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之道：滅地煞門
腳下的山巒在飛劍下像殘影一樣劃過，華修衣寵溺的摸著妹妹的頭，看著妹妹歡呼雀躍的樣子。
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仇恨。
他輕聲問道：「妹妹，能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嗎？」
華一一聽后一楞，便知道哥哥嘴上說的很是絕情，但還沒有完全忘記鍾師姐。
現在哥哥如此厲害，完全配得上鍾師姐。
她轉過身來，挽著華修衣的胳膊，腦袋靠在上面，輕輕的答道。
「當初要不是鍾師姐，我和娘親可能早就不在了。」
「就在爹爹遇害的前幾天，鍾師姐就把我們秘密送到了這裡。」
「後來哥哥失蹤之後，我們還是被他們找到了，多虧鍾師姐攔著，否則，否則。」
說著說著，便開始哭了出來。
華修衣便將妹妹攬在懷裡，安慰道：「別怕，哥哥在。」
「嗯。」妹妹乖巧的應了一聲，繼續說道。
「他們暗中迫害我們，娘親也是在那時耳朵出現了問題。」
「僅僅一年的時間中，鍾師姐便突破到地級武者，跨入長老的行列之後，那些人就不敢再為難我們了。」
「鍾師姐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來照看我們，聽說現在已經是副門主了。」
華修衣心中有些驚嘆，果然是天才。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而地煞門也已浮現在二人眼前。
這高聳入雲的山峰直插天宮，雄雄威武的地煞大殿看起來也是熱鬧非凡。
今天是地煞門的武道小比，已經結束。
一般通過此次比試，確定晉級入室弟子。
參賽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有著黃級後期巔峰或半步玄階修為。
華修衣冷冷地看著廣場上的數百人，目光變得猩紅起來，他好像看的不是人，而是螻蟻一樣。
直接抱起妹妹，一劍斬出。
口中重重的說道：「受死。」
這一劍，攜帶著滔天的殺氣，裹挾著下方無數的空間氣流。
所有石塊、沙子、樹葉都被捲起，然後化作一團。
開始慢慢地變大，慢慢地變大。
突然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空氣都被震蕩碎了，下方的比武的弟子被擊倒在地，狼狽不堪。
華修衣從天而降，重重地踩在地上，目視所有人，說道。
「我華修衣，前來報五年前之仇。」
「所有地魔門弟子前來受死。」
「你們這些廢物一個一個上嗎？倒不如一起上好了。」
說完便放肆的大笑起來。
眾弟子從地上狼狽爬起來，這一劍看似威力很大，卻沒有殺死一個人。
眾弟子也知道，此人已經有了地級武者以上的修為，憑藉他們，是萬萬不可與之為敵的。
但還是有兩個帶頭的弟子站了出來，挺起胸膛，瞪著華修衣說道。
「前輩實力高強，我等雖非對手，但若要辱我門派，我等，雖死無憾。」
「雖死無憾。」
附和的人雖然不多，也有幾位俊逸非凡的年輕弟子是錚錚鐵骨。
「況且前輩乃地級高手，如此以大欺小，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他默默的念了一遍。
「又是成何體統，他立馬便想起了五年前的屈辱時刻。」
當時他弱小無助，明明沒有犯錯，只想為父親討個公道，卻被廢去丹田內力，逼得自己吞毒自殺。
而今天，他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部奉還。
華修衣不再和他們廢話，直接一道劍氣揮出。
此劍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直接斬斷了矗立在廣場上的地煞門祖師爺石像。
「豎子豈敢！」
「住手！」
姍姍來遲的六位長老，還有一位絕色女子，依然還是沒能阻擋華修衣。
那羊角鬍子的大長老怒道：「你可知罪。」
說著便是一道掌風揮出。
華修衣揮出一道劍氣，后發先至，直接將掌風擊得粉碎。
他死死地盯著這羊角鬍子，只知道他姓楊，大家都叫他楊長老。
當初就是這個楊長老廢了他的功力。
華修衣眼睛都沒看他一下，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個字。
「滾。」
今日他必報此仇。
他的餘光看到了另一個人，那位書生打扮的三長老，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但是為人卻是陰險狡詐。
當初就是他暗中拱火，才讓自己不得不吞毒自殺。
沒想到自己當初陷害他，卻被他擺脫了。
好大的命，不過今天也要到此為止了。
