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月下獨酌歸來日，捧出真心斷情殤
程厲之獨坐窗前對著皓月當空自斟自飲已是醉眼朦朧，忽見圓月之下有仙鶴馱著人落到他面前，定睛一看竟是雲翎母子，不禁苦笑搖頭。
「朕醉了……」
「兒臣見過父皇。」
五兄弟叩拜過後，由程鈞帶著弟弟們回了偏殿。
目送五小隻走遠，程厲之如夢初醒。
雲翎進門關窗，丟始終沒回過神來的程厲之到龍床上，倆個人糾纏到一起，一室旖旎，春光無限。
紗帳層層遮不住繾綣無限，被翻紅浪煙波里春水蕩漾，離別的苦終得安慰，程厲之驚訝於雲翎突然的柔情似水。
「皇后這是怎麼了？」程厲之斜依在床頭問雲翎，氣息仍有些不穩。
雲翎靠在程厲之懷裡，慵懶又誘人，熟透的蜜桃似的甜香不住往程厲之的鼻子里鑽。
「臣妾想再要一個孩子……」
所以雲翎不是想他了，而只是把他當成播種工具？程厲之上翹的嘴角下墜。
雲翎沒抬頭去看，僅憑程厲之變得不穩的呼吸就可以知道此人心情欠佳。
「咱們的五個皇兒都是被我私心利用霸佔皇上所出，臣妾深為遺憾臣妾的不負責任，所以既然決定回到皇上身邊，便想著生一個帶著你我期盼而來的孩子，最好是個女孩。」
好吧，反正在這場盛宴中他是逃不過工具人的命運了，不過只要雲翎肯回來他身邊就不計較了吧。
其實他也很喜歡女兒，軟萌可愛，比臭小子要強太多，可有些事便是貴為九五至尊也無法掌控。
「如果又生了個兒子呢？」程厲之有些犯愁，讓雲翎冒險再生，如果再生個兒子出來實在不值當。
還未出生的小皇子就很想知道，說好的生男生女都一樣呢？
雲翎真想把程厲之的嘴縫上，「君無戲言，皇上還是別說話了吧。」
遭嫌棄的皇上，「不，朕要說……金口玉言皇后這次懷的準是女兒，而且是全大徹第一漂亮第一最愛父皇的小公主。」
雲翎，「……」
「不過……」
怎麼還有不過？
程厲之道，「不過再生這一個，無論皇子還是公主都不要再生了，朕不想你冒險。」
雲翎前一刻還在為程厲之的不過而費盡思量，后一刻心裡暖得像是塞進了十個太陽。
當初程厲之無論多無情，在她懷孕到產子期間都是溫柔得不行，這也是她貪戀之下一生再生的原因。
「皇上為何如此在意臣妾生養？」這是個雲翎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答案的問題。
「但凡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女人從懷孕到生育太辛苦，你為朕生兒育女，朕又豈能視若無睹。」
雲翎沒料到會是這個原因，有些意外有些欣慰，好歹程厲之還算是個有良心的，比一些拿媳婦當奴才的男人強太多。
「可臣妾還有一點不明白，為何臣妾對皇兒們不聞不問，皇上也如此……
就比如臣妾是為了圍著皇上轉才不顧皇兒們，可皇上又不用圍著誰轉，怎地也如此冷心冷肺？」
「你也知道你冷心冷肺，呵……」
雲翎被呵的心虛，旋即想起來這人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憑什麼來呵她。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剛把皇后盼回來，可不能再給得罪跑了，程厲之端正態度，語氣凝重。
「皇后都不在乎鬼門關里走一遭才得來的寶貝，朕又何需理會。」
雲翎聽出了程厲之有置氣的成份在，但更多的是心疼后的無奈，看來當初也不是只有程厲之一個人混蛋，而是倆個，她也沒比無視她付出的程厲之好到哪裡去。
「皇上這意思是想臣妾發現皇兒們的無辜從而做個好母后？」
程厲之沒言語，雲翎嘆口氣。
「臣妾真是自作自受，若當初善待皇兒們，或許也走不到最後那一步。」
程厲之想起自己因為不滿雲翎漠視孩子而漠視雲翎的事，同樣後悔不迭。
「朕也有責任，若朕不是如此獨斷專行，有事且與皇后明說，也不會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記起那似夢似真的凄慘，程厲之心有餘悸抱緊了雲翎。
雲翎回抱住程厲之，倆個曾心中有彼此卻走了太多彎路的人默默相擁，感謝上蒼給了他們一個重來的機會。
良久，程厲之打破寧靜，「萬一，朕是說萬一皇后再懷不上孩子，皇後會不會怪朕？」
「嗯？」雲翎脫離程厲之懷抱，兩手支在床上直起上身凝視程厲之。
程厲之垂下長長羽睫不敢去看雲翎。
雲翎就沒見程厲之膽怯過，這副我錯了的表情簡直令人哭笑不得。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程厲之抿了抿唇，聲音劈叉地道，「皇後有沒有想過，自從生了老四老五後為何再未曾懷孕過。」
雲翎一驚，她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驀地一個可怕的想法掠過。
「不會是你給我下藥了吧？」
因為她生而不養，所以乾脆讓她別再生了。
「就是一年吃一次，一年內保證不懷孕的那種。」
程厲之艱難地說完，小心翼翼地看向雲翎，只見雲翎整張臉堪比調色盤，赤橙黃綠青藍紫，調在一起最終成了暗無天日。
「程！厲！之！」雲翎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擠出來。
程厲之想逃，蜂腰被雲翎扣住，無奈嘴角僵硬地勾起抹微笑的弧度勉力解釋。
「保證不傷身的，就是有可能吃多了以後很難再懷孕……」越說聲音越低，程厲之自小到大就沒這麼慫過。
打是不可能打的，就算程厲之不怪罪，她還怕失手把他打壞呢。
雲翎垂下眼皮思索，在可怕的靜默當中斟酌足有一盞茶的功夫。
再抬眼雲翎笑意盈盈，笑得程厲之膽戰心驚。
「皇后笑甚？」程厲之好懷念從前只知圍著他轉的雲翎，如今的雲翎太可怕了，像披著人皮的狼外婆。
「臣妾覺得不懷孕也未必就是臣妾一個人的問題，也可能是皇上年歲漸長體力跟不上的原因，所以……」
「所以什麼？」程厲之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所以臣妾打算從明天開始訓練皇上，強身健體不但可以促進受孕，更能強健體魄，到時候誰不誇一句皇上龍精虎猛。」
「可，可朕不需要人誇。」
雲翎獰笑，「可臣妾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