻擊手段嗎？
可憐的姜藜還沒來得及修習法術，也沒掌握到封閉五感的技能，只能任那味道拚命往鼻子里鑽。
「嘔……」
嘔吐聲不絕於耳，蝕靈獸不僅未感丟人，反而還頗為得意的揚著腦袋。
它頤指氣使的用爪子指了指便便，不懷好意的指揮姜藜：
「爺這便便可是大補之物，靈草用之可增強藥力，你記得用它把這靈獸峰上的靈草都漚上一遍，一棵也不能放過！」
「對了，如果不夠，來找爺便是，管夠！」
話音一落，姜藜的臉都綠了。
蝕靈獸感受到了捉弄人的樂趣，搖頭晃腦的往自己洞穴去了。
只可憐姜藜將酸水都吐出來了，小臉也變得煞白。
她看了看那坨巨便，又看了看荒蕪一人的峰頂，心裡沒忍住罵了一句。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蝕靈獸最好是不要被她超過去……
＊
「江師弟。」
回途中，斜里踏出一方人影，一襲青衣寬袍，在風中獵獵翻飛，高人之姿盡顯。
此人正是天元真君，秦時。
江嘯天停下腳步，向秦時點頭致意：「秦師兄。」
「你可是從靈獸峰迴來？」
秦時一步邁向江嘯天，嬉皮笑臉的伸手攬住了江嘯天的肩膀，高人風姿霎時崩裂。
江嘯天嘴角微抽，也不做聲只是點了點頭。
「那剛才的靈氣波動……」
秦時心知自己的判斷沒錯，頓時來了興趣，湊得更近了一些。
他方才本想去靈獸峰一探究竟，卻察覺到有人施法保護峰頭，便歇了心思在這兒等著，果不其然等到了江嘯天。
「有一弟子偶有所悟，不想引起麻煩。」
江嘯天不喜多言，簡單的將事情模糊了過去。
「哦？那弟子是何修為？靈根為何？」
秦時興趣更甚，畢竟能夠頓悟的弟子悟性必定不差。
「五靈根，練氣四層。」
江嘯天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了，語句也越發精鍊。
「五靈根啊……有些可惜了。」
秦時聞言露出可惜的神情，如今的靈氣不如上古濃郁，五靈根除非有大機緣，否則很難踏入高階。
他搖了搖頭，負手大步離去，空氣中只餘一聲嘆息：
「希望那個小傢伙氣運能夠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