他指著楊長老和那位書生打扮的三長老，說道：「你們二人，一起受死吧。」
華修衣故意不去看鐘仙子，雖然時隔五年之久，可還是忘不了她。
原以為自己已經超脫自身，成為一個真正的修仙者。
看來只是個笑話而已。
楊長老和書生打扮的三長老互相看了一眼，嘿嘿笑道。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那就讓老夫先來教訓教訓你吧。」
說完，楊長老率先跨出一步。
凌厲的掌風頓時向華修衣襲來，可打在身上，卻沒有泛起一點漣漪。
「不可能，怎麼可能？」
楊長老本來胸有成竹，可是僅僅一招，他便失利了，頓時有些慌亂起來。
只好給自己打氣，強裝鎮定說道。
「莫不是以為老夫怕了，你只不過是以武器取勝，到最後還是要死在老夫手裡。」
華修衣感覺這種地級後期修為的武者，實力實在是弱的可憐。
他有些意興闌珊了，就準備送他上路，說道。
「老匹夫，五年前你在此地廢我功力，今日，我也不殺你，只廢你功力。」
「至於你幫地煞門門主殺害我父親一事，我便殺了你全家，以報此仇。」
楊長老聽到此處，有些愣住了。
這個人竟然是華修衣。
他不是死了嗎？
而且他現在的功力，怎麼可能？
楊長老此時已經有些捉襟見肘，朝剩餘五人大喊一聲：「你們還不助陣。」
這一聲，便讓他用盡了全力。
此刻，原本威武不凡的楊長老，此刻像死豬一樣躺在地上。
不到十招，楊長老便被華修衣制住，想當年和他扔華修衣一樣。
他更沒有想到，對面五人，竟然沒有一人站出來幫他。
他將目光飄向五人，停留在鍾仙子的身上，忽然激動道。
「是你，是你！」
華修衣看到楊長老表現的如此激動，順著楊長老的目光，竟然看到了鍾仙子。
兩人的目光頓時匯聚起來。
時隔五年，兩人終於再次正式見面。
鍾仙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麗洒脫，氣質尤人，一身修為已經達地級中期巔峰。
剩下四人，隱隱以她為首。
鍾仙子索性不再躲避，跨出一步，看向華修衣說道。
「沒想到，你也有了今日的成就。」
「當初，是我欠你的。」
「你走吧，我也不再追究此事。」
華修衣盯著鍾仙子，沉默了好一會兒。
突然說道：「鍾仙子，念在你曾經救過我母親和妹妹的份上，今日我不為難你。」
「今日我來便是要報父親和我之仇。」
「所以還請你讓開，否則。」
鍾仙子臉色有些異樣，沒想到如此拂了她的面子。
旁邊一位身形佝僂，黑瘦的新晉長老站著出來，怒道。
「道友，還請適可而止。」
「老夫乃北州蕭寒郡李家二公子座下，鍾仙子已入我李家門下，道友要是再出言威脅，別怪我李家不客氣。」
華修衣冷冷笑道。
「我還以為是你要不客氣呢。」
「你若是不怕死，儘管站出來。」
「別拿背後的勢力來嚇我，在我眼中，都是不堪一擊。」
「若再狂吠，就先斬了你這老狗。」
那黑瘦佝僂長老臉色變得像豬肝一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鍾仙子也覺得丟了面子，接話道。
「華師兄，我再最後一次叫你師兄。」
「李長老是來自東州的大人物，我涼州的武道與東州相比，那不過是螢火之輝與皓月之光對比。」
「所以不要再鬧了。」
「今日我將楊長老交給你，你速速帶他離去吧。」
華修衣看向鍾仙子，真覺得她變了好多，或者說，是從前根本沒有看清她而已。
「你是要借刀殺人吧？」
「為了奪取地煞門的利益。」
「而且我聽說地煞門的狄門主早已加入涼州天級宗師武道聯盟。」
「我今日殺了他的狗腿子，你們還要借他們的刀來殺我吧。」
說話的時候眼睛迸射出一道光芒，死死地盯著鍾仙子。
只聽他繼續說道。
「我可真沒想到，這便是大名鼎鼎的鐘仙子，果真名不虛傳呢。」
「可是你錯了，我今天來，是針對你們所有人的。」
「地煞門，今日我必滅。」
「你們一起上吧。」
說完，一腳踢在腳下楊長老的丹田之處。
楊長老飛得好遠，就要撞入幾人懷中。
「小兒，你好狠的心呢。」
「我與你勢不兩立。」
「你就等著涼州天級宗師武道聯盟的報復吧。
「你雖然也為天級，可整個涼州足足有數百位。」
「你必死無疑。」
「哈哈哈哈！」
楊長老哪裡能夠知道，華修衣可是修鍊劍道的劍靈之體。
只要給他足夠時間提升修為，殺穿整個涼州都不在話下。
華修衣收回寶劍，左手輕輕撫摸，溫柔地說道。
「今日，你辛苦點。」
「替我將他們全部斬下。
忽然無數道劍氣揮出，五顏六色的光芒迸射四方，瞬間染紅了青天。
無數的黃級弟子發出異樣的慘叫。
「我的手！」
「我的胳膊！」
「我的眼睛！」
「該死的，我要殺了你！」
撕心裂肺的痛苦之聲傳遍整個廣場之上，在月色的映照下更顯凄涼。
「此子天級修為無疑，我們一起上。」
「一起上，擺成劍陣，合圍他。」
「就算他是天級又如何？」
「讓他嘗一嘗我們的地煞劍陣。」
除了鍾仙子，四人瞬間佔據了陣眼。
風火雷電四位各有一位長老把守，以枕戈待旦。
