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這個開放麥很開放

健國所謂男人的事兒，其實就是一起上廁所。

華建有一首歌是這麼唱的：朋友一生一起走~

相信大多男生一起走過的最多地方，就是廁所。

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廁所』你會懂...

「馮浩，廣智，你們這幾天打算幹什麼呢？」

健國覺得現場只有水流的氣氛有些尬，主動開啟了話題。

「寫稿子啊，我的稿子現在還沒出爐呢。」馮浩脫口而出。

...這該死的勤奮...馮浩早知道就不把文本加到85點了，反正系統也送了下一次比賽的稿子...

廣智則憨憨一笑，「好不容易住在市中心，我想趁機出去逛一逛，找找靈感。」

「對了，剛剛群里說等會兒有個開放麥，幾個新人都打算去看看，馮浩你要不要去看看？」

馮浩聽到開放賣的時候，表情有一陣異樣。

賣就已經不合法了，開放賣是怎麼個賣法？

開放賣和放開賣又有怎樣的區別？

這究竟是市場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然後馮浩才知道，是開放麥。

開放麥是脫口秀的一種形式，與正式演出現場不同，脫口秀開放麥更偏向於提供一個練習、打磨段子的場所。新人們可以在開放麥現場帶來脫口秀的首秀，慢慢提升自己的水平；而專業的脫口秀演員也能在此練習自己新寫的段子。

廣智望著馮浩，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在這個場合被一個男人望著，馮浩的感覺實在不怎麼樣。

「額...那就去吧，反正也沒啥事。」

馮浩也想趁機看看，這個世界有沒有什麼牛鬼馬神。

隔著2個檔位的富二代突然轉了過來，「你們說什麼呢？」

我靠...

馮浩被迎面擊中！

濕了...

.......

回去換了上衣的馮浩走到大堂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在等他了。

健國、趙小卉都在。

「這裡這裡！」健國揮了揮手，他魁梧的身材讓馮浩一眼就在人群中精準定位。

讓他驚訝的是，富二代也跟他們一起去。

好消息是，富二代有車，剛好可以載上他們。

壞消息是，車上的妹子應該跟他們永無交集了。

但如果馮浩不是被富二代『誤傷』，應該也是和健國一樣的下場...走著去。

富二代開著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

坐上車的一個女孩眼裡都發了光，好像在說，這不就是我的白瑪王子嗎？

然而說脫口秀的可能是嘴真快。

腦子想的，嘴裡馬上就說了出來。

馮浩和廣智面面相覷，感覺都可以在地上摳出一棟別墅。

「哈哈，顏冰兒你好有才啊，」

看來這樣的事車間發生了不少，『車間主任』趙小卉似乎習以為常。

顏冰兒，這名字真好聽。廣智如是想。

顏冰兒，人很牛逼也很美。馮浩如是想。

開放麥場地離比賽的園區不遠，十分鐘不到就到了。

富二代去停車，他們先下來。

準確的說，顏冰兒沒有下車，她怕富二代找不著路。

「一般來說，開放麥都是在晚上八點開始，因為開放麥主要安排在工作日，大家下了班才有時間去講，你們應該也知道很多脫口秀演員並不是全職的吧？」

趙小卉並沒有等兩人回應，接著說：「不過由於比賽的原因，主辦方特地為選手們增加了開放麥的場次，也是為了讓大家多幾次練習的機會，你們要好好把握啊。」

「是是是...」馮浩和廣智連連點頭。

那年十八，兩人站著如嘍啰...

位於襄陽北路的『公羊劇場』破天荒的在大白天就營業了。

這裡可以說是大多數脫口秀演員的『麥加』，你要是沒在這裡說過開放麥，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脫口秀演員。

健國和龐勃他們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

脫口秀演員雖然也叫演員，但跟真正的演員差了一個珠穆朗瑪峰；所以也沒有一個人戴著著口罩，畢竟他們巴不得別人認出他們。

趙小卉說的不錯，來這裡的基本都是比賽的選手。

不過開放麥即使很開放，也不是說上就能上的，你得報名審稿，才有機會上台。

據說有別的城市的選手想在這裡講段子，一連報了7天都沒選上。

「你們要不要報一個？現在剛好群里開始報名了。」趙小卉突然道。

馮浩望著趙小卉那充滿期望的眼神，小聲道：「那...那就報一個？」

廣智憨憨一笑，「我也報一個！」

雖然是工作日，雖然是大白天。

但是有了健國、龐勃等人的名氣加成，現場座無虛席。

馮浩進場的時候還跟一戴眼鏡的光頭撞了滿懷。

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看的馮浩很緊張。

這個世界性取向沒問題吧...

