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命垂危
楊平微微一顫，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系統激活了！
二十年，楊平一直都相信，這個坑人的系統一定有其他的用途，沒想到在二十年後的這一天，突然間激活。
狂喜之後的楊平，第一時間回想，剛才自己看到師傅垂死的時候，腦海中萌生出了一個念頭。「陽壽十萬年又有什麼意義？如果可以，我情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師傅的健康。」
用自己的生命交換！
陽壽就是自己的生命！
一下子，楊平便明白了。系統激活需要條件，就是某一樣東西，讓自己願意用生命交換的時候，便可以了。
兩百年陽壽，就可以換到幫助師傅療傷的功法，就可以讓師傅活過來！
狂喜之下，楊平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一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涌遍全身。
「恭喜宿主修成天靈訣第一重，可通過運功，修復他人靈根。」
腦海中響起系統的提示。
楊平頓時反應過來，師傅這樣子，是靈根崩碎了！
只有靈根崩碎，才有可能讓一名已經摸到分神期門檻的強者，迅速走向生命的盡頭，讓他變得如此蒼老。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突然，一隻大手抓在楊平的後背，將他拉開。
楊平臉色巨變，道：「大長老，師傅只是靈根破碎了，他還沒有死，還有機會……」
他話還沒說完，大長老已經一把將他推開，滿臉怒色道：「無理取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知道靈根破碎意味著什麼嗎？」
提到靈根破碎四個字，大長老的臉色極為難看。
修真界公認的法則之一，一個修行者一旦靈根破碎，便是死人一個。不管是多麼強大的修行者，都是通過靈根吸收天地靈氣成長的。靈根破碎，不管之前多麼強大，周身靈氣皆會快速潰散，直至死亡。
那一盞燈燃燒完，凌天齊就將靈氣散盡，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我知道。我知道靈根破碎幾乎沒有可能復原，可是並不是完全不可能。」楊平辯解道。
只是，他話一出口，那上百道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痴。
當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那種可能是不存在的。若是真有傳說中的仙丹，或者還能還陽。可是別說這小小的趙國，就算是整個大岳帝國，也從沒聽說，有哪個仙門有可以重塑靈根的仙丹。
仙丹，那隻存在於傳說中。
凌天齊重傷已是第三天。這三天里，宗門四大長老能夠想到的辦法都已經用上了。別說是讓凌天齊康復，集四人之力，連延緩一點點的都做不到。
這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師哥！不要鬧了！」凌雲衫絕美的面孔上已經是淚流滿面，「你就讓爹平平靜靜地走完這最後一程吧。」
三天了。
三天前，她也曾以為以父親的強大，一定能夠度過這一劫的。可是這三天時間裡，他們所做的努力，完全沒有任何一點效果，甚至還加劇了凌天齊身體靈氣的流逝。
她已經絕望了，也已經接受了這個結局。
今天讓大長老召喚所有人前來，也僅僅是想讓所有的弟子給父親送別，讓他能夠瞑目。
「師妹！我有辦法能夠讓師傅破碎的靈根穩固下來，慢慢修復它。」楊平連忙解釋道。
可是，他的話停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那就是徹徹底底的笑話。
四位元嬰期強者沒辦法，
十幾名結丹期高手束手無策，現在一名連築基都不能的廢物，在這裡大放厥詞說自己有辦法能夠穩住和修復破碎的靈根。
這就是赤裸裸的胡鬧。
「夠了！」凌雲衫再也忍不住，盯著楊平，滿臉淚水道：「爹爹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而現在他這幅樣子，你還在這裡胡攪蠻纏，讓他不得安息。你到底要幹什麼？真的要讓大家都恨你，讓幾位長老下定決心把你逐出師門嗎？」
凌雲衫並不討厭楊平，相反一直以來都把楊平當親哥哥看待。此時看他鬧事，不由也開始惱怒起來。
只是，她這麼說，也是在給楊平留一條退路。她是提醒楊平，不要胡鬧，否則後果有多嚴重。
她不希望看到楊平真的被趕出去。
當然，她也不會相信，一個鍊氣期的弟子，能有治療靈根的辦法。
隨著凌雲衫的話，廣場上好幾名堂主已經憤怒起身，準備將他驅逐。
楊平看著他們憤憤的樣子，又轉頭看了一眼隨時可能熄滅的燈火，深吸一口氣，突然間雙膝跪倒。
他這突然間的動作，讓所有人瞬間停下了動作。
幾位堂主停下了腳步。
大長老顯然也看到了楊平臉上的著急和痛苦，有些不忍地嘆了口氣，勸道：「好好給你師傅磕個頭，然後走吧。」
「不！」楊平依然跪在地上，可是雙眼卻是無比地堅定。「弟子懇請大長老，懇請所有的師兄師弟們，請大家給我一次機會為師傅治療。我楊平在此承諾，若是不能讓師傅穩住傷勢，今日以死謝罪！」
