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結下恩義

第九章 結下恩義

東方號的甲板上。

桌子拼成一排,盤中肉厚,酒杯散香,倖存的水手們圍坐在了桌子旁,眾人臉上掛滿了笑容。

「頭領到。」劉順在甲板上唱了一個肥喏,李肇基從船艉樓里走出來,身邊跟著劉明德和陳六子兩個人。

白日間的一場戰鬥已經結束,李肇基等人不僅重創敵人,成功脫險,還繳獲了一艘船和兩桶金銀,收穫頗豐,雖然無法全殲敵人,報仇雪恨,但兩艘英國船已經遠遠的落在了後面。

印地號和倫敦號的狀況比李肇基看到的還要嚴重,尤其是印地號,不僅船舵被炸壞了,而且船尾炸裂,不斷漏水,在東方號離開的時候,兩艘船靠在一起相依為命。

現在大家已經安全了,經歷了太多苦難與生死的水手們,此時心情無比歡喜。

「多謝頭領救命之恩,頭領公義仁德,日後叮噹福祿綿長。」

「頭領是我等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眼見李肇基出現,水手們紛紛起身,或跪或躬,向李肇基謝恩起來。

李肇基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人,皎潔的月光和燦爛的火盆照亮了每一張臉,很多人的臉上是劫後餘生的興奮,但更多的人則是忐忑不安。李肇基明白這些人的心思,雖然脫險了,但前途堪憂。

大部分人不知道李肇基是幹什麼的,還以為自己被強拉上梁山,當了賊寇,而知道始末原委的,也為今後考慮,這裡的大部分是南洋的水手,是在北大年和會安被騙或者受雇傭上船的,妻兒老小都在南洋,他們想回南洋,但這艘船卻是往北開。

「頭領,您是個善心人,是活菩薩,我們這些人受您厚恩,個個感激,敢問頭領,咱們這是去哪裡,能否請您發發善心,送我們回家。」有一個人膝行到李肇基面前,不住的磕頭。

「你這混賬,是人不是!頭領救你,是再造之恩,你就算是死,都不能報答,現在脫險了,就想回家,你良心呢?」陳六子一腳踹翻了那人,作勢欲打。

李肇基拉住了陳六子,呵呵一笑,朗聲說道:「諸位兄弟,大家都是同患難共生死的,一起從洋夷那裡逃出來,就是個緣分,大家一起喝一杯,聽我說,如何?」

李肇基高舉酒杯,與眾人對飲一杯后,站在了椅子上,他看著眼前茫然的水手們,雖然他們膽小、自私且各有心思,但卻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批結下恩義的人,這裡面的很多人,是有可能成為他將來事業的班底乃至親信。

穿越到這個世界一趟,雖然遭遇了苦難和危險,但生殺予奪的權力卻讓李肇基上癮了。他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就需要聚攏一批人。

飲完一杯,李肇基的臉色嚴肅起來,他說道:「咱們都是反抗洋夷,同患難共生死的弟兄,說實話,我原以為我的反抗會失敗,被他們吊在桅杆上喂鳥,或者扔到海里喂鯊魚,但結果是我們擊敗了他們,掌握了這艘船,也拿回了自己命運的主導權。

是什麼讓我們成功呢?有人說是因為我!但我要說,沒有你們大家的奉獻與犧牲,哪裡會有現在的自由與安全,大家都是好樣的,是真正的勇士,也是我李肇基值得託付性命的兄弟。」

所有人都被李肇基的演講感染,他們站了起來,互相道賀,回味著白日間戰鬥時的場景,而待他們稍稍安靜下來,李肇基又說:「大傢伙是為自己而戰,也是為我李肇基而戰,在血與火中,咱們結下恩義,成了同生共死的兄弟,而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是苦出身,現在活下來了,很幸運,但接下來如何活下去,更是苦惱,而我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兄弟活的艱難。」

說著,李肇基把裝著烤羊腿的盤子拽了過來,把裡面的羊腿拿起來扔給了陳六子,然後搬起一個小桶,把裡面的東西倒進了盤子里。

那東西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其清脆悅耳的碰撞聲更是可以直擊人的靈魂,因為這是西班牙的雙柱銀元,這個時代最有競爭力的貨幣之一,它的出現,讓所有的人呼吸粗重起來。

「我們是兄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每個人在離開這艘船的時候,我都會給你們五個這樣的銀幣,但這些,不是給你們的。」李肇基抓起一把銀幣,高舉起來:「這是給我們兄弟之中貢獻最大,最為勇敢的。

諸位,你們如果覺得自己在這場戰爭中為大家做了貢獻,就可以在這個盤子里抓一把獎勵自己,但你必須在所有人面前講述自己做了什麼,得到兄弟們的認可!」

這話一出,盯著盤子的水手們瞬間被點燃,大家相互推搡,互相鼓勁,而劉順第一個站出來。

「我!」劉順大吼道,他強壯的身體往前一靠,就擠開了擋在前面的兩個人,他狠狠的抓了一把,大聲說道:「我是劉順,打倫敦號的時候,我是第二個跳上去的,我用一把斧頭,砍死了三個洋夷!」

