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藍天白雲，綠草如茵，枝葉沙沙，風聲稀疏，幾個打籃球的男生在肆意奔跑。

兩人坐在長椅上，會心一笑。

「唉，今天的英語作業好難，就那個語法……」

「嗯，我覺得……」

……

「該回家了，走吧。」

「嗯。」

單車場越來越近，都沒有說話。

只剩蟬聲，和毒辣的光，被曬的發燙的皮膚，以及兩人微不可查的呼吸。

「謝謝。」

朱美瑩好半晌憋出兩個字。

「嗯？」

「……謝謝你不會說我噁心。」

噁心？

「不會啊，喜歡一個人誰也控制不了，再說你在為他努力，挺好——欸，你怎麼哭了？是我哪裡說錯了嗎？」

「那個，我總是嘴笨，你別介意。」

她好愛哭。

王默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

說話可真麻煩。

出乎王默意料的是，朱美瑩抹著眼淚，忽然對她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日頭正旺，曬得她的笑臉油光滿面。

「……沒事了！拜拜。」

「啊？好。」

王默獨自一人蹬單車時，還有點雲里霧裡。

********************************

朱美瑩臉上余留淚痕，笨重地踩著單車。

愛哭的女生淚腺發達，也向來敏感，尤其是偷看喜歡的男生。

跑圈真的很累，外加她的體重加持。

朱美瑩拖著笨重的身體，開始滿腦子還在想為喜歡的男生努力，雞血滿滿。

然後真的好累，腦袋都累的一片空白，雙腿不受控制，只想停下來。

「休息一下吧。」

同桌也撐不住了。

她們一起擺爛。

朱美瑩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

哈，她可真矯情。

她承認她忍不住看他，儘管心裡很害羞。

他熟練地運球，跳躍，手一揚，手上的汗一甩。

球進了。

散著步的朱美瑩心跳地飛快。

他真的好帥，好耀眼。

光彷彿迷了她的眼。

她什麼時候，可以接近他一點點呢？

哪怕只有一點點，一點點也好啊。

可是渺小的她又忍不住貪心，想再接近他，再接近他……

她想光明正大地給他一瓶礦泉水，哪怕他只對自己笑一下，就是那種燦爛的，爽朗的笑容。

那朱美瑩可以高興一天，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月了。

對！只要她變漂亮了，她就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有底氣地把礦泉水遞給他！

只要她變漂亮！

媽的（？），再跑一圈！

喜歡，有時候可以讓人變強呢。

……

「喏，給你帶的水，tm滿身臭汗還打球，我們先回去了！」

「謝了！」

杜子騰滿頭大汗，爽朗一笑，不客氣地接過沈曦的水，惹得周圍人好一陣羨慕叫囂。

杜子騰一口悶，喉結動了動，擺了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

他喝了半瓶放下來，卻發現秦瑤瑤只給了他一個冷漠無情的背影。

少年眸底黯了黯，打球都沒多少興緻了。

*

朱美瑩默默撇過頭。

假如她早點回家，沒看到這一幕，那該有多好啊。

「喜歡一個人誰也控制不了，再說你在為他努力，挺好——欸，你怎麼哭了？是我哪裡說錯了嗎？」

這是同桌安慰她的話。

同桌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