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綿綿，哥哥不會把你拐賣了的

男人聲線低沉暗啞，飄在雨霧裡，傳進蘇綿耳畔，甚是好聽，她下意識抬頭。

「哥哥？」蘇綿愣住。

他怎麼在這裡？是來接她的嗎？

他沒有撐傘，細雨灑在他烏黑的短髮上，微微濕潤地揉在一起。

那雙好看的眸子許是因為低頭看她，微微斂起，淬著一抹柔光。

蘇綿感覺那雙瞳仁像一團漩渦，要將她迷醉捲入深處。

「剛才要往哪跑？」

「公交站。」

小姑娘聲音綿軟，小步小步地跟在他身旁走著。

濕潮的空氣里都飄著股香甜味兒。

蘇綿見他不回話，又害怕，又想緩解尷尬，硬著頭皮和他搭話，「您來接我嗎？」

「嗯，蘇叔讓我來接你……」厲紳垂眸看她，壓低聲線，「綿綿，哥哥不會把你拐賣了的。」

話里裹著調侃的味兒，蘇綿心一緊，頓時紅了臉，搓著手指低著頭不看他。

「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蘇綿壓著尾音，越來越小。

知道他是來幫助父親的，所以對他很敬畏。

厲紳也不在逗她，靠近她身體的手腕晃了一下，抬起手掌去摸她低垂著的小腦袋。

想要安撫一下。

在細雨待了不少時間，掌心下濕潤潤的。

厲紳明顯感覺蘇綿身子僵了一下，還悄悄抬眸去瞥他。

他也不點破，畢竟他家惡名遠揚。

小姑娘才十七歲，未入社會，心思單純，怕他實屬正常。

不過，這還第一次和她有身體上的接觸，讓他感覺……

有些不錯。

遠處坐在駕駛座的封瑾吞了吞口水，他家爺居然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腦袋。

也是頭一回見。

他還以為小姑娘得罪了他，他要將人腦袋擰下來呢！

差一秒他就要開門出去阻止了，就看到兩人已經加快步伐朝這兒跑過來了。

雨開始下得急了，沒多久路面聚起了水渦，兩人沒來得及撐傘，已經淋濕了。

他急忙撐傘下車，去接兩人。

厲紳站在蘇綿身後，給她開車門，封瑾站在後面給兩人撐著傘。

蘇綿上車就嗅到車內輕微的檀香味兒，很是好聞。

她身上都淋濕了，從書包里翻出紙巾低頭擦拭著，時不時側眸看著厲紳的一舉一動。

他脫去了西裝外套，此時正在扯領帶。

襯衣上方的幾顆紐扣被他用手解開，露出精緻的鎖骨……

雙腿上放著一包抽紙，他取出一張，低垂著眉眼開始擦拭額頭上的雨水。

髮絲上綴著水珠，緩緩落了下來……

蘇綿看著那即將滴落的水珠。

車內光線暗淡，恍惚間，她握著紙巾的手緩緩抬起，想要去接那水珠。

等她回過神，手腕已經被他握住。

手掌寬厚有力，溫熱的手心緊貼著她的手腕，不露一絲縫隙。

蘇綿臉『唰』得就紅了。

從小到大，有記憶開始，異性里，除了父親，其他男性長輩極少握過她的手。

小時候父親還會捏著手心給她擦拭玩耍時蹭上的泥土灰塵。

長大后，父親知道她已經是大姑娘了，與她相處都把握著分寸。

此時手腕被他握在手裡，又想起他的身世背景。

蘇綿覺得，自己死定了。

蘇綿咬著唇心裡緊張，但覺得自己應該掙扎一番，底氣不足地開口，「哥哥，我其實，就想給你擦擦水珠。」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