李肇基親自點頭,表示認可,在倫敦號上,劉順與他並肩作戰,他可以為其作證,而其餘人也紛紛贊同。

「順哥兒,我替你作證,若不是你一斧子砍了那洋佬的手,奪了他的長矛,那洋佬非得捅了我的腰子!」一個高大的水手大聲說道。

在眾人的讚許聲中,劉順把一大把銀幣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而李肇基彎腰抓了兩把,塞進了他的懷裡,他大笑說道:「劉順功勞大,他若是拿的少了,旁人如何再拿?」

「正是此理!」眾人紛紛點頭。

劉明德卻站出來說道:「諸位,這一仗,咱們頭領自然沒得說,可在他之下,卻不是我侄子劉順功勞最大,而是陳六子兄弟功勞最大,沒他炸壞了印地號,咱們豈不是以一敵二,若不是他操船技術了得,咱們怎麼能登上倫敦號!」

「是啊,六爺,您功勞大,理應先拿!」劉順是個直腸子,李肇基和陳六子是他最服氣的,一開始他還稱呼陳六子六哥,現在直接改六爺了。

而劉順直接把懷裡的銀幣全掏出來,遞給了陳六子,李肇基卻拉住了他,說道:「六子兄弟的功勞,我是清楚的,這一盤子的銀幣,也籌賞不了他。」

在眾人面前,李肇基解下了腰帶上的鑰匙,這一串鑰匙包括了船長室、火藥庫、金庫等所有重要艙室,是約翰遜留下來的,李肇基遞給了陳六子,說道:「六子,這艘船,你開的極好,從今天起,你就是這船的船長了,東方號,你的了!」

「謝大哥。」陳六子捧著鑰匙,說道:「我的命是大哥救的,我的就是大哥的,不論炸船還是開船,所有功勞,只是為了報恩,不求賞賜。若大哥看的起我,萬要應兄弟一事。」

「好,你說,你的要求,我無有不應。」李肇基豪爽說道。

陳六子大為興奮,跳上椅子,說道:「諸位兄弟,我陳六子這輩子最重義氣,但也是個混不吝的,這輩子,沒服過誰,但咱們頭領,不論智謀還是胸懷,都讓陳六子拜服。能結交這樣的人,我這輩子算是沒白活。

所以,請所有兄弟做個見證,我要與頭領結為金蘭兄弟。」

「好!」陳六子的豪情與爽利讓眾人擊掌稱讚。

劉明德說:「我來見證,只可惜,這裡沒有關二爺的像。」

「我李肇基能有六子這麼個兄弟,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哪裡需要那許多虛禮,誰說結拜要跪關二爺,試問劉關張三人結義,當年跪的是誰?」李肇基的一句話,讓眾人大笑。

他拉著陳六子跪在甲板上,讓劉順遞給二人一碗酒,說道:「今天諸位兄弟見證,咱兩個向老天爺磕頭行禮,喝了這碗酒,就是生生死死的弟兄了。」

「好!結義最重感情,管他什麼禮數。」

咚咚咚.....,二人連連叩首,把甲板磕的咚咚作響后,一碗酒下肚,互道一聲大哥與賢弟,再起身,兩隻粗糙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李肇基端起盤子,說道:「諸位弟兄,你們看了我們兄弟的好,怎麼不來拿自己的好,你們的血可不能白流,更不能讓我李肇基虧待了自己兄弟。」

當下便有一人上前,這人腦袋上捆著繃帶,說道:「頭領,我沒有殺洋夷,但卻毀了他們兩門炮,搶了五桿火槍,不知我能否領賞!」

「那是自然,若非你堵住了他們的火炮,不知要死多少弟兄。」李肇基抓了兩把,塞進他懷裡。

在這人之後,又有幾個人上來領賞賜,其功勞,各有千秋,各抓了一把,但盤中還有一半銀幣,其餘人悻悻不敢上前,有人自忖功勞不濟,也有人覺得與領賞眾人差距太大。

李肇基卻捧著盤子,走到幾個人面前,各拿了幾個銀幣遞給他們,這些人雖沒有立功,但個個膽色不錯,有人隨李肇基登船做了先登勇士,有人射術了得,會用火器,分發這些人後,李肇基說:「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你們幾個人雖沒有建立功業,但卻在陣中受傷,也是難得,這些銀幣,獎賞爾等。」

能得到賞賜的,終究是少數,很多人在戰鬥中尿了褲子,不敢登敵艦,自然得不到賞賜,這些人眼見其他人得厚賞,自己一無所有,很是後悔,眼見盤子里還有不少,眼熱的厲害。

「對自家弟兄,我李肇基從不吝嗇,但也只能給該賞的人,但這錢既然從我口袋裡拿出來,就沒有再塞回去的道理。」說著,李肇基把錢遞給了陳六子,說道:「六弟,咱們這次與洋夷作戰,死了四個弟兄,殘了兩個。

每個戰死的,問明姓名、家鄉,記錄下來,一人給五十個銀元撫恤,殘了的,好好治傷,給三十個銀幣。」

「是大哥。」陳六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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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七海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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