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爬出來求救
「呃……」
一聲慘痛吟叫,許樂咬牙艱難的爬了起來。
舉目四望,一片凄慘,遠處烏煙滾滾,近處屍橫成山,空氣中瀰漫著書皮和布料燒焦的味道,偶而還能聽到幾聲悲鳴的馬叫聲……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落地三連問。
稍作觀望,他剛抬步走動,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痛,低頭一看,一把卷了刃口的大刀直插入在他的腳面上,而刀柄上還壓著一個死人,那人背後插著桿紅纓槍。
「瑪德,我呸。」
許樂狠狠的罵了一句,又把嘴巴里的臟泥土灰吐了出來。
他稍微用力一吐,感覺腦袋脹脹的,用手一模,紅色的血夜瞬間染紅了他整個手掌。
「看來是腦袋受傷了,完全記不得所有事情了。」
許樂一邊虛弱的說一邊慢慢的,艱難的把那屍體從刀柄上移開。
他發現躺在這裡的屍體,身上穿的是兩種款式的鎧甲,那壓在刀柄上的屍體,明顯和自己身上的衣服不一樣。
緩緩的深吸一口氣,猛然一下拔出來插入腳上的刀。
「啊……哦哦,噢噢,我考,疼死我了。」許樂疼的齜牙咧嘴,就地抱著自己的一隻腳坐了下去。
「咦?我為什麼要說我考呢?我考是啥意思?完了,我好像啥都不知道了!」
撕下衣服一角,簡單粗暴的把受傷腳綁了起來,腳疼的讓他走不了路,天色慢慢的暗淡了起來,許樂隨手拔出那把插在屍體上的紅纓槍,試了試手感,還不錯,蠻結實的,用它來拄著往前挪步。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所過之處竟都是屍橫遍野,天色已經完全黑暗,月光照應河裡,隨著水波紋泛起一亮一閃的暗光。
許樂朝著河邊走去,寬衣解帶用水簡單的洗刷了一番。
「嗯?許樂,先頭兵。」許樂撿起腰間掉落出來的一塊木製腰牌看著說道。
「我叫許樂?是一個沖在最前面的先頭兵?」他邊是又翻開背面看。
「比奇,趙印。」
背面是一個類似於印章的圖案,圖案里寫著這幾個字。
自己一時想不起來,索性不去想太多,雙手攤開水面,捧了幾口水喝后又踉蹌的住著銀槍往一個方向趕路。
「不行啊,身體太虛弱了,得想辦法找到有人的地方求救才行。」
許樂心裡慌了起來,幾經昏厥,都咬牙挺住了。
「這裡樹木茂盛,雜草成堆,要是倒在這裡很難讓人發現,就算不死,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野狗和毒蛇出沒。」
「老天爺,你想讓我死,也踏馬最起碼讓我知道自己是誰吧,總不能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就嗝屁了吧。」
也許是上天真的聽到了他的心聲,居然在他穿過幾顆大樹后,出現了一條揚長大道。
「駕,駕……」
他聽到了駕馬聲和陣陣馬蹄踏地聲,心神一松,說道:「終於見到活人了,我命有救也。」
說完頭一歪,倒地上了。
只見有兩匹快馬急速向他奔來,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眼看就要被踏馬蹄之下,許樂用最後一絲神識罵道。
「我曹,還有沒有公德心了。」
剛說完他就在心裡默念:「我為什麼要在話前面加,我曹,兩個字呢?」
看著飛馬提蹄從他頭上一躍而過,當時就嚇的,或者受傷過重直接暈了過去。
「停!前面有人!」
後面緊追而來的其他駕馬之人,在快踩到許樂身體的時候急時停了下來。
「唐大人,前面的兩個人很有可能是敵國姦細,我們為何要停下救一個將死之人?」
「身為一方父母官,哪能見死不救!何況他還穿著我方軍甲,一看就是從戰場上受傷至此,待人施救。」
唐山義正言辭堅定道。
「來人,把這位士兵安送回府,我們繼續追擊。」
說完後上馬,一群人又追了出去。
七日後。
比奇國,一偏遠縣城,兌陽縣衙府里。
許樂慢慢睜開了眼睛,稍微扭頭看了看屋裡的環境。
「看來,我還沒死,聽說地府是見不到陽光的,鬼魂也感覺不了疼痛的。」
感受著身體四處傳來的疼痛感悠悠的說道。
睡的太久了,許樂想要撐起身子直直腰桿,「啪」的一聲,什麼東西在他手邊被移動掉了,與地面上鐵盆相撞發出來聲音。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近來了一位侍女。
