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 江南的美
李香君反駁說:「讓我上吊,我怎肯。讓他來,我們姐妹,憑什麼聽他安排。」
「大掌柜已經去了碼頭,今晚就乘沉壁號去上海了。兩位姑娘若是要與他爭辯,明日趕去上海辯就是了。」趙長水說。
「不要臉。」卞玉京怒聲說道。
趙長水說:「是,小人不要臉。」
「我說你家大掌柜不要臉。」卞玉京立刻說。
趙長水捂住嘴不笑出聲來,他也覺得李肇基夠不要臉的。
即便是臨近夜晚的華亭,依舊是極為繁榮的,松江府是大明的後起之秀,其經濟發展,已經把南京之流甩在身後,能與蘇州並齊。華亭與上海兩縣,都是大明賦稅排名前十五的大縣,由此可見一斑。
李肇基已經過了酒勁,在街道上一路轉著,最後騎馬來到了碼頭,一路顛簸,汗水涔涔,上了沉壁號。
程璧把沉壁號交給了李香君二女,因為覺著自己是個商人,俗套了些,因此裡面的家眷物什一概搬走了。這些時日,二女對這裡進行了重新布置。變的繡戶綺窗,又因遠山近水,頗有一派如詩如畫的園林景象。
而沉壁號上單有李肇基的書房,卻是頗為簡樸,除了筆墨紙硯,並無其他,畢竟李肇基還從未在這裡住過。
原是二女想著李肇基來,可住在這裡,因此一早就被李肇基的親隨接管了,誰知道,李肇基來了華亭,卻是安置了其他人入住其中。
按照親隨的引路,進入書房之中,發現一個女子正站在一幅畫前觀賞,那畫是李香君所作,用墨秀潤淡雅,描繪的是江南的雲煙江景,沿海的波濤萬里,在最上一角,卻有白帆隱現。
聽到腳步聲,女子一回頭,看到李肇基,問:「你是何人,敢上這艘船來?」
這女子二十來歲,身材嬌小,有著豐厚的長發,臉蛋白凈細膩,一雙大眼,顧盼含情,但眉眼之間,多了些驕狂和高高在上。
「我為什麼不能上這艘船?」李肇基笑著問道,直接坐在了椅子上,饒有興緻的看著這女子。
這女人便是李肇基的好友,大明弘光皇帝送給李肇基的禮物之一,秦淮八艷之一的顧眉。
她本嫁給了與錢謙益齊名的龔鼎孳,但龔鼎孳卻被擄去做了漢奸,與錢謙益家一樣被抄家,柳如是和顧眉被弘光朱由崧相中,但被士大夫阻撓,不能入宮,於是送給了李肇基。
但她沒有柳如是的好運,柳如是的丈夫是錢謙益,那是鄭森的師父。雖說沈猶龍為了剷除政敵,直接給錢謙益安了一個漢奸的罪名,但鄭森是不信的,他堅信自己的老師是被強擄去了遼東,是被迫當的漢奸。
鄭森有意解救柳如是,卻被皇帝搶走,又聽說送給了李肇基,因此出面,李肇基看在他的面子上,送柳如是回了南京。
據說柳如是住進了李香君的媚香樓,而李香君卻住了柳如是的故居南樓,二女也算換了家。
李肇基放歸柳如是,一是看重與鄭森的友誼,二則是欣賞柳如是氣節。顧眉兩者都不沾,自然也就被留下。
起先她與李香君二女住在南樓,但李肇基得知后,將其另行安置了。這次李肇基回上海,自然要把朱由崧送的禮物帶上享用了,因此她被安頓上船,與伴在李肇基身邊的陳圓圓住在一起,今晚一併去上海。
「這是東方商社李大人的船,船上安置的是他的女眷,你是何人,也敢侵犯?
快些滾出去,還能保住性命,不然,我讓人打斷你的腿!」顧眉冷冷呵斥,一副兇悍霸道的模樣,更讓李肇基相信,這女人能位列秦淮八艷,靠的也就是美貌和才學,性格、氣節這些,與李香君她們是比不上的。
李肇基雙手抱胸,笑道:「你,讓人打斷我的腿。我倒是不信了,外面人會聽你的話,你是何人?」
顧眉:「你問我是何人,這是李大人的船,艙里住著李大人的女人,你說我是何人?
