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正式的告白儀式
周末的早上總是很舒服的，外面陽光還不錯，曬得人身上懶懶的，屋裡的暖氣也夠足，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給足了裴顏清和言敬惟他們兩個人躺在家裡不想動的理由。
好不容易周末兩個人可以休息一天，各自抱著手機癱了一上午，說實話躺得都腰疼了呢，躺到快中午的時候，裴顏清終於起身去了洗手間，對著鏡子一通捯飭。
「喂，言敬惟？」
「嗯？」言敬惟聽到之後，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緊接著不到一分鐘，裴顏清就聽到了趿拉拖鞋的聲音，離著自己越來越近，然後鏡子里就出現了一個頂著雞窩頭，半睜著眼，打著哈欠靠著門的糙漢子。
「喂，言敬惟，我想剪頭髮。」看到言敬惟走向自己，裴顏清隨手撥拉著自己的頭髮。
言敬惟聽到裴顏清略帶撒嬌的語氣，受用極了，盯著裴顏清的頭髮，回應道：「哎，這也不長啊，這不剛到肩膀么？」
「我覺得有點長了，我還是喜歡短點兒的，正好下午也沒事，咱倆出去吃點兒東西，然後去把頭髮剪了，我看你的頭髮也該修了，正好，咱倆一塊兒。」
「嗯……不要。」言敬惟湊過來把頭靠在裴顏清肩膀上，拉長了聲音說道。
「為什麼呀？你不能老在家憋著啊，天氣這麼好，出去透透氣唄，你不喜歡見生人，那咱們去你們言氏旗下的那家私人理髮店去剪好不好？嗯？」
裴顏清反手胡嚕一把他的雞窩頭，用著像是哄小孩一般的語氣說道，真是不知道平日里在外面那麼叱吒風雲，說一不二的言敬惟，私底下怎麼就這麼小孩子氣。
「不要。」言敬惟還是不願意，他一動，下巴上的胡茬扎的裴顏清脖子痒痒的。
「那言敬惟你先把鬍子剃了好不好？扎得我脖子癢。」
聽罷，言敬惟也不動，反而變本加厲地在裴顏清的脖子間蹭了幾下。
「喂，言敬惟，癢死了~~」
「嗯？那你親我的時候，你也沒覺得癢啊……」言敬惟繼續大言不慚地說道。
「嗯？言敬惟，你不要瞎說話，快點，別磨嘰，周末人多，晚了那家店裡就人多的進不去了，快，起來穿衣服我們走。」
「不要，我不去。」
「為什麼啊？」言敬惟這個孩子脾氣啊，得哄。
「我不想讓你剪頭髮，我喜歡你長頭髮的樣子。」
「長發？我都好多年沒留過長發了。」
「那我就是想看你留長頭髮，就跟你之前上大學那時候那樣的，我都沒有見過呢。」言敬惟一副十足的不講理的樣子。
「行，那就不剪吧。」裴顏清也拿他沒有辦法，只得作罷。
之後裴顏清都沒剪過頭髮，果然留了一頭長發，裴顏清曾經問過言敬惟他為什麼喜歡自己留長發的樣子，但是言敬惟卻什麼也不說，每次都是支支吾吾地搪塞過去了。
有天晚上，裴顏清都睡了，言敬惟還醒著，他隨手挑起一撮裴顏清的頭髮放在手裡繞著玩，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留了長頭髮，我愛你的地方就可以多一點了呀。」
言敬惟其實知道自己一直欠裴顏清一個正式的告白，一個正式的求婚，他知道雖然裴顏清嘴上不提，但是女孩子肯定都很重視這些儀式感。
所以言敬惟偷偷策劃了一場告白，裴顏清站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她清楚地知道推開這扇門之後會發生什麼，她和言敬惟一直都在等待的一天終於來了，女人的第六感天生就恐怖到讓人害怕。
當她把大拇指放到指紋驗證器上的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不矜持了，就因為言敬惟的一句話，自己就毫不推辭地跑上門來聽他告白？
裴顏清你到底是有多迫不及待，你真的是完了。
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在鄰居家門口惡作劇的小孩兒，按完門鈴后打算飛快地轉身跑開。
然而她連身子都沒完全轉過去，身後的門就打開了，而裡面的人似乎一直都守在門旁邊一樣，不然門怎麼剛閃開條縫兒他就出來了？
言敬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告訴裴顏清，那天他在門口玄關處的台階上坐了多久。
「你要去哪？」言敬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裴顏清背對著他懊惱地呲牙咧嘴，心裡罵自己，想要聽表白的人是你，想要逃跑的人還是你，裴顏清你到底要怎麼樣？
言敬惟看著自己面前像一尊雕塑一樣的裴顏清，即使是背對著自己，他也能把裴顏清現在臉上的表情想象的一清二楚，他太了解她了。
「你再扣，你的褲縫兒你可能就要露大腿了。」
「你才露大腿！」裴顏清唰的一下轉過身來，下意識地就反駁他。
然而當言敬惟的面容就這麼隨著一個轉身瞬間撞進眼帘，裴顏清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顫抖了。明明從在一起這麼久了，這才幾個小時不見不見，怎麼這會兒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這是裴顏清五分鐘內第三次嫌棄自己了，都怪這個什麼破告白。
言敬惟看著這個一點就著的小炮仗笑了，他不想把這一切搞得太僵硬，即使他自己已經僵硬到爆炸了。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裴顏清的視線，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幾乎要把眼前的這片空間給掃視個遍了，然而就連餘光都不肯落在自己身上。
這倒讓言敬惟輕鬆了，讓他得以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幾個小時未見的人，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甚至比平時看起來還精緻了幾分。
他早就知道心情失常的人不會只有自己，然而當看到裴顏清過度亢奮的憔悴感時，言敬惟心疼的還是懷疑兩天前的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
裴顏清覺得在言敬惟面前維持表面情緒太難了，可能她在別人面前都要保持著幾分嚴謹，然而在言敬惟身邊，裴顏清渾身的弦都散得十分鬆弛。
現在緊繃繃的感覺簡直是糟糕透了，他不禁想問問自己，難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怎麼還不如之前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感覺好呢？
難道一個表白就這麼重要嗎？難道就非要把所有的話都說明白嗎？這樣真的對嗎？兩個人就這麼沉默地站在門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