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刺李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李府內,李平正在發泄,兇狠的神情好像要撕碎眼前的所有事物,前來報信的下人已經被他親手打死拖走了。
似乎還不能解恨瘋狂的砸著廳中擺放的名貴瓷器,這些名貴瓷器在他眼中變成了發泄的對象,府中的下人們早已經遠離了這裡。
「那個小畜生怎麼敢,他怎麼敢」李平猙獰的嘶吼著,沒有人可以挑釁他,這些年他虐殺了無數稚童,那些螻蟻一般的凡夫俗子在李平看來他們生來便是卑賤的。就應該成為修士的奴隸,能死在我李平手上是他們的榮幸。
但是現在居然有人為了那群豬狗不如的凡夫俗子殺了他手下的管事,雖然這個該死的管事也是廢物。但那是他李平的臉面,在外面代表的是他李家二房。
此時竟然被人殺了,而且那個殺人的小畜生居然還大張旗鼓的找來了。李平認為這是對他的一種羞辱,當著整個望海城所有螻蟻的面羞辱他。
更可恨的是他的大伯那位李家家主,把家族金丹修士派來之後又叫了回去,這是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該死,你們都該死。」
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李家少爺哪裡受過這樣的氣。所以他恨,恨不得殺光這些人。
「那些擄來的孩童難道只有我二房獨佔了嗎?大伯他怎麼能……」
「閉嘴」
「你難道想死么?」
就在李平逐漸瘋狂的時候,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將要說出口的話。
一臉陰沉的李新成一直坐著,面無表情的看著兒子發泄著。哪怕剛才那個下人就在他面前被兒子活活打死,他都沒有制止。
甚至都懶得看一眼,但是此時李平口中針對的那個人是他大哥,那個幾十年來一直壓在他頭頂的一座大山,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整個望海李氏的家主。
所以他必須出聲打斷,而且不得不這樣做。家主的威嚴不可觸犯,違者家法伺候。況且李平還是一個小輩,膽敢以下犯上的話請出家法就能讓他丟掉半條命,這些年死在家法之下得李家子弟也不是沒有。
似乎也想到了家法的恐怖,李平瞬間清醒過來,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打濕。滿臉恐懼,兇殘的目光左右巡視,相信這時候只要還有第三人在場,他就會撲上去殺人滅口。
「父親,那現在怎麼辦?」終於恢復了理智的他聲線有些陰柔。
「等人來了,殺了便是,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罷了。」李新成眼含殺機語氣卻格外平靜。
「誰殺誰?」
一襲青衫的雲寧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外,打斷了父子二人的談話。此時的雲寧眼神明亮,似乎還有閑情雅緻觀賞著李府內宅的景緻,只聽他慢悠悠說道:「倒是一個不錯的埋骨之地」
「你就是那個小……嗷~~」
話還沒說完的李平突然發現自己的一條手臂掉在了地上,殷紅的鮮血噴濺而出,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過去,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怎麼會這麼快」
李新成心中一緊,剛才的變故發生的是在太快,讓他都來不及出手救援。就只見那個小畜生沒有任何預兆的衝勁來,然後他只看見白光一閃,兒子李平的手臂就被砍斷了。
見到兒子受傷后李新成殺機暴漲,一掌拍向站在廳中的少年,掌風襲來雲寧身後的木椅瞬間粉碎。
這還不算,一抹寒光快若閃電出現在了他后心附近,這是修士的御物手段。寒光中帶著翠綠,還未接近便有腥風傳來,顯然帶著劇毒。
兵!
雲寧也不閃避,雙指下劃一抹白光浮現,同時腳下猛的一震整個人消失在原地,身後寒光頓時撲空。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李新成身前三步。
中!
「咔嚓」骨骼碎聲中李新成倒飛出去撞碎無數座椅,在半空中留下一連串的血霧和少許內臟碎塊。
「居然穿了護甲」知道此時雲寧才說第二句話。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一個差一步就結丹的修士都沒有反應過來。快到李平的慘嚎還在大廳中回蕩。
「你是……武夫?」躺在牆角的李新成雙目瞪得滾圓,血水不停的從口鼻中湧出。喉嚨中發出一陣「嚯嚯」聲,很快便咽氣了。
李新成的死完全可以說是由於信息不對等而造成的,修士的肉身本就十分孱弱,一旦被武夫近身後果可想而知。況且他只是一個築基期修士。
修士被武夫近身果然想活都難啊,雲寧嘴角微翹,目光轉向斷去一臂的李平。
此時的李平雙眼無神喉嚨中發出一連串「咯咯」聲,無盡的恐懼包裹著他不停顫抖的身體。
他眼中神一般存在的額父親居然被這個小畜生在眨眼之間便秒殺了?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可以給你錢,無數的錢財,我……」回過神來的李平驚恐著求饒。
沒有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雲寧屈指彈出兩朵真火分別飛向李平跟李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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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之後的雲寧心中無悲無喜,此時的他對於修士境界的有了直觀的判斷,「看來築基期的修士應該是略微弱於五境武夫的樣子,那麼金丹高手應該就是武夫六境一品的實力」
至於雙方戰力大小因為牽扯的因素的太多暫時不好給出結論。修士手段層出不窮,武夫攻防兼顧,近身之後更是恐怖,所以雙方各有所長,而且對敵廝殺經驗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關鍵時候能夠決定勝負。
還在思索的雲寧餘光瞥到地上一件散發著烏光的寶甲。這就是剛才李新成身上所穿的護甲?
