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漢娜的身世

「你去哪裡了？」我站在原地並未有走動。

「去追那個老色批，他絕對是故意的。」漢娜憤憤地道。

「那追到了嗎？」

「沒有，算他跑的快，不然我一槍崩了他。」

「額……」我看著眼前這個活潑跳脫的女孩，竟怎麼也無法聯想到那血腥暴力的畫面。「算了，就當作慈善了！」

「呸，這叫人話嘛！」

「呵呵，那怎麼說？」

她居然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道：「我覺得你剛才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當作慈善了，嘿嘿！」

說著，漢娜很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然後看似心情不錯滴朝著小巷的盡頭走去。

傳說中，最正宗、最地道的冬陰功湯，在我看來不過就是酸辣蝦湯，說實話，反正我是吃不慣那種味道。不過看漢娜吃，卻也是一種享受。

她平時看起來就很活潑，而吃起東西來便更加沒有形象可言。吃到酣暢時，隨手抽出幾張紙巾，摸了摸嘴角邊的油漬，然後伸出舌頭，像狗一樣地嘶哈嘶哈地喘氣，還一邊用手做扇子，對著舌頭猛扇，那模樣簡直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她忽然意識到我在看她，於是眨巴眨巴眼睛，「我臉上是不是有東西？」

「沒有！」

「那你幹嘛盯著我看呢？」

「因為我著實有些看不透你。」

「嗯？」漢娜的心臟猛然收縮，就連拿著湯匙的手都下意識地顫動了一下。

「如果你現在的這副天真可愛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那我覺得你可以考慮換個職業。」

「什麼職業？」

「去做演員，說不定可以拿個奧斯卡小金人什麼的。」

漢娜將湯匙放下，用手杵著下巴，獃獃地看了我半晌才道：「現在去做演員是不是有點晚了，畢竟我都已經22歲了。」

我笑而不語。

「真沒意思，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她拿起湯匙，繼續掃蕩剩下來的冬陰功湯。我仍是一言不發，只微笑著看著她。

「什麼時候發現的？」

「昨晚。」

「你是裝的，對吧。」

我想了想道：「一開始是有點效果的，但你知道我的體質比較特殊。」

「所以你對我說的話也是假的嘍。」

「不，能說的我都說了，而且我保證說的都是真的。」

「那不還是等於沒說？」

「不一樣，最起碼你可以交差了。」

「這你也知道？」漢娜眼神中的一絲慌亂轉瞬即逝，「那麼後來的事情呢……？」

「我當時只以為是一場春夢。」我笑了笑道，「況且你又沒有真的做什麼。」

「我只是想確認你是否是人類。」

「我知道。」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曖昧，我們彼此對坐著，誰也沒有率先說話來打破這種氛圍。一直過了幾分鐘，我才忍不住道：「我能感覺到你對我並無惡意，這也是我至今仍願意配合你的原因。不過現在，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漢娜想了想道：「我帶你去見母親吧，讓她來告訴你一切。」

日落黃昏，漢娜帶著我來到了湄南河附近的一座莊園。這莊園不大，但是很整潔，一條筆直的青磚路通向別墅。莊園里栽種了很多不同種類的樹，特別引人注目的便是當中那棵巨大的菩提樹，大概有兩三百年的樹齡了吧。那菩提樹的樹枝如同千手觀音，上面的菩提葉鬱郁青青，彷彿千手觀音每隻手掌上的眼睛。

「母親曾被幽禁在這裡。」漢娜有些凄苦地道，「她被達馬十世拋棄了。並被冠以出軌的罪名，讓她始終抬不起頭。」

在來的路上，漢娜已經向我講述了她的身世。她的外祖父是暹羅國的一位親王，其家族在軍方擁有絕對的統治力。她的母親西拉曾在空軍中任職，一次訓練中，受到了前來空軍進行飛行訓練的哈馬王儲的青睞，於是兩人開始交往。

由於西拉的身份與哈馬王儲也算是門當戶對，因此西拉得到了老國王達馬九世的認可，與哈馬王儲訂婚。17歲那年，西拉為哈馬王儲生下了一個兒子，可惜的是，那個孩子早夭。西拉24歲時，達馬九世駕崩，哈馬王儲繼位為暹羅國王，他也被稱為達馬十世，而西拉則在那一年成為了王后。

之後，西拉又為達馬十世生下了一兒一女，所有的一切都看似美好。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政變，讓一切都化為了泡影。西拉的父親老親王在政變中死去，軍方的權力重新洗牌。

西拉不止一次懷疑這件事和達馬十世有關，但她沒有證據。不久之後，她就被廢黜了，罪名更是十分荒誕的婚內出軌。她和她的兒女當時都被幽禁在這座老舊的莊園里，直到有一天，她們被驅逐出境。

那個時候漢娜還小，只有不到十歲，她還沒有享受到本該屬於她的公主般的奢侈生活，便只能跟著被驅逐的母親背井離鄉，前往滇南。期間，漢娜的哥哥在原始森林中中了瘴氣，死在了半路上。這件事一度對本來就已經很絕望的西拉母女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她想報仇？」我問道。

「是的，她想報仇，無時無刻地不在想著要報仇。」漢娜語氣堅定地道，「所以我們回來了。不但回來了，她還選擇回到了這個地方。」

我們說著，已經來到了莊園的門口，開門的，正是上午的那個中年男人。

「公主殿下，周先生，王妃已經在客廳等你們了，請隨我來。」

中年人在前面引路，我和漢娜走在後面。漢娜發現我看那中年人的眼神很是好奇，於是便小聲對我道：「他叫瓦隆功，是我遠房表舅，多年來一直跟在母親身邊，是最忠誠的僕人。當然，他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們從未將他看作是僕人。」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很快我們便來到了客廳。

那客廳寬敞明亮，燈光柔和。一個年過四十，但風姿綽約的女人，站在過道處，朝著我微微頷首，如同迎接一位尊貴的客人。

等我走到她的身邊，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與昨天晚上的那種很像，但又有所不同。

「薩瓦迪卡！」中年女人雙手合十，向我行禮。她的手舉至與額頭齊平，顯示出她對我的尊重。

我自然同樣還禮，說了一聲「薩瓦迪卡！」

「哈哈！」漢娜在一旁笑道：「薩瓦迪卡只有女人能說。」

「額……」我頓時感到有些難堪。

「漢娜！」西拉出言喝止漢娜，「在尊貴的客人面前，不要失了禮節。」

「哦！」漢娜忍住笑，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