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僧我餓了
近日聽說,那邪教教主,魔法已經練得出神入化,不辨雌雄,今日這一幫刺客,誰知道是不是邪教的。
「對了,你們師父適才好像落了一個物什在這裡,你們幫他帶走吧。」
言奚假裝在背後尋找,那兩個信以為真,徑直走了過去,言奚兩個巴掌輕拍到了兩人肩膀上,瞬間,兩個和尚臉色大變,只聽得腹中一股轟隆轟隆的聲音,兩人捂著肚子,飛也般向書叢中奔去,可哪裡來得急,瞬間,都拉稀到了褲子上。
「你們幹嘛去呀?這個帕子,是不是你們師父的?」
言奚假裝很是吃驚,對著兩個喊道,坐在一塊石頭上,翹起兩隻小腳,今日這天色不錯,藍藍如海,潔白的幾朵白雲,上面還有幾隻大雁,須臾變成一字,須臾變成人字,好有活力。
那兩個好不容易出了恭,收拾了褻褲,又感到腹痛,就這樣反覆數次,直到兩腿發軟,上氣不接下氣。
「今日這是吃啥了,這個時候鬧肚子?」
「幸而殿下已經離開,要不,又要挨批了。」
「又叫殿下,小心師父罰你閉門思過!」
遠處,兩個和尚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臉色都比適才蠟黃了好多。
言奚不過是想小小懲戒一些對方罷了,見差不多了,才拄著拐杖,又很是孱弱地跟在了兩人後面。
過了約么一個時辰,言奚才跟著兩個和尚來到一座寺院,桂殿蘭宮,雄偉不凡,周圍古木參天,白雲繚繞,青山逶迤,宛如天宮在世。
一個寺廟,竟然建得像個宮宇,還真是煞費苦心。只是大門緊閉,並不像歡迎香客一般。
一番攀爬,三人都顯得幾分狼狽。那兩個主要有些氣虛,而言奚,不管有多少寒力,這虛弱的身子骨,畢竟還有咳疾在身。
不過下一秒,當言奚看到寺院朱紅的大門上三個鎏金的大字時,瞬間醒神提腦。
「凈泉寺」
沒錯,她擦擦眼睛,還是凈泉寺,她激動得撫摸著門扉,像見到了久違的朋友。
孟婆沒有騙她,這一世,她的機緣到了。
只是這機緣,沉重得如千年寒冰,這扇門,厚重得有些要命。
「你且在此候著,我們去回稟住持大師。」
兩個和尚見她一副饞樣,忽然又懷疑她有些不正常,哪有人如此稀罕寺院的。
兩人敲了門進去,瞬間又把門關閉。唯恐這個女人不經同意就鑽了進來。
須臾,一個走了出來,伸出手道:「住持師父問你可有書函,沒有的話,就走吧,這裡不收留陌生人。」
「有有有。」
言奚連忙拿出一個紙箋,那裡面有御旨。
那個和尚狐疑地看了言奚一眼,這個女人的腦子,不是失憶了嗎?
不過,他也是奉命行事,一切回稟住持,自有說法。
又過了須臾,一個身穿袈裟的老年僧人走了出來,面容紅潤,身強體壯,宛如一位老仙翁。
言奚連忙施禮。
「你就是沈家嫡女沈言奚?」聲如洪鐘。雙目炯爍。
「是,本是養女,收在了父親名下。」
那個主持打量了一下言奚,花白的鬍子眉毛擰成一團,皇上是老糊塗了,給殿下選個妃子都選紙片人?
就算再美,估計依然入不了殿下的法眼。
不過,他還是很客氣地將言奚迎了進去,安置在一間寮房,裡面乾淨整潔,雖然陳設簡單了些,桌椅床榻,但在若隱若現的香燭的氣味熏染下,倒更有一股超塵脫俗之感。
這被衾,雖然不是錦緞綾羅,但純棉的質地,更是貼近肌膚,而且也是嶄新嶄新的。
就是這書,單調了些,只有佛學方面。
言奚信手翻了起來,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個人坐在書案前,佛祖前,閉上眼睛,清心寡欲,一心潛修之狀。
她煩惱地把佛書扔到一旁,準備去找他,禮什麼佛?燒什麼香?本姑娘答應了么?
這一世再不還了孽債,這日後又不知要等多少輪迴了。
關鍵是,這份罪孽日夜嚙心…
另一間禪房,外面守著幾個站立筆直的和尚,裡面,住持長老一臉凝重,他面前站著兩個僧人,四十左右年紀,一個身材魁偉,像一個武將,另一個模樣清瘦,像一個書生,兩人皆垂手而立。
「今日殿下遇刺一事,你等可有看法?」
「想必是前些日子納妃一事,打草驚蛇了。」
「沈姑娘要在寺里修行數月,這事,殿下並不知情,你等且不可亂說。別惹惱了殿下,這皇上的苦心就白費了。」
「是,聽大內侍衛說,今日前來刺殺的人死也不肯說出幕後黑手。」
「不用猜,定是那幾個王爺,或者是邪教,這些老衲倒也有所懷疑,只是目前…」
住持一隻手揉揉額頭,來回踱步。
「師父,你是擔心殿下懷疑今日幫他之人的身份?」
「唉!」住持長長吁了一口氣。
「空愨不欲染紅塵,就怕今日之事,他一多想,後面就難辦了。」
「住持放心,我們一定會嚴加保密。」
「我去看看空愨。」住持說完向外走去。
言奚一想到要見那個人,便仔細洗漱一番,天生麗質的相貌,根本不需要雕飾,包括這體香,也是從小就有的。
然後向外尋去,每一個大殿都尋了,也無見他的身影,反倒是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再看看天色,又到了夕陽染紅了天,想想,似乎一天都未進食了。
這時,她看到幾個和尚端著各樣菜碟走向一處,她好奇地跟了過去,只見他們走到一處古塔門前,說了句話,門忽然打開,幾人將菜碟端了進去,須臾又空著手走了出來。
這是哪個高僧,好有譜呀,這麼多人伺候著,她見眾人離去,也悄悄走到那處塔前,只見一座石門,厚重如磐,緊緊關閉。
她趴在門前,側耳傾聽,似乎聽到泉水的聲音,還有人聲。
「空愨,你日後可不要再隻身出去採藥了。」
「師父…」
清涼的聲音,磁性迷人,雖然只說了兩個字,言奚的小心臟,都砰砰直跳。
是他,原來藏身此處…
為何只說了兩個字…
就在她疑惑之時,石門轟然打開,她突兀地站在了門口,毫無防備,眼前,正站著那個男人,滿目冰寒,不過緩緩又變得溫暖。
「有事?」
「我?餓…餓了。」