「公子,你醒啦?我這就去稟告縣老爺去。」
這侍女拿起剛才掉落的水袋,說完這句話就出去了。
留下許樂一人在床上開始想像。
「公子?她叫我公子!縣老爺?難道我是一個官二代!可是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呢?管他呢,反正我是一個官二代……「
人吶,總是喜歡往美好的事情上去想象,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事情,如果是一個縣老爺的兒子,就算去參軍,也不至於當一個頭排兵吧,那就一炮灰式的位置。
沒一會,一臉剛正不阿,眉劍星目的老者走了近來。
許樂一看這年紀想道:「都這麼大歲數了!我該叫爸爸還是爺爺?完全沒有認同感啊!我一點也想不起來,怎麼辦?不管了,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就在許樂意亂紛紛準備開口叫家長的時候,唐山開口了。
「壯士,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裡感覺特別不舒服啊?」
許樂一聽,「啥玩意?叫我壯士!不應該一把抱住我來個痛哭流涕嗎?」
剛才許樂甚至都準備一把鼻涕一把淚來個苦哭大戲了,結果人家開口叫他壯士?
「感情我全想錯了?是我想太多了?」許樂望著進來的幾人一時間不知所作。
「額……你放心在這裡修養,這裡縣衙,很安全,我已經讓人去請醫生了,馬上就到。」
唐山看著許樂發獃,以為許樂還在為劫後餘生而害怕,其實人家在想著叫爸爸。
不多會,一提著藥箱子的老人趕了過來。
」有勞楊神醫了,又要麻煩您老了。」
唐山對著來的老醫生行禮道。
「縣太爺您太客氣了,醫者本該救人也,何況您老還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楊老醫生回禮道。
「您老是本縣出了名的老神醫,我怎敢健忘呢。」
許樂看著面前這二人一來一往的敘舊,咳嗽了倆聲,意思是說:「這裡,喂,我在這裡呢,我受傷啦,麻煩您老先看看我唄。」
「哦,對,快幫看看。」唐山錯身讓道說。
許樂眼一撇想道:「謝謝您老還知道我。」
看著面前頭髮花白,骨瘦如柴,門牙還掉了倆顆的神醫,許樂心裡莫名的緊張起來,「你到底行不行啊?喂,你手都沒洗就來拆我頭上的傷布,哇,萬一感染髮炎了怎麼辦?」
許樂又是一愣,感染髮炎呢?我怎麼脫口而出這樣的詞語?看來自己真的是病的不輕了,整天胡言亂語了都。
經過一番檢查后又把了把脈。
「性命無憂,腳也是肉傷,調理一段時日就會恢復,只是這頭上之傷,恐怕會傷到腦子了,不知會不會對他有大影響。」
許樂一聽這楊神醫這樣說。
「哇,完了完了,我現在就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搞不好以後要住進瘋人院了。」
他在心裡緊張想到。
「那可有什麼藥物又或者請內功高手前來……」
楊神醫擺了擺手:「不是皮外或者內傷,而是怕腦部受的了損壞,在不知明的情況下,冒然出手,恐會傷上加傷。」
許樂聞言,鬱悶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等著掛唄。」
唐山看了看許樂,上前開口道:「敢問小壯士,還記得自己從哪裡而來嗎?」
「位置我不記得了,我醒來的時候是在戰場上,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許樂緩緩開口說道。
「哎……戰亂不止,埋骨不斷啊。對了,這個應該是你的腰牌,給你上藥的時候在你衣服里發現的。」唐山說著將那塊木牌遞給你許樂。
「你是我們比奇國,趙元帥的部下士兵,上面寫著你的名字,你叫許樂,你可有印象。」
唐山望著許樂認真的問。
許樂被他這麼一盯著,不想承認都不好意思了,只好開口道:「我好像有一點點這方面的印象了,但是具體的,我都不記得了,只知道當時跟我一起的有很多人,都在往前沖……」
許樂開始盡量的和稀泥,沒辦法,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不對!你根本不是!」
就在這時候,門外走進來一位公子哥模樣的人大聲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