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會(一)
年後便是花燈節,那一日最熱鬧的集會,便是每年徐七懸在朱雀大街,舉辦的詩聖詩會,詩聖吸引了無數才子佳人,以及附庸風雅的貴人商戶。
猜燈謎集卡,還能換實打實的影子,很多人都想扎堆去湊熱鬧,陛下甚至為此在上元夜封了整條朱雀大街,除了行人,其他車輛馬匹一律不準進去。
詩會當天,江家一家人興緻勃勃地出發了,借著監察院的光,馬車好歹進了內城,直接停在了監察院的大院裡面。
路過榮王府的時候,大嫂又進去轉了兩圈,嘴裡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不是說要修繕嗎?怎麼還不見動靜?」
「現在鄃渝大雪,朝廷忙著賑災,哪裡能時間大興土木?」
「我們自己來行不行?修房子我們不行,我們可以拆了啊,把這些個逾制的,不合規矩的,拆了就是了。」
「哪有那麼容易啊。」
江無羽和孔筱雨輪番上陣還把大嫂給哄走。
出門的時候,大嫂眼眶都紅了:「走了,走了。」
「這是怎麼了?」江沛忙著月旦樓的事情,吃完年夜飯之後,就沒怎麼回去,不知道大嫂受了什麼打擊。
「誒……娘,她就是在外面聽到幾句閑話,心裡頭不好過。」
「怎麼了?」江沛問道。
「都是些長舌婦,娘這些在軍戶巷,雖然不是食粥放糧,但是也沒有虧了鄰里,他們居然……」江無羽嘆了一口氣:「都是些紅眼兔子,白眼狼。」
「具體怎麼說?」江沛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外面人亂嚼舌根了,就一直說問娘:怎麼宮中賞了大房子還不搬家,娘一開始推說年前,到那時眼見都過完年了,沒想到還是沒能搬家了。那些人見了娘就故意問搬家的事情,娘哪裡受得住這個。」
江沛沉吟了一會兒:「那些人怎麼就突然轉了性子?」
「估計是嫉妒吧,山河綢緞莊的活計,有些人也來拜託娘了,但是就沒有選上。還有些人,我聽掌柜的說,好像是手腳不幹凈,偷偷藏了布料回來,被發現了,就被趕了出來;還有些人被其他布莊收買了,打探了圖樣了。」
「這陸陸續續的都打發回來十幾個人了,估計是氣不過吧。」
聽完孔筱雨的話,江沛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過這種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也不能這麼說,也有知恩圖報的,不少人都趕著過來給我們拜年了,還給佑生求了長命鎖,壓歲錢。」
「人心而已,看透就好了。」江沛準備一會兒找人說一下這件事情,總覺得這麼齊心合力的,肯定有一個領頭人。
「姑姑,大哥,這些真好吃,你們嘗嘗……」江無恙抓了慢慢兩手烤肉串,走了過來,吃得滿嘴是油。
江無羽順手從花燈上取下來一個燈謎,看了一眼就知道答案了,走幾步在人報上答案,換了一個算籌:「要是顧兄在就好,去年我與顧兄換了數百根算籌。」
江無羽邊說邊取燈謎,一連取了七八個。
「我雖然不如你顧兄聰明,但是也幫上你。」孔筱雨也取了一個燈謎,轉手交給江無羽:「能幫你取燈謎。」
「算籌給我,能換烤肉串。」江無恙一把搶過江無羽手中的算籌,飛快的跑路了。
江無羽氣得直瞪眼睛,去年也是。
「小姐姐。」冷融光落在江沛身邊:「你要猜燈謎嗎?我去幫你取?」
「不用了,你家公子了?」
「前面了,陪著一群大官。」冷融光往前面指:「皇宮前面那塊地上搭了斗詩台,好多人在哪裡了。」
「是啊?」江沛轉頭看了過去。
「我們也過去吧。」
冷融光帶著江沛徑自上了高台,走到了寒漸儀身邊。
「你來了?」寒漸儀轉頭看了一眼江沛。
「嗯,斗詩嗎?我來學習學習。」江沛四下看了一眼:「宋謹行怎麼在這裡?」
「他可是徐七懸的關門弟子,自然要陪伴在師尊左右。」寒漸儀看都沒往那邊看:「不用管他們,你吃你的。」
江沛倒是興緻勃勃,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那邊。
台上有個人工的曲水流觴,花台上有酒,這一會正好停在了徐七懸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