先前雲寧的劍指沒能破開,此時又能夠在真火之下保存完好,顯然是一件寶貝。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客氣了,直接帶走便是。雲寧也不嫌棄直接撿起那件烏光寶甲收好。
今天的望海註定不平靜,先是青衫少年一怒闖進李府。沒過多久一把大火便從府中躥起,炙熱的火光映紅了半個內城。
府內的僕役盡數逃命,一時間長街之上人仰馬翻,待大火被撲滅后原本莊嚴奢華的李府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城中百姓都在暗地裡拍手叫好。
至於個闖入李府的青衫少年則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事後城中有傳言說是李新成在臨死之前點燃房屋跟那少年同歸於盡了。不少人為那少年感到惋惜,在他們心中此時的少年就是英雄。
稍晚,外城一家條件簡陋的客棧內,青衫俊俏少年在靜坐讀書,不過很快少年便皺著眉頭收起手中書籍,起身走向門口。
「這便是經營千年的世家對望海城的掌控嗎?」雲寧有些無奈。
拉開門的瞬間,門口剛好站定一個精壯黑臉男子,正是張家小姐的護衛黑虎,此時的黑虎還保持著剛要抬手敲門的姿勢,見到開門的雲寧后他楞了一下,隨即滿臉崇拜。
「公子,我家小姐有請」黑虎語氣十分恭敬,既是敬畏強者,又是敬佩雲寧的勇氣。
「走吧」雲寧微微頷首示意對方帶路。
雲寧同意去見張若水自然是經過考慮后才做的決定,一是因為對方在這種時候還能光明正大的來跟他接觸,那就是一種誠意。這個情雲寧要領。
二是既然張家能夠這麼快就找到自己,那麼李家還會遠嗎?李新文撤了派去二房的高手那是因為多種考慮。
但若是以為這樣李家不會殺他,那就真的是太天真了。所以這種時候的雲寧就特別需要一個實力強大的盟友。
那麼張家就是最好的選擇,並且雙方都是你情我願。至少在他離開望海城之前都不用在去擔心李家的殺招。
最後一個原因還是因為張家掌握著跨州渡船。這也是雲寧目前最需要的。
他與張若水都不是死板的人,合則兩利的前提下自然不會拒絕對方示好。
這一次跟張若水見面雲寧通報了自己的姓名,畢竟雙方目前算是相互合作的關係,沒有刻意的寒暄,直接進入正題。雲寧坦承告知自己需要藉助張家的渡船去往熒惑州。
「此事過後李家肯定會報復,據我推測李家會派人刺殺你,所以目前暫時住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張若水跟雲寧分析著當下的形式。
「三天後有渡船陸續出發,屆時王家會先行發船,趙家的船也會在隔天出發,張家最後。到時候我會悄悄安排你乘坐王家的船,張家渡船則作為掩護,你看如何?」張若水在很快便做出了一個計劃用來迷惑李家。
「若是不麻煩的話我還是做張家的渡船,正所謂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另外兩家用來掩護。」雲寧也有自己不同意見,不過對面慵懶女子聽完之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便同意了雲寧的安排。
接著張若水又說道:「李新文這人城府極深,為人狠辣,講究一擊必中,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所以這次肯定不會派低級別的殺手來送死,我估計這次刺殺你的人會是金丹高手。而李家目前能派出的金丹高手有兩人,一個是原先被派去二房的成師一個剛結丹的修士。
另外一個是影子高手,結丹二十多年,但是從未在人前露過面,張家的暗探付出了兩條人命的代價才知道了他的存在。
但是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們都不知道。這應該是李家的一道殺手鐧。所以你需要時刻警惕。
至於李新文身邊那個貼身保護他的金丹巔峰修士可以排除,他不可能離開李新文身邊。」
雲寧認真聽著,來自金丹修士的暗殺威脅,容不得他有半點疏忽。不過當下他還有一件事情急需去做,就是讓張若水幫忙準備一間靜室,四變果的煉化需要提上日程了。
四天時間一晃而過,次日清晨經過張家一個客卿幫忙易容后雲寧搖身一變成了名渡船上的隨船僕役,皮膚黝黑十指粗糙,髮髻髒亂一看就是長年幹活的雜役。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響徹碼頭,渡船終於出發了。
雲寧的身份只有渡船管事知曉,這名管事是從小便在張家生養的家生子,深得張若水信賴。
經過培養之後才成為了這艘跨州渡船的管事,此人面白無須,臉上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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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都是一副老好人模樣,眼中不時地閃過一抹精光,根據云寧的判斷這管事至少是築基後期的修為。難怪能夠成為渡船管事。
