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軍中文比(下)
就在唐靜開口動怒時,一回頭看到是許樂,便沒開口發怒。
「有什麼事情?」
「哇,你臉色這麼難看,誰惹大小姐生氣了,我去揍他丫的。」
許樂半開玩笑的說道。
「都什麼時候來,還有心胡鬧,沒事一邊玩去。」
許樂見狀,手掌朝她面前一伸。
當看到許樂掌中用木炭寫的字后,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許樂。
「別看我,快上去對啊,懟死對面的老傢伙,沒事,我給你叉腰。」
「你自己為何不上去?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唐靜看著許樂問。
「我又沒內力,估計喊到嗓子啞,江對面也聽不清我說的啥,還以為我方無人呢。」
「哦,不對,在兌縣的時候,明明我是從你後面偷襲你,你都可以輕鬆躲開的?」唐靜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問。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本能的一種反應啊,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再不上去,士兵們都要泄氣了。」
現在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有些士兵低著頭,嘆氣了。
唐靜一步垮上高台,許樂也跟著站到了高台邊上,好方便和她交流。
「怎麼,比奇國的都啞巴了不成?居然無人能對出老夫所出的一聯,還好意思說什麼自己是禮儀之邦,有多少年的文化底蘊,我呸。」
對面還在落井下石般的冷嘲熱諷。
「風雲渡,渡風雲,雲渡風,風渡雲,雲蒸風怒雲風會集。」
就在這時候,唐靜開口了。
比奇國士兵猛的一震,怎麼,有人出來反擊了嗎?
「吆!換人啦?女人……都……出來了?哇,對面用女人耶。」
看到有人能夠對出下聯,是個女聲,就出言不遜道。
「瑪德,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你罵回去,你就罵他出門是不是被狗咬了,為何說話漏風,是不是門牙掉了。」
許樂在一旁氣的大罵。
「你個老匹夫,知不知道巾幗不讓鬚眉,女兵一樣騎馬踏你滄月國。」
還沒等許樂說完,一中年男子大步來到高台。
身形魁梧,一看就讓人很有安全感。
「爹。」
「嗯,靜兒別怕,你只管對死那老匹夫,其他的交給我。」
許樂一聽,叫他爹?
下面士兵高喊:「唐將軍,威武!」
許樂一聽:「他就是唐靜的老爹,唐大將軍啊?!」
「大小姐,哦,不是,唐督察,我有一對,你問對面。」
許樂在一旁小聲喊到。
「天若有情天亦老。」
「快去,對不死他,我讓他喜歡對對子!」許樂急道。
唐大將軍一看,這誰?
「爹,一會再和你解釋,你先擋住他,別讓外人發現。」
唐大將軍身體一側,將袍一甩,將許樂遮擋了個大概。
「來而不往非禮也,來聽聽我們的上聯。天若有情天亦老。」
……
「好句,好上聯。」
詞話一出,兩邊同時安靜了下來。
這可以說是一句話,顯然還有下一句,也可以說是一對子,但是你卻不能用常見的來對它,天對地,老對少,因為它可以是一句闡述的話,也可以說是一中多情的感慨。
所以說,能對,而對不當。
一見這種情況,唐大將便來了精神,叫你剛才鄙視我們,還看不起我女兒。
「我說,對面的,怎麼?啞巴了,還是裝啞巴了?你們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吱一聲啊!都老大不小了,還要出來賺錢養家糊口嗎?現在知道文壇不是那麼好混的了吧!行了,別以後賺著自己老,就出來欺負小一輩了,哎,也不害臊,剛才還說人家怎麼樣,現在人家就出了一個上聯,你們就集體沉默了……」
這唐大將軍是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離譜。
許樂聽完感到汗顏,就這說話本事,自己溜須拍馬都望塵莫及,難怪人家能當上大將軍。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笨呢!從小不好好上私塾,現在好了,人家一招撂倒,就是拉頭豬來都比你聰明,哦,錯了,要拉兩頭豬來,因為一頭豬已經形容不出你的笨了……要不要把答案告訴你啊?!」
唐大將還在瘋狂嘲諷,把之前對面嘲諷的十倍還回去。
滄月國的劉青松,現在被罵的狗血噴頭,卻也只能忍氣受著,還是當著兩軍士兵的面被光明正大的罵,已經氣急敗壞了,他已經不再想什麼下聯答案了,他在想,堂堂一國的將領怎麼會如此的羞辱人,可他偏偏確實拿不出完美的下聯來。
「這根本就不是一對子,不可能有下句。」
他聲嘶力竭的喊到,他作為一國大儒,還是在他擅長的詞對領域,他不相信有人能夠對出下聯來。
「喂,小傢伙,下聯是啥?」唐大將軍很是和藹的蹲下問許樂。
「還沒想到,我還在想。」
唐將軍一聽許樂這樣回答,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不是真的連自己也對不出來吧。
而此時對面見唐將軍沒了聲音,以為被自己猜中了。
「哈哈哈,自己出對子,自己都對不出來,你們看到沒有,就這點能耐。」
就在這時候。
天空飄來幾個字。
「人間正道是滄桑。」
此句一出,全體石化。
只有那滄月國的劉青松嘴巴在喃喃自語。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兩個看似不相關的話會這麼這麼默契的是一對!啊……」
