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迎劫亦飲劫
「嘶,怎麼有些冷。」
徐唱看不見妖魔,但直覺上卻格外的敏銳,他此刻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本能得覺得這裡好像突然間變得陰冷森寒起來。
羅上華眼神一變不禁催促道。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回去自己熟悉熟悉。有不懂的地方,你們可以先相互參考著練一練。」
不管是顧盼明還是徐唱,這兩人的天賦其實都是絕佳的類型,只不過顧盼明的天賦更加誇張一些,把徐唱的光芒全蓋過了。徐唱本人對此雖然受打擊,但並不頹廢,他以顧盼明為鏡子,進步也是飛速。
「好,大叔我們先走了。」收拾裝備的徐唱揮了揮手。
「下次見。」
顧盼明意簡言駭,卻是寄託了他的期望。
簡單的近距離觀察后,他已經大概了解了一下兩人的情況。徐唱可能是陰氣入體,精氣神都有些不自然的虛弱,明顯的易疲乏,鬼新娘目前看起來還沒有更進一步的趨勢,或許是需要滿足什麼條件也說不定。而羅上華則有些不妙,他似乎正在被紙人同化或者替代,無論哪種,到最後羅上華這個人下場大概率都是糟糕的。
解決方法嘛,顧盼明也思考了一下。
兩個方法,一個是從根源上把妖魔掐滅了,神通·神兵曉時刻影響下,對於妖魔是什麼成分顧盼明已經有了一個很模糊大致的概念,敏銳的察覺到這些髒東西應該是能被先天之炁給絞死的,妖魔化成了灰灰,它們自然不能再作孽了。另外一個方法是解決人體內妖魔下的病灶,治標不治本,而且不是丹青妙手對人體不了解,先天之炁灌進去,那人可能瞬間就一命嗚呼了。
今天下午來俱樂部,對於顧盼明來說還是有所收穫的。
特別是對於晚上要出門的他來說收穫能用得上。
他更加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現如今的軀體是什麼樣的。和古代話本中的武林高手差不多,身輕如燕、飛檐走壁、肋下生風的身體素質,堪比最頂尖的體操運動員的協調運動能力,這些還不算先天之炁的加持。
鍊氣期有四境界。
一陽生,靈動,小周天,大周天。
一陽生是感知先天之炁,而靈動則是可以有意識的驅動氣,顧盼明正好處於靈動境界,看似文弱書生的身軀,生撕虎豹可能有些困難,但把一頭大水牛摔死在地上,還真不是什麼困難事。
一次次的運劍和一次次的舒展身軀,控制力量,感謝羅上華這個好教練,讓自己對於力的流動有了深刻的領悟。
所以說,修真者真是可怕的存在。
修習【太上飲劫歌】,走的是劍修的道路,顧盼明現如今除了先天之炁就只有一個輔助類型的神通,就這樣他短短時間內能夠把俱樂部里絕大多數人給挑翻,自己回味過來后不禁是有些感慨。
只能說不愧是【劍主印】里的玄門正法,給了顧盼明能夠在妖魔環伺的兇險環境下,有一拼的資本。
所謂迎劫亦飲劫。
白綺羅之事對於顧盼明來說就是一個劫,一個因他而起,心懷愧疚而跨不去的劫,如果不想辦法解決的話,恐怕他自己會先被歌訣法門給逼瘋。
「盼明,一起走。」
一個人朝外走的顧盼明很快就被徐唱給追上了,這個有些樂天派的陽光少年,自來熟笑嘻嘻的就伸手和顧盼明勾肩搭背了起來。
「你朋友呢?」
顧盼明被拉的身子有些歪斜,
斜著眼睛道。
「你說上次沒和你對練的那個啊,他不知怎麼生了大病,在家裡都不出門的,我去找他他還嚷嚷著有鬼。」
「鬼?」
「沒錯,他說有鬼纏著他,是一個紅衣厲鬼。」徐唱不由得壓低了聲音,渾然不知在身後就飄著一個紅衣女鬼。
「他是不是撞了什麼髒東西啊。」只覺得身後陰森鬼氣重了幾分,顧盼明裝傻充愣看不見,和徐唱壓低聲音說起了悄悄話。
說實話,只要忽略身體感知上的不適。
在妖魔附近說逼話來調戲妖魔也是挺有意思的,只不過這麼做大概率會莫名其妙遭殃,甚至家破人亡就是了。
「不太清楚,他說他好像撿到了什麼東西,裡面有頭髮,哎……」
為朋友擔心的徐唱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而顧盼明眼裡卻閃過一絲驚疑。
聽起來似乎是囍字紅包,只不過鬼新娘纏著的是徐唱,按道理說應該是徐唱遭殃才對,怎麼變成了他朋友?
難道說,他那朋友手賤,把紅包拿走了?
忽然間鬼新娘那雙已經乾枯腐爛,油光析出的手搭在了徐唱的肩頭。
「別聊這晦氣的事情了,剛剛對練的時候,你說的力矩和槓桿定理,能再給我講解一下嗎?」徐唱一個哆嗦,下意識的錯開了話題。
「好啊,其實那很簡單,相信我,有手就行……」
見徐唱錯開話題顧盼明也不再追問,他眼角餘光瞥到了鬼新娘那雙駭人的手,繼續下去搞不好徐唱要被溫柔的掐死了。在他那位倒霉朋友被鬼新娘纏死之前,徐唱應該是安全的,他血氣旺盛,又學習劍術,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兩人邊聊邊走,很快就出了俱樂部的大門。
門口那兩頭長舌鬼一見到鬼新娘,發出了無聲的尖叫,過路費也不收了,直接遠遠飄開。看得出來,鬼新娘在妖魔中的層次,遠比這兩隻看門小鬼要強的多。
顧盼明的嘴角剛剛浮起一絲微笑,又被他給掐滅了。
階級森嚴啊……
妖魔尚且如此,何況人乎?
在妖魔的眼裡人只是被圈養起來的牲口,只不過是不允許隨便享用,嚇到牲口的健康生活而已。
和徐唱分離后,將【英玄】隱沒的顧盼明駐足長望城牆。高聳巍峨的城牆上依稀可見夕陽的血色殘韻,此刻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幽幽點亮的路燈在都市的黑暗中,宛若一顆顆陰惻惻的眼珠子,緊盯著每一個來往的行人。
一直到光明完全消失,整個天穹被龐大的不詳黑暗所籠罩,顧盼明才是重新邁起步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