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 愜意的傍晚
院子外還能聽到何炯和劉華的聲音,看來他們也回來了。
「別愣著了!」
王磊猛地拍了下馮浩:「來度假的你啊?」
「唉喲!」馮浩摸了摸肩膀:「師傅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王磊喊道:「快去端菜!」
「好嘛。」馮浩麻溜兒地跑向廚房:「哦,今天師傅速度很快啊。」
「哇!今天的菜很豐盛嘛。」
馮浩瞧了一眼,有冬筍蘑菇、茭白牛肉、小炒肉、三杯鴨、肉末冬瓜等等...
餘震云:「喲,何老師回來啦,回來的真準時。」
劉華:「你就在這一下午哪都沒去?」
餘震云:「跟王老師聊了一下午呢。」
子楓掰著小手指:「余老師和王老師,劉老師和何老師,我和馮浩就沒事幹啦~」
「想什麼呢?」馮浩敲了敲子楓的小腦瓜:「等下洗碗就全交給你了。」
子楓皺了皺眉:「什麼嘛,你又欺負人!」
餘震云:「其實我和何老師認識時間還是很長的,起碼有十幾年了。」
何炯點了點頭:「是啊,我們之前有一些讀書的節目。」
餘震雲笑道:「何炯在主持,大家就去了。」
王磊夾了一塊冬瓜放到碗里,「其實我很期盼來一些老朋友,為什麼呢?有話可說。」
「餘震雲老師有本書叫一句頂一萬句,就兩人能說上一萬句,說出來還都是一句,這是最幸福的。」
劉華也頗為贊同:「這個願意說,那個願意聽。」
王磊點了點頭:「是的,這感覺特別好,特別幸福。」
餘震雲放下手中的筷子,緩緩道:「真正的好朋友,好像在一塊兒說了很多話,又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還有一個呢,就是他的只會達到一定程度,就經得起玩笑,是吧。
幽默是智慧的體現嘛。」
「就是包括你,和王老師開玩笑,你雖然背後說他那麼多壞話。」
餘震雲突然望向了何炯。
何炯咬牙切齒道:「我忍了他很久了。」
王磊咬下一塊鴨肉:「我可真往心裡去了。」
餘震雲笑道:「他真在意,但你也不在乎。」
哈哈哈哈!何炯也笑了出來。
王磊突然道:「我今天還挺感動的。」
「早上起來我看到日出,才一瞬間,就感覺到晌午了,那個光就開始曬脖子,特別像我們的少年時光,就覺得自己長大,突然一瞬間就成年人了,經歷的時候你覺得很漫長,但是突然有一天你回頭一想,已經有太多的瞬間了。」
「然後今天黃昏的時候,我在那裡做飯,早早地就看到太陽到我那窗戶那個框的上端了,我就知道到了黃昏的時候,過了好久好久,我看到馮浩和子楓坐在那看著晚霞,直到夕陽漸漸落下;我就在想,一個人到了後半段的時候,是在慢慢地反芻這個過程。」
餘震云:「法國有個作家叫普魯斯特....」
《追憶似水年華》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對,」王磊突然伸出了手,兩人緊握了下。
「我的處女作《似水年華》,用這個名字就是因為我喜歡這本書。」
奇怪,這本書,我怎麼好像很耳熟?
馮浩突然想起來曾經宿舍的一幕,那是當時他的其中一個舍友顧楓為了追女孩而向另一個舍友余瀟請教的一幕。
顧楓道:「你看過《追憶似水年華》這本書嗎?」
余瀟點了點頭:「文學社上次推薦了這本書,我就買了一本。」
他指著床頭,道:「你看,書還在那兒呢。」
顧楓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看過,這本書太催眠了;你給我講講唄。」
余瀟瞥了顧楓一眼,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突然要看這類的書,不過顧楓不說,他也沒那麼八卦。
「《追憶似水年華》跟一般的傳統小說不同,小說里其實沒有中心人物,也沒有完整的故事;更沒有讀者想要的波瀾起伏,只有貫穿始終的情結線索。」
顧楓搖了搖頭:「怪不得我讀的有些乏味,聽起來有些意識流?」
余瀟擺了擺手:「準確來說,時間才是這部小說的主人公,普魯斯特通過回憶對往事做了整理。裡面就寫到了童年的回憶、家庭生活、初戀與失戀、以及對藝術的見解和對時空的認識等等。」
顧楓有些迷惑了:「這些內容聽起來還好啊,不至於讓人犯困啊,可我一點都看不下去啊。」
余瀟接著說:「這本小說以敘述者的生活經歷和內心世界為軸心,穿插描寫了大量的人物事件。有人形容它猶如一棵枝椏交錯的大樹,在一部主要小說上派生出許多獨立成篇的其他小說,也有人說是它彷彿是一部交織著好幾個主題曲的巨大交響樂。」
顧楓打了個哈欠,神情有些恍惚,他突然感覺聽得也好累,不比看起來有多大差別。
余瀟繼續侃侃而談:「普魯斯特憑著他那非凡的智慧和無限的想象力,讓時間變得具體而生動。你想想看,愛情、嫉妒、死亡、時光,時而交叉重疊在一起,時而又遊離開來,多麼像一首由多種主題構成的交響樂啊?」
哈啊...顧楓活動了肩膀:「不行了不行了,這也太困了,我先去眯一會兒。」
「所以《追憶似水年華》被公認為文學創作的一次新的嘗試,開意識流小說之先河。」余瀟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靠,你怎麼睡著了?」
......
餘震云:「時光是個特別好的東西啊。」
餘震雲的這聲感慨倒是把馮浩帶回了現實世界。
哦不,這個世界真的是現實世界嗎?
馮浩突然問道:「一個人對一個社會,對人的一種看法,他的思考是不是根據你本身自己的年齡,比如說40多歲思考的東西和60多歲思考的,他會有很大的不一樣是嗎?」
劉華道;「這個他有影響,但是不根本,根本的話就是一開始起步的時候,他是往哪個道路走。你不能說孔子說四十不惑,你以為他40之前都不行,其實他一開始就行,只不過40歲悟到了這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