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起你那該死的魅力
第二天,林平之把要進京的事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讓林免回去好生準備。
林免假模假樣哭哭啼啼地對著李月華和李月如說自己捨不得娘親,捨不得姨娘,捨不得林甫。
林甫聞言紅了臉。
李月如卻笑著說:「傻孩子,早晚都要嫁人的。等到出嫁那天,可不要這麼丟人呀。」
林免隱約覺得不太對勁。環顧四周發現,眾人面上皆是喜氣洋洋,連個偷偷抹眼角紅眼眶的都沒有,就她一個哭得像個二傻子。
帶著疑問,林免回去在屋裡躺了兩天。
「小姐,你不收拾收拾要帶的東西嗎?」自從知道要走,綠柳這兩天是里裡外外地忙著打包行李,只是她不敢動這間房內的東西,要不她准能把整個院子搬空。
「不用。」林免本就對這裡不甚熟悉。
雖說東西都是原主的,可她還是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索性趁著搬家來一次斷舍離,把這些雞零狗碎的東西留在這裡,等到了京城再買現成的就好了。
「可是……」綠柳看著那滿抽屜的首飾,很是留戀。
「喜歡就全拿去。」林免大手一揮,送她了。
「小姐,你沒事吧?」綠柳不喜反驚,伸手過來摸林免的額頭,生怕她是生了病。
林免怏怏地:「不想要就當我是借給你的。幫我打包了吧。」還有白送都送不出去的?
她讓綠柳給她單獨包幾身換洗,其他的隨意。
綠柳得令,馬上去拿包袱皮,興高采烈地把屋裡的東西一堆堆地往裡面裝。
綠柳本身就是個嘴碎的人,加上這次是離開生活了這麼些年的地方,干起活來少不了碎碎念。
不知該誇她念舊重感情還是誇她記性好,從衣櫥里拿出來的衣裳,總能勾起她的回憶。
而且她還喜歡互動,時不時地就問林免,還記不記得這件衣裳是去年小姐參加廟會時穿的,那時候小姐真好看;這件裙子上的花是她繡的,小姐當時竟然不怎麼喜歡。
林免敷衍地應著,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她還是沒有原主的記憶?這不符合一般穿越的邏輯。
「可能是你落水之後,被水泡壞了記憶中樞吧。」林殊托著下巴,深思片刻后說道。
「你才腦子進水了呢。」林免沖林殊丟去一個茶杯。
林殊伸手接住杯子,卻被裡面的水揚了一臉。
綠柳見狀忙給他遞上了帕子。
林殊笑謝著接過,用帕子抹了一把臉,就把綠柳看得臉都紅了。
「嘖嘖嘖。」林免看在眼裡,忍不住用眼神調侃綠柳。
一向大咧的綠柳在林殊面前意外的臉皮薄,經不住這樣的打量,跺著小腳就要往外跑。
林免在她身後喊了一句:「拿盤點心過來。」
轉頭看到林殊那笑面虎一般的表情,林免提醒:「收起你那該死的魅力。」
林殊不為所動,噙著茶杯:「你倒是沒把她當外人。」
當著綠柳的面承認自己失憶,林殊還是有些佩服林免的勇氣。
「出門在外,總要有個自己人。」林免聳了聳肩。
綠柳沒在外面待多久,就端著一盤綠豆糕回來了:「小姐,這是你以前最愛吃的綠豆糕,嘗嘗,看看能記起來什麼不?」
知道了林免失憶,她比林免還要著急,就想儘快幫著她恢復記憶。
看林免一臉茫然,綠柳忙指著自己:「小姐,你還記得我嗎?」言語里都是迫切。
「額……」林免托腮作思考狀,「你叫什麼來著?」
「我,綠柳啊。」綠柳就差把臉懟到林免臉上了。
「好了,你就別逗她了。」林殊笑著拉了綠柳的胳膊一下。
綠柳不解地看向林殊:「殊少爺。」紅彤彤的小臉蛋,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
林殊調笑道:「她能不記得你叫綠柳?」
「可是……」綠柳可記得,林免落水醒來之後,就一直沒叫過自己這個名字,總是叫自己「小柳子」。
「好了,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林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小姐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綠柳眼睛里頓時湧上一層水霧。
林免以前就最怕女人哭,頓覺大事不妙,忙一本正經道:「不記得?不記得別人,也一定記得你,我的綠柳姐姐。」
可是,已經晚了。
綠柳聞言,直接「哇」的一下大哭出聲。
「你……」林免有些頭疼。
好在林殊還在,拿著剛剛綠柳給的帕子,給她擦眼淚:「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一站一坐,本是柔情蜜意的場面,林免卻忍不住皺眉:「我說,你泡妹的台詞能不能換一種?還有,別沖我的人下手。」
「嗯?」綠柳立時收聲,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又看看林殊,意識到自己跟林殊同時攥著一塊帕子,趕忙鬆手,「小姐,你別誤會,我跟殊少爺是清白的。」
林殊也悻悻地收回手,撓了撓頭:「下回注意。」
「好自為之。」林免冷聲提醒。
林免自是沒有門第之見,只講求郎情妾意。
只是她知道林殊現世里換女友如換衣服的德行,綠柳這樣的傻丫頭,真中了他的甜言蜜語,那就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她不想綠柳空歡喜一場,也希望林殊能多少自律一些。
收起不該有的情緒,林免就讓林殊和綠柳把原主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講給她聽。聽到關鍵的地方,她就吩咐林殊給她做筆記。
林殊不幹:「你長腦子幹什麼用的?」
「好腦子不如爛筆頭。少廢話,快去。」林免在背後踹了他一腳,給了林殊一個踉蹌。
綠柳有些看不下去:「小姐,你不能這麼對待殊少爺,被人知道了會被說是惡婆娘的。」
林殊湊到林免跟前,一字一頓地笑道:「聽到了嗎?惡婆娘。」
林免又給他飛起一腳,雖然被林殊躲避掉了,她卻也是發了怒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兩天家裡好似一切如常,主院並沒有任何動靜,可她也還是從李月華和李月如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來了,此次進京,根本不是林殊所說的只有林平之、林麓夫婦和她四人,而是全家集體出行。
而她竟然一時心軟,被林殊連哄帶騙地坑走了玉簫給的那塊雙魚龍首玉佩。
「那是你自願給的。」林殊下意識地攥了攥腰身上的荷包,玉佩就被他裝在裡面。
林免:「那是附條件的贈與。」
林殊:「動產物權的設立和轉讓,自交付時發生效力。」
綠柳如聽天書一般,看著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