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戴發修行遇劫匪
這骨子裡的氣質,真不是一般的高。
他越發疼愛這個女兒了。
「什麼?修行?」
青畫在晚膳后聽得此事,又咋咋呼呼地驚叫了。
「小姐你這身板,山上冬冷夏蚊,可怎麼受得了。」
「只是數月,有這麼激動嗎?」
言奚戲謔道。
「也罷,我收拾收拾,提前說一聲,不要和那個妙清來往啊!」
青畫一邊準備收拾行囊,一邊警告。去修行,雖然苦了些,最起碼可以緩解燃眉之急,她也不傻。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
言奚漱了漱口,一邊卸下發簪,往床上躺去。
「不行,小姐,我不答應。」
青畫走到姑娘面前,拉住她的衣袖道。
「這是聖旨,要不你再讓皇上擬個新旨?」
言奚笑了笑,一口回絕。
不是她不疼青畫,而是她心裡想著,若帶上青畫,事情會變得複雜。
皇上此舉好是奇怪,竟然讓她去寺廟裡,和和尚們一起,沒有錯,和和尚一起。
唉,這是要檢驗她的魅力,還是要證實她的定力?
她想了想,一定是後者,所以,她暗暗發誓,一定要謹記,男女授受不親。
何況,她有要等的人,誰人再美,也不會入了她的法眼,哪怕是天王老子。
可青畫不同,她還是個簡單的姑娘,怕不會有那麼多定力,萬一跟一個和尚好上了,這沈家的臉,怕就擱不住了,她倒無礙,就是老爺的苦心,就白費了。
言奚思前想後,才割肉般地舍了青畫。
「可是,沒有我在身邊,誰照顧你喝葯更衣?那裡,想必都沒有醫者的。」
青畫快愁死了。
「放心,我一隻手就可以打死一隻狼!」
言奚舉舉拳頭,笑著安慰青畫道。
青畫噘嘴,姑娘的話,只要說出,就沒有改變的,好在姑娘還真有些功夫。要不然她們在府上這數載,也活不到今日。
儘管如此,她還是走到外面,默默擦著眼淚。
這姑娘還病著呢,可咋辦是好。
三日後,言奚按照旨意,秘密來到了雲霽山,互送的沈家衛士,在山腳下就被她支走了。
自由,它不好嗎?
言奚獨自向山上走去,爹爹告訴她,只要去凈泉寺,會有人接應她的,
她其實倒不急著去,好不容易上山,怎麼也得和妙清研習一下字畫不是。
一個時辰后,本就嬌弱的她,也是一番汗流浹背了,她坐在一塊大石上,揭開面紗,拿出水囊,一邊欣賞著這旖旎的山景,一邊飲水。
這仲春,是一年中最美的時節,桃花遍野,青山綠水,好是怡人。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一陣打鬥的聲音,刀劍棍棒相交,還有利箭在空中穿梭的感覺。
她好奇地帶好面紗尋了過去,透過幾片雜草,只見一群蒙著面布的黑衣人,各個手持利器,圍住一個身穿暗黃圓領衣襟的僧人。
那個僧人,頎長的身影,站在眾人之中,竟有鶴立雞群之感,精緻的五官輪廓如畫,即使在烏泱泱一群人的圍攻下,依然穩如泰山。
一雙寒眸,即使隔著些距離,依然如寒星般冷寂。
這時,只見他雲淡風輕,面對緩緩靠近的敵人,彎下身子,將適才手中的樹枝扔到一旁,轉而在背囊中,拿出一個小鋤頭,在草叢中開始挖著一些不知名字的草藥。
一種無形的氣場,周圍人都退縮了幾分,幾個膽小的似乎腿都在打顫,甚至還擦了擦額頭的汗。還有幾個受傷躺到地上…
言奚不禁雙手撐在下巴上,覺得有幾分意思。
就在這時,為首的一個蒙面黑衣人叫囂道:
「都愣著幹嘛,給我殺了他,主人會賞千兩黃金!」
緊接著,背著箭的黑衣人紛紛在背後尋找箭矢,可箭矢在哪裡呢?地上無數,都碎成了幾截,無奈只能握緊雙拳,準備赤膊。
拿著寶劍的,那寶劍,在陽光下也不掩寒霜如雪,可是,拿著寶劍的手,又有些顫抖。聽了主子的號令,紛紛相顧,最後像一道銅牆鐵壁般圍了過去,無數的利刃,能亮瞎人的眼。
言奚捏了捏玉拳,真是不要臉,以多欺少,還欺負一個出家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個僧人伸了伸懶腰般,手中的一把綠油油的野草,瞬間變成無數片飛刀般,嗖嗖地四射開去…
瞬間,只見眾人紛紛倒地,各個像受了重傷,許多人的脖頸處都有血漬流出。
唉!一堆糞桶!
再看那個僧人,又繼續拿著小鋤頭挖草藥,傲然,高冷。
真要泰山壓頂而不慌之勢!
言奚不禁暗生佩服…不由得咳嗽了一下…
下一秒,一把冰冷的寒刃放在她的脖頸,帶著血腥的氣味刺鼻而來。
她微微皺眉,嘴角微揚,魅藍的眸子閃過一絲流光。
「臭和尚,不是號稱出家人有好生之德嗎?要不要看著我殺死一隻小棉羊?」只要一下,這個姑娘就會斃命。身後的男人窮凶極惡。
真可笑,此等要挾,竟然就想要了對方屈服?言奚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那麼重要。
還何況和一個素未平生的男子。
「要不要換個策略?」她一點也不慌張,緩緩地對著後面的男子揶揄道。
「閉嘴!是你今日倒霉!」
吼叫得好凶,卻沒有一點底氣,言奚微微一笑,不過是一隻將死的螞蟻,她根本無需在意。
不過,這麼有趣刺激的遊戲,她還從沒有玩過。
此刻,她還真想看看那個美玉般無瑕的僧人做何反應。
只見那個人,本來正在挖草藥,手下的小鋤頭瞬間停了下來,遲疑了一秒,然後站了起來。
「一個弱女子而已,竟然都不放過!你們到底是何人派來?」
磁性清冷的聲音,如清越的鐘聲,滌盪萬物。
「有人要你的命!」適才那個為首的,似乎對自己手下拿一個女人做要挾很是滿意,抱著雙臂,慢悠悠地哼道。
「出家人,不殺人,但不表示不殺惡人!」
話音剛落,那個僧人已經閃到了為首的蒙面人跟前,一把扼住對方的喉嚨,整個過程如閃電般,眾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