外面都是李大人的手下,自然要聽我的。」
李肇基哈哈一笑:「有趣,有趣。」說著他起身來,環繞顧眉走動。顧眉雙手掐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昂首豪氣。
李肇基不免感慨,這可真是一位成熟動人的風韻婦人,婷婷如弱柳之姿,肌膚吹彈可破,頗為動人。
「你就是顧眉咯?」李肇基淡淡問道。
顧眉問:「你怎知我的名字?」
李肇基說道:「有人把你送給了我,我便是你的主人,李肇基。」
「呀!」顧眉嚇的向後縮了縮,她轉向門外,卻見門外負責看管的親隨悄步離開,顯然證明了李肇基所言非虛。
「奴不知是大人到了,還以為是......。」顧眉跪在地上,小心應對。
李肇基攤開手:「起來,扶我更衣洗浴。」
屏風之後,有巨大的木桶,顧眉招呼人準備了熱水,熱氣在裡面蒸騰,滿是繚繞的煙霧,玫瑰香氣沁人心脾。
顧眉站在李肇基面前,為其退去衣裳,扶著李肇基進入木桶之中,李肇基一屁股坐下,濺起無數的熱水,潑灑了顧眉半身,打濕的衣服立刻貼在身上,更見少婦的珠圓玉潤,那種豐潤,猶如一匹胭脂馬,令人有馳騁的野望。
而顧眉的,非但沒有羞澀躲避,反而挺胸上前,輕輕為李肇基擦拭著。
李肇基反而不著急了,享受著酒後的熱浴,到洗完了,他走出浴桶,披上浴巾,問道:「陳氏在哪個房間?」
「大人跟我來......。」顧眉引著,進入了到了二樓一處比較偏僻的艙室。
這是李香君二人的船,李肇基自然不會讓旁的女人住她們的房間,因此顧眉和陳圓圓都安排在偏僻無人的客房裡。
進了房間,顧眉往裡一看,說道:「大人,圓圓妹妹已經歇息了。」
李肇基也看了一眼,月洞牙床上,陳圓圓已經休息,李肇基微微點頭,顧眉輕聲問:「大人,要不要把她叫起來?」
李肇基看到陳圓圓身體靠內,還有一床薄被在一側,問道:「你也在這個房間住嗎?」
顧眉點頭:「是,外面人是這麼安排的,說不要動太多的東西。」
這正是李肇基的安排,他坐在椅子上,神色似有不悅,顧眉立刻跪下,說道:「方才是奴家衝撞了大人,請大人恕罪。」
李肇基微微點頭,托起她的臉,說道:「我也在想,怎麼罰你。」
顧眉感受到了李肇基手上的熱度,伸手托住他的大手,輕輕在臉上摩擦著,臉上卻如花朵綻放,紅暈一片。
柳如是很有氣節,當初被送來,聲言若為人欺辱,甘願一死。李香君和卞玉京,一個溫婉動人,一個明媚大膽,和李肇基之間卻缺了些實質。
陳圓圓逆來順受,送給吳三桂她便伺候吳三桂,被劉宗敏搶走,她便伺候劉宗敏,為李肇基所獲,她便一心侍奉李肇基,無所求,無所願。
唯有顧眉,貪心而大膽,已知李肇基聲名在外,大業初成,今日更見他壯碩魁梧,顧盼豪氣,比之龔鼎孳那等老頭更有男子氣概,她又沒有什麼道德潔癖,如何不心動呢?
「奴家隨便主人處罰,奴家都受著,只請主人憐惜則個.......。」顧眉輕聲說話,婉轉誘人。
李肇基聽了這話,嗅到她身上的香氣,一時呼吸都粗重了,直接把顧眉攬入懷中。
「主人,圓圓還在呢?驚醒她可怎麼辦?」顧眉趴在李肇基肩頭,輕聲問。
「那你便聲音小些,若是驚了,便再罰你。」李肇基說。
顧眉忍不住往裡間望了一眼,不僅沒有阻止,反而更是激動,這如偷情一般,讓她倍感刺激。
一曲鶯歌隨風船,一匹胭脂馬中箭。
裡間正在休息的陳圓圓果被異響驚醒,趿拉著鞋子掀開了珠簾,就見椅子上,一個虎軀震顫,一個金蓮高舉......。
「啊!」陳圓圓忍不住驚呼一聲,見二人看來,跑回床上,用薄被蓋住腦袋。
但卻是躲不過了,李肇基今日已經被人壞了一次好事,又如何還能重蹈覆轍。
隨即,顧眉被抱到了床上,陳圓圓身上的被子掀開,一女臉色如海棠帶雨,一女眼眸春潮蕩漾。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到無花空折支。
三日後,沉壁號抵達了上海。
李肇基倒也沒有沉迷這兩位的美色,縱然她們也喜歡沉壁號,但卻還是被安頓到了上海縣城的一處小院里。她們在沉壁號上的一切痕迹都被消除,這艘船,依舊屬於李肇基的兩個紅顏知己。
安頓好后,兩位帶著幽怨的美女也是到了,李肇基仿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現,直接拉上馬車,在城內外閑逛開來。
「你們覺得,咱們那南樓放在哪裡合適呢,隨便你們選,選定了,我派人就買地。」李肇基說道。
卞玉京心裡還帶著氣,說道:「我瞧著縣衙不錯,能買下來嗎?」
李肇基說:「那你來晚了,縣衙被王伯爺搶了做王府。」
忽然李肇基笑了,他想起了後世的一個笑話。說有一個地方請王健,林投資做萬達,王健,林嫌那裡窮,但人家地方政府屢屢邀請,他便讓市場部把地方選在了市政府,結果.......通過了,然後.....賠了。
「你笑什麼?」卞玉京狠狠掐了李肇基一下。
「我想起開心的事,當然要笑。」李肇基淡然回答。
卞玉京敢愛敢恨,李香君卻是大氣些,指著黃浦江畔一處正在動工的地方說道:「我覺著那裡不錯,正好地基被收拾出來,放在那裡如何?」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李肇基立刻搖頭,略顯誇張的說:「不僅那裡不行,那裡周邊三里內都不行。」
「為什麼呢?」
李肇基說:「那裡是我剛剛開發的一塊地方,是要建立講談社,供江浙貧寒子弟讀書的地方。
將來那裡到處都是讀書人,個個衣冠楚楚,人人能詩善對,又都會裝君子,你們兩個住在附近,豈不是看花眼,若是被人騙走了,我豈不是給別人做嫁妝,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