氣急攻心,頭髮炸起,鬢毛齊飛……
雙手抱頭直直從江邊栽倒入水……
隨波逐流……
眼神好的看到有人掉江,大聲嚷嚷了起來。
這次文比試厲害啊,一個吐血,一個跳江。
「我東方慧來會一會你們如何!」
滄月國看到這種情景,想要挽回,立刻又派出一人出來。
司馬徽州大步一踏,來到唐將軍面前行禮。
「大將軍,你且占且休息,讓我來會會他。」
「嗯,好好的教訓一下對面,靜兒,我們先下去。」
唐將軍和唐靜下來擂台,許樂卻還留在原地。
「東方慧,滄月國的第一詩人,我司馬徽州來與你切磋切磋。」
司馬徽州郎聲道。
許樂一聽聲音,司馬徽州就稍低一籌。
對面說話的聲音很有力,就像後面有靠山一樣,響而不散,渾厚有力。
而在看司馬徽州,雖然也響亮,但是沒有有力的聚攏,聲過而散。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比,難道你還以為是兩年前嗎?」東方慧鄙視道。
「休得猖狂,是高是低,一首詩!」司馬徽州激動道。
許樂一看,對方只一句話,就讓你暴躁動怒,這已經是輸了心靜。
「讓你十個呼吸時間,我先來,給我聽好了。」東方慧居高臨下繼續說道。
「初劍征途已無餘,百丈高山一劍開。
聖妝俗夫俱劍冷,一劍寒光血滿月。」
從聽到第一個字開始,司馬徽州就彷彿看見了一把匕首在那遠處空中漂浮旋轉。
慢慢的,他感覺到自己快要喘不過來氣了,像有一座山向他壓來,而在那高山之上,穿著聖人模樣與凡夫俗子一起都在瑟瑟發抖。
終於,那把小匕首動了,來到他的面前,才發現那不是一把匕首,是一把劍,一把可以劈開高山的劍。
一劍過,山開人隕。
「噗通!」一聲。
高台上的司馬徽州雙膝跪地。
眼神空洞,低著腦袋,像是在祭拜著什麼,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激情飛揚的要和人家比詩。
「果然是以文入道,手法直入心底,我楊青柳來討教一二!」
就在大家還都朦朧時,比奇國這邊的青山老祖動了,身如殘影,一下子移動到了圓台中的司馬徽州身邊。
伸手一拍,司馬徽州瞬間清醒。
司馬徽州對著楊青柳抱拳感謝,一聲不發的下去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東方慧的對手。
想到自己先前魯莽自大,自己還以為東方慧只是普通的七品修為而已,可在人家面前,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而現在的東方慧也不好受。
在楊青柳開口說話上台的時候,他只是聽到了楊青柳的話而已,就直接連退三步,後面的風無淚一掌抵住,才沒讓自己繼續後退。
「言出法隨!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東方慧開口詢問。
「你不配知道!」楊青柳把剛才他侮辱別人的話又還給了他。
每一個字都自帶攻擊,像風包裹住話一樣,拳拳打在東方慧身上。
「噗……」東方慧一口血噴出,退到一旁休息,再也不敢接話。
「清山老祖,楊青柳,你不是不出俗世嗎?怎麼跑來這裡湊熱鬧。」滄月國的風無淚上前幾步,隔江對望。
「看來,你風無淚也隱藏了不少實力啊!。」楊青柳對上他說道。
「彼此彼此!」
兩個人很默契的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就當眾人以為雙方收手時,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感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江的一邊,從滄月國方向飄過來一大整片黑色的雲,用黑雲壓頂來形容也一點也不過分。
沒有風,沒有聲,就這麼安靜,寂靜的可怕,當黑雲飄到比奇國陣營這邊,所蓋之處,下方士兵雙手雙腳蹬地。
這就是壓力,來自八品修為高手的實力。
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當黑雲快飄到高台時候,許樂直接是呈現一個大字形,被壓到在地面。
鼻中帶有血絲。
「你妹的,隔著一條江,都能把人壓死嗎?實力,這就是來自高手的絕對實力。」
許樂咬牙堅持,苦苦支撐。
就在這時候,楊青柳感覺時機已到。
「來的好。」
隨著他一開口,許樂瞬間感覺自己身體一陣輕鬆,所有的悶氣一掃而過。
許樂直接在地上一個翻身。
只見頭頂的那一大片黑雲,被從己方方向來的一大片白雲頂著節節後退。
直止退到江面上空,雙方都在相互堅持著。
好似這江水就是界線,誰也不可逾越的底線。
高手過招,其他人很自覺的都在往後退,這可不是有勇氣就能上的戰場,這種有高品修為的戰鬥,他們知道,自己上去連炮灰都算不上,根本無需別人刻意動手,隨手一招的餘威就能把你撂倒。
在退到江面上空時,黑白雙方的雲就這麼僵持著,大概過了幾十個呼吸時間。
雙方似約好一樣,同時向對方發力。
「砰!」
雲層直接空爆,雙方離的近的士兵直接倒下一大片。
「呸呸,一嘴的沙塵。」
離的已經夠遠了,還是被這空氣中的衝擊波給撞翻了。
一個個士兵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快看上空。」
眾人聞聲抬頭,一個個都驚呆了。
以為黑白雲碰撞過後應該自然消失的,可是在江面上空居然又出現了朵朵黑白相間的小雲朵。
說是小雲朵,那是和整個天空比,其實每一朵雲都比一個成年人大。
所有人看著頭頂上空中錯落有致,條條框框的黑白雲朵,像是有人用手擺上去的一樣。
突然,比奇國趙元帥震驚道。
「天作棋盤,雲作子!好大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