劍陣生成，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瞬間將華修衣籠罩起來。
四人便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天級修為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小娃子而已。」
「就算他得到機緣，有了如此功力，可沒有心機，還不是任我們魚肉。」
「稍後，我們就再次廢他丹田。」
「沒錯，他的寶物應該就是他手中這把劍了。」
「也不枉我們當初勾結妖獸，陷害他父親。」
華修衣此時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把四人當回事。
嘲諷道：「你們說夠了嗎？」
「說夠了，就去死吧。」
他的眼中迸射出白色的眩光，直接打在手中的寶劍上。
寶劍頓時變成十幾丈，攜帶著威天的氣勢。
而他則輕輕地揮動寶劍，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瞬間斬破了光幕。
四人倒飛出去，咳出一大口血來。
三長老也不例外，他看向華修衣一眼，神色忽然變得異常起來，眼珠子賊溜溜的轉動。
他大聲叫道：「再結劍陣！」
不等說完，便立刻從手中拋出兩顆霹靂彈，白煙瞬間便包圍了他。
不一會兒，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憐剛才想要再結劍陣的另兩位長老，被華修衣劈成了兩半，最後只在死前說出最後一句話。
「我好恨！」
「我好後悔！」
「饒命！」
可哪裡容得他後悔。
華修衣目光凜凜，開始注視全場，只有鍾仙子和那位來自東州的挂名長老站立在前。
忽然說道：「還要打嗎？」
鍾仙子意味深長地看了華修衣一眼。
說道：「華師兄，今日你的目的已經達到。」
「可以說，現在的地煞門已經是名存實亡。」
「至於這些低階弟子，還請師兄仁義，放過他們。」
華修衣的心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可能是那位狄門主不在，沒有真正殺了他吧。
也可能是太過簡單了吧。
看著一地的殘肢碎骸，他甚至有點噁心。
他剛想說話，卻聽到那李家長老在那裡嘲諷道。
「道友，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否則得罪了我李家，滅了你們整個涼州。」
華修衣收攝了心神，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有人敢如此挑釁於他。
既然如此，那他就去死吧。
一道無形劍氣劃過，那李姓長老的喉管立即飆出一陣鮮血。
李姓長老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嚨。
「你，你，你！」
卻是連最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看到如此景象，鍾仙子一愣，恍然說道：「你真的殺了他。」
華修衣嘴角微微上揚，卻笑道：「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
「華師兄，此話何意？」
「沒什麼意思。」
「那華師兄可要小心，雖然李家在東州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家族，族中可是有兩位超脫天級的武道高手。」
「多謝告知，不過，也無妨！」
「華師兄多保重，小妹告辭了。」
說完便消失在天際。
華修衣忽然凌空飛渡，划拉出一道劍氣，將大殿上的牌匾斬落。
口中振振有詞，聲音響徹雲霄。
「今日我華修衣滅地煞門，只因謀害我父親在前，殺害我在後，有因必有果。」
「你們這群人，如果自願脫離地煞門，我便放你們離開。」
中間有位俊逸青年說道：「今日前輩依仗強大，滅了我地煞門，若有來日，我一定找前輩報仇。」
華修衣卻笑道：「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
「你儘管來找我，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因為我有我的道理。」
「我之道，不為仙，不為天，只為親，只為友。」
「我之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我之道，縱有萬千強敵，我自一劍破之。」
「我之道，弱則獨善其身，強則兼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