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嫂嫂，扶我
殷歌一刀就把霍連城的腦袋砍了下來，他的脖頸汩汩流出黑色的污血，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惡臭味。
「螻蟻一樣的狗東西，你殺不了我的！我一定要殺了你！把你所有家人全部弄死！」霍連城的頭滿臉猙獰，惡毒的咒罵道。
殷歌看著只剩下一個腦袋的霍連城，眉頭一皺，這玩意剩下一個腦袋居然還活著？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剩下一個腦袋還死不了，是因為厲鬼的存在嗎？左戚曾經說過，馭鬼師是嫁接了厲鬼的身軀，使之擁有了厲鬼的能力，幾乎無法被殺死，這個傢伙嫁接了厲鬼的什麼？」
殷歌盯著霍連城，心中迅速思索了起來。
霍連城的四肢……啊不，五肢都讓自己卸下來了，就連腦袋也砍了下來，嫁接的地方應該不是在身體的某個部位，而在於頭顱……但胸口那個更夫的文身是怎麼回事？
「嫂嫂，你去許縣長的宅院里幫我找點東西……不，還是我去吧，這個傢伙應該動不了了，我去拿。」殷歌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方荃滿臉害怕，她從未見過人只剩下一個腦袋還能說話，這個人一定是妖魔！
「好。」殷歌點點頭，撿了一口刀，迅速繞著許縣長的宅院，來到正門，用刀把大鎖砍壞，接著進入宅邸中，在一間偏房裡找到了半桶燈油。
殷歌提著燈油很快就回到霍連城身邊，將燈油澆在霍連城身上。
霍連城驚怒道：「你……你想幹嘛？」
很快他就意識到殷歌的意圖，又驚又慌，怒聲道：「你……你敢燒我？若是殺了我，司幽冢的其他馭鬼師不會放過你的！」
「說得好像我不殺你就能平安無事似的。」殷歌撇撇嘴，把燈油均勻灑遍，接著取出火摺子，點燃了黑色的燈油。
火焰一接觸到燈油，便迅速燃燒了起來，很快就將霍連城吞噬了。
霍連城的頭顱在烈火中厲聲慘叫，聲音極度凄厲痛苦，他的頭髮瞬間便被燒掉，緊接著皮膚也被燒爛了。
殷歌在一旁臉色平靜的看著，殺人者人恆殺之，這個霍連城為了陰陽鏡一路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殷歌覺得有殘忍一點的方法對付他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火焰燒了接近半個小時，霍連城徹底被燒成了一堆白骨，奇特的是，在地上竟然有一團黑色的血。
殷歌很確定，那不是屍油，而是血，走近能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
「這是鬼的血！霍連城身上有鬼的血，因此擁有厲鬼的能力。」殷歌恍然大悟，這些半人半鬼的東西還真是奇特。
「這些鬼血也許還有一定的用處……」殷歌看著地上那灘鬼血，最終還是放棄了收藏的想法。
一來暫時找不到合適的容器，二來自己動用詩氣后的反噬已經來了，三來這些鬼血實在是太臭了。
「叔叔，那個人真的死了嗎？」嫂嫂一臉擔憂的道。
適才火焚的一幕她沒敢看，又擔心霍連城沒死。
在她看來，霍連城只剩個腦袋還能活已經和厲鬼沒有什麼區別了。
殷歌點頭道：「死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剩了，嫂嫂要是害怕，上去唾他兩口。」
死得了的鬼才是好鬼！嫂嫂鼓著臉道：「我才不要！」
殷歌道：「嫂嫂，你扶我一把好不好，我現在頭昏腦脹，沒力氣了。」
殷歌沒說假話，連續用了那麼多詩句，尤其最後李白的這首詩幾乎把他榨乾了。
「叔叔說什麼話，都是自家人，說什麼好不好，我扶你回去。」嫂嫂埋怨這個小叔叔太客氣了，她將殷歌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肩膀上，扶著他朝家裡方向走去。
「嫂嫂真好，嫂嫂再扶我幾把吧！」殷歌道。
嫂嫂淡眉微蹙，道：「叔叔的話好怪。」
就在方荃攙扶著殷歌往家裡走時，在小巷深處，緩緩走出一個富態小老頭。
小老頭來到霍連城身死的地方，面無表情地道：「更夫鬼霍連城就這麼死了……殷歌，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儒家……難道是那位的弟子？」
想起那位，小老頭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忌憚之色。
「隱藏了幾十年，終究還是讓司幽冢找來了，霍連城一死，司幽冢那邊還會派出更厲害的馭鬼師來，我又該躲到哪裡去？張啟榮已經死了，我應該安全了……只是那個人只怕會猜到我沒死。」
小老頭彎腰，拿出匕首在右手上割出道傷口，接著將手掌緊貼著霍連城死後留下來的鬼血上。
那些鬼血便如同水蛭聞到鮮血一般迅速朝他手掌鑽去。
小老頭額頭青筋畢露，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等那灘鬼血徹底進入他的掌心后，臉上的五官幾乎扭曲了過來。
「這就是打更鬼的能力嗎？比我的鬼強大太多了。」
小老頭站起身來，深深朝殷歌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即便消失在街道中。
……
「叔叔，天明后若有官差上門該怎麼說？」回到房間，嫂嫂扶著殷歌上床休息，坐在床沿擔憂地道。
「這件事我來處理……嫂嫂放心。」殷歌道。
霍連城他們是假的鎮魔使，應該屬於司幽冢這個勢力，但司幽冢是什麼自己尚且不清楚，只有等遇上禇雲眠或紹惠郡主再問問了。
而對於張家血案，殷歌心裡也有了一個猜測。
張啟榮原本只是一個乞丐，在多年前所曾遇到的一個道士，應該就叫丁求安，丁求安贈予鏡子，並成功使用了某種辦法取代了他，隨後在清河縣發家致富，娶妻生女。
依據是張啟榮鹹魚翻身翻得太快了，再加上殷歌見到的張啟榮手指是正常的。
張晴死後，丁求安又利用陰陽鏡復活張晴，再將陰陽鏡砌進牆裡。
自己到張家時，張啟榮什麼也不知道，可能這個張啟榮只知道自己是張啟榮，而不知道自己是丁求安。
他擁有雙面人格。
張家血案的發生是因為霍連城背後的組織找到了張啟榮，於是張啟榮半夜逃離清河縣，卻沒想到仍然慘死於霍連城之手。
霍連城為了陰陽鏡，追查復活的張晴，才找到了自己。
至於為什麼對自己痛下殺手，殷歌猜測霍連城只怕把自己當成了螻蟻，想要順手殺掉。
卻不想被自己反殺了。
「等等……還有一個疑點！」
驀地，殷歌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