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河底狩獵
黑暗深井中，少年心無旁騖地下潛，全力實踐著魂之修行。
溫度越來越低，魂力包裹著的腦袋亦不由自主瑟縮，終於，水質變得渾濁，水流開始迴旋，他馬上就要衝出井口，到達西御河底。
水流如之前一般洶湧，一出洞口，就有一股巨大衝擊力砸到身上，石青早有準備，運力相抗，同時照著記憶中的位置一把抓去。
短劍還在原來位置，被他一把握住劍柄。
此時，渾濁水流除了對他造成持續不斷的沖刷之外，還將河底繁雜的信息一併帶給了他，將整個河底環境一點點展現在他面前。
短劍插在了河底一塊半滿的巨大石塊中，表面被河水沖刷得黑亮光滑，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有意放在了此處。
石青沒有貿然離開洞口，他在慢慢適應河底水流，另外就是等待。
須臾，少年一把抓住了衝出洞口后，因為沒有心理準備差點被激流帶走的柳大。
此刻的柳大臉色蒼白，牙齒打顫，辟水術隔開了水卻沒能擋得了冰寒。
石青示意他振動取暖，柳大發現冰寒環境將一直存在，只能照做，嘴上則碎道：「哎，補了一點又要虧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賺回來。」
「有去有來，你難道想變成個胖子？」少年實在有點無語他偶爾的斤斤計較。
「積累也很重要的啊！」
看他有辟水術相助，在河底激流中穩定身形問題不大，石青便不再管他，自顧自地適應起河底環境來。
一旁柳大拍了拍他，張口說著什麼，仔細分辨，是一段口訣，辟水術。
對其好意表達了感謝，少年還是繼續專註於自身魂力擴張，可惜除了最開始一下子延伸到了脖子，之後想再下展一分一毫都困難無比了。
柳大看他沉浸于思，便不再打擾，獨自探查起周圍環境來。泥沙、礫石在河水中翻滾，使視線受到極大幹擾，他並不走遠，而是圍繞著洞口一圈圈往外擴展。
黑亮巨石上沒有雜屬，很快就探查一清，再往遠些，河床之上就出現了一抹抹赤綠之色，
那是一株株長條狀隨著水流搖曳的水草，間或一兩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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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絲附著的藻類。除此之外，河底就是空無一物了，魚類什麼的不說，其他常見的如螃蟹或者貝殼類，連殘骸痕迹都沒有發現。
柳大想走遠點了，恰巧此時石青也從入定狀態中醒轉了過來，少年拔出了石中短劍，像一條魚一樣橫停在了激流之中，頭部首當其衝。對於走遠點的想法，他表示了同意。
往上游還是下游，柳大打著手勢。
那當然是上游，劍龍渠、西御河，越往上游越危險。
危險？危險對於少年來講，代表著未知，代表著挑戰，代表著又一次進步機會。
柳大欣然同意，表示早就算到了他的選擇。
少年如同一條游魚，逆著水流從容地前行。
泥沙，礫石，水體這些環境常態，動物，植物，妖物這些異常擾動，不同的信息代表著什麼，互相之間有什麼聯繫，少年興緻勃勃，準備前行探察逐次明了。
兩人逆流而上，西御河底似乎太過單調了點，一路上除了水草還是水草，點綴其間的除了藻類還是藻類，連形狀顏色都不帶變的。
柳大仍然保持著謹慎的狀態，而石青卻早就毫無顧忌了，一種類似不耐煩的情緒讓他恨不得自己做誘餌來釣出那些潛伏者。
「石青兄弟，不要輕敵冒進啊！冷靜！」還好有人膽子雖大，但還有限度。
水中傳音到耳，少年充耳不聞。
「你這樣只會把獵物都驚走！或者蟄伏得更加深沉！」柳大這麼多天相處下來，還有了解了一些對方脾性的。
果然，少年聽聞此言后，恢復了常態。
「要講點方法！」他意識到，可怎麼干呢？對了，從信息流裡面找端倪！
他現在已經能通過水流沖刷魂力覆蓋的頭部接收到無數信息，而一段路程之後，這些信息具體代表什麼也已經大致明了，自己只需要注意出現的異常信息就好了。
...
渾濁激流沖刷不停的褐黃岩床上，水草依著地形堅強的生長著，條狀的赤綠莖葉在河水中搖曳晃動，不見有水藻依附。
少年懸停在岩床上方，一動也不動，額頭微微下傾，注意力大部放在了河床某處，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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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指引也向那處投去了關注。
粗粗掠過，沒有異樣，但石青接收到了未知信息，來源就在此處。他慢慢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又一下子無法明晰。
那一片似乎都有可能是異常傳來之處，少年思慮一瞬，決定，不管了，有一招名叫打草驚蛇，就用它試一試吧！
短劍隨意鎖定一處刺出！剛到半途，突然岩床上裂開兩道縫隙，是一雙眼珠!
呱~一道極快攻擊隨聲而發，將將擊在劍身，好在石青只用了五分力，及時改變了劍路，閃過攻擊。
哈，看到目標現身，石青長出一口氣，柳大也輕鬆了下來，原來是第一天餐桌上見到過的巨大拉長蟾蜍，而發出攻擊的就是它那長長舌頭！
石青避過舌頭，速度不減反增，一劍刺在了蟾蜍背上，褐黃蛙背堅硬且滑，少年無功而返。
「我幫你掠陣！」某人傳音。
「...」少年懶得理。
大蟾蜍似乎只會一招舌頭攻擊，石青應對起來頗為輕鬆，唯一麻煩的是對方護甲過分厚實且表面似乎有古怪，特別滑，劍刃難以著力。
他一邊攻擊不停，一邊思考著破敵之法，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
「小心!」
突然，一聲惶急的提醒傳入石青耳朵，他顧不得辨明危機何來，立馬離開了原地，全力往後退避。
暫時脫離危險后，回頭一瞥，他不可抑制地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褐黃岩床上，張開了一雙雙眼睛，密密麻麻全是巨長蟾蜍，怪不得整一片給人感覺都是異常！
「快跑!」
看他還在回望，柳大趕緊提醒，那無數蟾蜍此刻暴露身形，可不是要嚇走他倆這麼簡單，腿部發力動作已然快要完成。
...
兩人全力奔逃，蟾蜍群則一直保持著特定動作節奏，跟在他們身後，步步緊逼。
「逃不掉，到洞口前它們就會追上我們。」少年沒有再逃，轉身準備迎戰。
「哎，想不到我冠傑荒州柳伯正剛到西河坊就...啊呸，能和石青兄弟一起死戰，何憾之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