擲地有聲的話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無數人愣住了！
外事堂的那名女堂主看到楊平此時堅定的模樣，偷偷地抹了抹淚，柔聲勸道：「楊平，你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都知道，宗主現在這個樣子，你一時間無法接受，可是你一定不要做傻事啊。」
她覺得楊平肯定是傷心過度，一時間失去理智了。
一時間，廣場上，很多的女弟子已經偷偷落淚。不管如何，看到楊平已經傷心到失去理智，起碼說明他是真的孝順。
可是，孝順並不能當飯吃。
凌雲衫彎腰，拉住楊平的手臂。「師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算我求你了，你起來吧。」
楊平依然跪著，用力搖頭。
大長老看著他倔強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口氣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楊平，起來吧。跟我們一起，送你師傅最後一程。無論如何，我們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傷害宗主的仇人，為他報仇啊。」
這一刻，大長老心裡一直化解不開的心結，也算是了解了。
在他看來，隨著凌天齊的離去，齊雲山那段長達十年的不堪歷史，也該是成為真正的過去了。
起碼來說，眼前這孩子，也算是重情重義。
二十年都沒辦法築基，畢竟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只能說，造化弄人。
只是，他勸慰了良久，楊平依然無動於衷，依然仰著頭，道：「大長老，弟子並非傷心過度而胡言亂語。弟子剛才說的話，句句當真。弟子真的有辦法辦到，若是辦不到，弟子任由大長老發落，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看著楊平如此不知好歹，大長老這下是真的怒了。
凌雲衫有些著急，用力將他拉起來，用身體擋在她身前，想要跟大長老解釋。
大長老盯著楊平，卻發現後者的眼神毫不退縮。
他一怒之下，大袖一甩，怒道：「好，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他也已經失去了理智，伸手指著凌天齊如破布一般的身體，道：「你師傅現在就躺在這，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讓他睜開眼睛。要不然，老夫絕對輕饒不了你！」
凌雲衫急得滿頭是汗，死死拉著楊平，滿臉的懇求。
楊平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師妹，我不會讓師傅離開我們的。」
甩開凌雲衫的手，楊平快步走到木床邊上，小心翼翼地將凌天齊抱起來，讓他呈靜坐的姿態。
上百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們想上去勸阻，可是事到如今已經沒的回頭了。
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過了今天，齊雲山又要有笑柄流出去了。
一個鍊氣期的廢物，竟然試圖修復已經分神期強者的靈根。而且，還真的動上手了！
凌雲衫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去，幫楊平固定住了凌天齊的身體。「師哥，無論如何，你永遠都是齊雲山的弟子，也永遠都是我師哥。」
她已經想好了結局。到時候不管如何，都要保住楊平的一條命，然後送他一些東西，讓他離開齊雲山。
楊平根本沒有想到，凌雲衫已經想到那麼遠去，看她上來幫忙，只是點點頭，表示感謝。「謝謝師妹。」
他翻身上了木床，盤腿坐在凌天齊的身後，開始運功。
廣場上，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很多人盯著楊平的動作，等待最後的結果，而更多的人則是已經重新坐回去，低頭不語。
一道烈風突然颳起，天地之靈氣在這一瞬間，彷彿受到了牽引。
低頭的人群猛地抬頭，看向高台上。
在所有人肉眼可見的上空，烈風快速凝結，形成了一個旋轉的風之旋渦。
下一刻，旋渦就像是長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伸入楊平的頭頂。
「具象化！」大長老突然睜大了雙眼，抬頭看著天空，喃喃道。
天地靈氣具象化，那是只有修行者結丹之後才能做到的。不過方法是讓體內的靈氣形成氣旋，釋放出來。
至於眼前這等景象，吸收靈氣的具象化，就算強如元嬰期的他，也做不到。或者是說，根本沒人做得到。
天地靈氣存在於萬物之中，幾乎絕大多數存在，都有極少量的靈氣。除非是那些傳說中的天地之靈，否則靈氣不可能濃密到這種程度。
每一位修士，便是靠著一點點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來滋潤自己的身體，這是一個極為緩慢也極為艱辛的過程。
而像現在，如此濃密的靈氣瘋狂湧入一個人的體內，這還是第一次發生。
更可怕的是，這還是發生在一名鍊氣期弟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