雲寧被單獨安排在船艙最下層堆積雜物的房間內,在他隔壁就是僕役的集體房間。
不過因為房間限制所以像雲寧這樣被單獨安排的僕役不在少數,全部都被分配在擺放雜物的房間內,有的也會被安排在堆積補給的倉庫里。
經過一天的忙碌之後雲寧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以這艘渡船的速度大概需要三個月之後才會抵達熒惑州,所以雲寧每天晚上都是通過修鍊來打發時間。
整整五天,算上在張家的短暫閉關的四天時間,一共九天時間他才完全消化掉四變果的藥效。而在最後一絲四變果藥效被吸收之後雲寧也明顯感覺到了自身真元變得越發凝練。
原先的真元如果是清水的話,現在他體內充斥著的就是濃稠的高湯,因為真元的質變讓他的修為有了直觀的進步,默默在心中計較了一下,如果現在的他去面對當初在山林中爭奪四變果的六境武夫的話,雲寧有六層把握在不動用煉魂陣的前提下擊殺對方,淡然同樣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在徹底吸收了四變果的藥效后他發現這四變果不單單隻是改變了他的真元凝練程度,同時還讓他的體魄有了進一步的提升。所以綜合來說雲寧的整體實力都提升了一個小層次。
「難怪當初那個六境武夫會為了四變果寧願蹲守三十年,不過最後卻被自己得到了」此時的雲寧心情大好。
一夜無話,第二天雲寧被安排到了甲板上打雜,管事並沒有因為他的特殊身份而區別對待,當然這些都是還在張家就提前說好了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有心人看出端倪。因為誰都不敢保證這艘上就一定沒有李家派來的刺客。
面對一望無際的深藍,跟動輒十多仗高的巨浪,雲寧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大海的威力。
只是傳說中恐怖的海中巨獸倒是沒有出現,更別提神秘異常的蛟龍了。好在渡船有陣法保護,海浪雖然洶湧但是浪花都被隔絕在了渡船之外。
渡船在大海上整整航行了一月,雲寧每晚都在努力修行,時間又彷彿是回到了當初小獨峰上的情景。
每天在甲板上工作完后雲寧都會偷會兒懶欣賞大海上的風景,甲板很寬敞就像一塊巨大的廣場,跨州的船客在日出之前就會聚到甲板上提前佔好位置等著欣賞海上日出。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眼看一抹紅光撕開天邊的黑暗,然後慢慢地一個無比巨大的火球越出海面。
這一刻整片天地都在大放光明,甲板上所有人都沐浴金色暖陽下,這樣的震撼景色似乎不論看多少次都不會覺得厭煩。
有大膽的修士直接盤膝吐納起來,不過沒敢入定太深,這些乘坐渡船的修士有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去往別州,當然也有一部分凡夫俗子,只是每當這時候普通人很少會來甲板湊熱鬧。
經常做跨州渡船的凡夫俗子對於那些神仙一般的修士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更清楚這些修士的脾氣,知道自己這類凡人在修士眼中跟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不小心惹惱了某位「老神仙」的話那可就完蛋了,雖說渡船上不可隨意出手傷人,但是你總有下船的一天不是?
曾今就有一個做跨州買賣的商人在渡船上惹惱了一位修士,結果下船之後便被那修士悄悄尾隨。
整整十年時間,這商人每天出門必踩狗屎,喝水都有好幾次被嗆的快要窒息。
要不就是夜間夫妻行房的時候突然有個慘白鬼臉出現在床頭,嚇得商人一股涼氣從尾椎直串腦門,那場面光想想都讓人崩潰。
發展到最後商人不管做什麼都倒霉,整天神神叨叨跪院子里磕頭求饒,也沒人搭理他,最後家也散了人也瘋了那修士才離開。
這商人的遭遇也成為渡船上的一個笑談,當然這還是好的,要是不小心惹到那些弒殺的邪修,那真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說不好還要連累全家老小都被殺死,邪修可不在意那虛無縹緲的天道規矩束縛,他們本就是也邪入道,走的就是天地不容的斷頭路,能逍遙一天是一天,動輒殺人本就是邪修的家常便飯。
別說凡人,很多時候就算是修士也很少主動跟邪修結仇,要是實力比對方高還好說,直接打殺了就是。
但要是殺不了那你就等著吧,十年,百年無休止的糾纏廝殺,跟你有關的人也會在他報復的名單裡面,真是比踩進糞坑還讓人噁心難受。這就是邪修!
當然除了前兩者之外反而是武夫最能讓人接受,武夫境界攀升緩慢每一境都是水磨工夫,且武夫壽數短,往往有的武夫修行到高深境界之後也會因為年歲太高而導致氣血衰弱。
與人廝殺雖說戰力極高,但是每次廝殺過後都會損耗氣血,所以武夫極少會主動與人結仇,更別提那些動不動就生死自負的廝殺了。
有時候雲寧也會想武夫之所以短壽是否跟他們從不在乎天道因果有關?若真是如此那對於武夫來說這也是一個死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