此時周圍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一束光照在了舞台上。

坐在他旁邊兒的廣智碰了碰馮浩的胳膊肘，「開始了開始了。」

馮浩把手機摁滅看向台上，一個長發飄飄的男子三步跨作兩步，邁上了台。

長發男子拿起麥克風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我叫House，十分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到我們的開放麥，雖然我知道你們屁事也沒有。」

哈哈哈...場下響起了一陣嬉笑。

「這...這麼強勢的嗎？」

馮浩雖然也聽說脫口秀是冒犯的藝術，但這麼直截了當，真的不會出事嗎...

但隨後House也正兒八經起來，「這裡有一點規則是需要大家遵守的，因為每個演員的段子都是自己寫的，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泄漏出去；畢竟如果演員出名了，你們可就花更多的錢來看演出了~」

House隨即一甩長發，「當然，現在這個時代，我如果阻礙大家發朋友圈，那我就太不是東西了，雖然你們不可以錄視頻，但拍照是沒有問題的；看到你們喜歡的演員隨時都可以拍。」

說著他突然擺了一個Pose：隨時拍，現在就能拍。

哈哈哈哈...觀眾的笑聲毫不吝嗇，大家十分配合的舉起了手機對著台上的House一頓咔嚓。

「哈哈...還挺有意思的。」

馮浩往後瞄了一眼，咦，富二代還沒有來？

廣智也發現了，小聲問：「富二代和顏冰兒怎麼還沒來啊？」

馮浩笑了笑：「你聽過三個和尚的故事嗎？」

「聽過，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不過這有什麼關聯嗎？」

馮浩淡淡道：「這顏冰兒要是不帶路，估計富二代也不會迷路。」

看著廣智一臉困惑的樣子，馮浩記得這傢伙貌似是個母胎單身？

算了，跟他講不通。

「不過話說富二代為啥要來講脫口秀啊？」

廣智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可能他感興趣吧。」

「你們在說韋永寧嗎？我知道啊問我啊。」趙小卉湊了過來。

哦？原來富二代叫韋永寧。馮浩八卦之心已起，「來來來。」

「聽說他大學剛畢業，閑著無聊；就過來玩玩唄，他家裡好像是節目的贊助商之一。」

趙小卉說的輕巧，廣智聽的心裡不是滋味，自己辛辛苦苦要走去羅馬，人家一出生就在羅馬。

一旁的馮浩聽的也不是滋味，大家都是大學畢業，為什麼他是富二代，我一個異能者還得靠脫口秀奮鬥？

有句古話還真說的沒錯，會投資，不如會投胎...

「好了，讓我們有請第一位演員-呼欄！」

主持人的高呼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呼欄一上場就收穫了熱烈的掌聲，看來今天觀眾的熱情不低。

[大家好，我是呼欄。

我之前看過潛水

我想著說潛水好玩，要不去試試？

然後我看了一下潛水裝備的價格

我覺得人類

就應該生活在陸地上]

哈哈哈哈哈！呼欄一上場就火力全開，讓觀眾直呼過癮。

[後來老闆說還有更可怕的

他說現在有潛水攝影

我說這得窮多少代啊？

朋友們有愛好不可怕

可怕的是喜歡堅持

因為貴在堅持]

…………

現場笑的樂不可支，同時又為這文本的巧妙性而嘆服。

從線下的開放麥可以看出來，每個人都很輕鬆，也不像台上那麼緊繃。

呼欄的氣也沒有那麼喘。

不過在這裡練習比賽講的段子，現場甚至還有潛在的競爭對手，總有一種告訴別人今天內褲什麼顏色的感覺。

第二個上場的是龐勃，龐勃成名很早，第一屆脫口秀大賽就拿了冠軍，

呼欄講的那麼好，龐勃肯定更厲害啊！

想到這裡，馮浩來了精神，背也挺了起來。

.....

公羊劇場的後台，健國正在和一個光頭聊著天。

「那個馮浩也來了？」

健國：「是啊，你個大忙人居然還能認出他？」

光頭輕輕笑了笑：「這幾天『丑學』熱度已經傳遍公司了，他今天上嗎？」

健國：「嗨，他們這種新人哪有機會啊，我們有時候都搶不到呢。」

「哦...」光頭也沒說什麼。

健國：「第一輪我們雖然損失了不少人，但是話題性十足，上了好幾次熱搜。」

光頭點了點頭，「第二輪就嚴肅一點吧，畢竟我們是脫口秀的比賽，第一輪請那麼多嘩眾取寵的就是為了吸引熱度；熱度來了，我們就要展現專業性了。」

健國點了點頭：「知道了。」

心裡卻有點為馮浩擔心，光頭這意思，似乎要讓馮浩這些『不專業』的人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