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親事
「叫他進來吧。「張天佑微笑著對小月說道。
片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小月的引導下進入房間。
「天佑哥!」來者見到張天佑便呼喊道。
「天麒!」原來來者是張天佑的堂弟,張天麒。
張氏家族在當地乃是一大戶,家族人丁興旺,族人過萬,方圓百里以內第一大家族。
家族內張天佑興趣相投者不多,不過寥寥幾人,張天麒便是其中一人。
「天麒,你怎麼來了?」張天佑頗感意外的說道。
「我是受伯母所託,來見你的。」
「哦?何事?」
「好事!」
「何不道來聽聽!」張天佑饒有興趣的說道。
「靈州第一富商,寧家你知道吧?」天麒問道。
張天佑當然知道,近段時間可沒跟寧家的二少爺寧封少打交道。
「當然知道,怎麼了?」
「寧家專程派人找到族長聯姻!天佑哥,以後有寧家罩著,家族興旺發達指日可待啊。」天麒頗為興奮的說道。
「哦?跟誰聯姻?」張天佑淡淡的說道。
「天佑哥,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確實不知!」
「寧家可是指名要你與寧家小姐聯姻的,你居然一點不知?」
天麒的回答,著實讓張天佑大吃一驚,不過細細一想,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族長已通知你母親叫你回家族一趟,所以伯母叫我來找你!」
「好!我陪你回家一趟。」張天佑生平第一次離家已有數月,不得不說挺想念母親的,再則可以順道看看寧家到底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天佑哥,哪我們何時出發?」
「明日!」
「天麒,你稍作休息,我去去就回。」張天佑說完便向殿主辭行而去。
第二日清晨,通往張氏家族的路上,天佑、天麒雙騎並肩而行。
就在此刻,蹄聲得得,三騎紅馬,迎面緩緩馳來,前面一騎上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紅衣少女,後面兩騎,是兩名侍婢裝束的青衣少女。
張天佑目光轉處,不期然地控住馬韁,視線再也無法從紅衣少女身上移開。
只見她生得柳眉杏眼。瑤口瓊鼻,纖巧合度,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肌理賽雪欺霜,足可當仙露明珠四個字。
這隻不過眨眼間事,三騎馬已來到近前,紅衣少女面帶薄怒,掃了張天佑一眼,皺了皺眉,從旁馳過,最後那名青衣婢女,在馬背上「啐」了一口,喃喃地道:「看人也有這等看法的,目灼灼像個賊,該挖下那雙照子才對!」罵聲中,人已擦身馳過。
天麒怒聲道:「這賤人該教訓……」
張天佑喝道:「天麒別多事!」
天麒趕緊垂下頭去。片刻抬起頭望著如醉如痴的張天佑道:「天佑哥,我們趕程吧?」
「算了,這門親事我放棄了!」
「什麼?天佑哥,你……不回去聯姻了?」
「嗯!」
天麒躍下了馬背,發急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天佑依然冷冰冰地道:「天麒,你回程去吧!」
「天佑哥,我如何向族長交代?」
「只說我的意思就是。」
「這……」
張天麒額上滲出了汗珠,張口努目,急得說不上話來。張天佑對寧家這門親事根本就不願意,只是另有打算,不得不勉強上道,現在這紅衣少女突然闖入他的心房,使他有了主意,他有一個志願,要自己看上的女子,才能作為終身伴侶,他從小養成了一種堅毅的性格,下意識中有一種強烈的意識,寧家的小姐他沒有見過,美醜在未知之天,但目前的紅衣少女,他不願失之交臂,當下一揚手道:「天麒,上復家母,我這就走……」
張天麒上前一把扣住嚼環,惶然道:「天佑哥,你不能這樣!」
張天佑雙目一瞪,道:「天麒,你該知道我的性情?」
雙目射出的寒芒,使張天麒不期然地鬆手後退。張天佑輕叩馬腹,雙腿一夾,潑刺刺地追了下去。張天麒一跺腳,躍登馬背,尾隨張天佑而行。
紅衣少女一行,奔行不疾,而張天佑卻是策馬狂馳,不久便被追上,雙方一接近,張天佑抖韁衝出丈外,再回過馬來,攔在道中。
三匹紅騎一剎勢,青衣女侍婢雙雙奔上前來,其中之一柳眉一豎,怒聲道:
「閣下攔路何為?」
張天佑連正眼都不覷青衣侍婢一下,對著紅衣少女就馬背一欠身,道:「姑娘如何稱呼?」
紅衣少女粉面凝霜,櫻口緊抿,不予答腔。
那發話的青衣侍婢,臉上可掛不住了,嬌喝一聲道:「何方狂徒,敢對我家小姐無禮!」
張天佑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對方,道:「別出口傷人!」
「傷了你又怎樣?」
「姑娘口氣為何如此凌厲?」
「你是在找死!」
青衣侍婢叩馬揚劍,就待出手,紅衣少女一抬手,止住了青衣侍婢,然後美目一轉,向獨臂書生道:「閣下這算什麼意思?」
「在下……」張天佑期期覺得難以啟齒。
「怎樣?」
「在下……只是想請教姑娘芳名!」
紅衣少女冷若冰霜地道:「總得有個原因的吧?」
張天佑俊面微微一紅,隨即坦然道:「在下想結識姑娘。」
「結識,哼!閣下大概看錯了人!」
「看錯了人?什麼意思?」
「姑娘我可不是路柳牆花。」_
「不!姑娘錯會意了,在下的確……」
「閃開!」
嬌斥聲中,一條八尺長的軟鞭,兜頭卷到,勢道十分驚人。
張天佑面色一變,伸手迎著鞭影抓去。這種軟鞭,屬於外門兵刃,若沒有相當修為,決不敢使,但敢以空手抓鞭,顯然這張天佑的修為也是有了相當火候。
但那迅雷疾電般的鞭影,卻中途變勢,掃向馬股。這一著,可說相當捉狹,張天佑雙手出手抓鞭,業已放了緩繩,要控馬閃避,勢所不能,格拒也已無及,「啪!」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抽在馬股上。那馬負此劇創,悲嘶一聲,揚蹄發狂地向前奔竄,張天佑伸手撈韁沒有撈住,馬兒真的成了無羈野馬,喝斥自然更是白費氣力,只好伏身鞍橋,任其所之。
也不知奔了多少里程,馬兒狂性稍斂,張天佑這才滑向馬頸,抱住馬頭,全身下墜,硬生生地控住了坐騎。掉頭一看,馬股上鮮血淋漓,皮開肉綻,一條縫足有一尺長,這一鞭抽得可真是不輕。他自嘲地發出了一聲苦笑,取出傷葯,替馬敷上。顯然,這馬不經休養,是無
法驅馳的了。
想了想,把馬背上重要的東西取下,揣在懷中,然後輕輕一拍馬背,任馬自去。
這的確是咎由自取,但這口氣卻實在吞不下去。
四望一片荒涼,他已不知身在何處,他想去截紅衣少女,卻難辨方位,發了一會呆,大概估量著來時的方向,盲目奔去。
奔了一程,官道在望,精神不由一振。
驀地——
兩聲凄厲刺耳的慘號,遙遙破空傳至。
張天佑心頭一震,剎住身形,兩聲慘號之後,卻再也沒有聲息,他辨了方位,
彈身便朝右側方的一片密林馳去。
身甫入林,一幅慘象,驟呈眼帘,他不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